这片密林禁地已被无尘宗团团围住,五浊抱着婆娑行动终是迟缓,即使强行御剑,也难敌围追堵截人数众多的无尘宗。
五浊望着密林外的层层把守,正不知如何是好,身旁的土地开始向下塌陷,从中露出一颗皱巴巴的脑袋。
“山精?!”五浊又惊又喜。
“终于找到你了,我这把老骨头有小一百年没有挖过洞了。”山精气呼呼的一脸怨气,他扫视到五浊怀中那人的面孔,明显面上一紧,质问道:“他怎么在这?”
可以看出山精对婆娑十分忌怠,五浊望了一眼又昏睡过去的婆娑,道:“先别问那么多了,快带我们离开这里。”
山精从地洞里爬了出来,道:“还好我这洞挖的够宽够大,快进去。”
五浊抱着婆娑也不多想便跳了进去,山精随后跟上,将洞口用土掩好。
地洞异常的崎岖蜿蜒,让五浊有一种转遍了密林的感觉,可见山精为了找到五浊花费了不少心思。
感觉走了很久,漆黑的地洞中,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照亮身前两三尺的地方,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前面终于透下一缕光。
从地洞里爬出,地洞的出口开在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巨石背后,周围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五浊一时不知身在何处,问道:“山精,咱们这是在哪啊?”
山精四处望了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道:“放心,这里已经出了无尘宗的地界,再往南两里就到中原神州了。”
五浊将婆娑平放在地上,又将他的全身抹了一遍,眉头紧皱无奈的叹了口气。
山精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望着,它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婆娑似乎重伤在身,对自己并无威胁,胆子也逐渐大起来,问道:“他似乎伤的不轻啊。”
“你,可有办法治他?”五浊扭过头企盼的眼神看着山精。
山精想都不想的摆了摆头,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说道:“我看他呼吸微弱,从你摸的力道来看,他的筋骨尽断,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依我看……”
“好了!别说了。”五浊打断了山精的话,心情沉重的看着婆娑,言语轻柔的说道:“二哥,你放心,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沙沙……”
一人多高的草丛开始晃动起来,小悠与衡秋灵从中钻了出来,手上还捧着一些烤好的食物,山精看到食物两眼放光的蹦了过去。
五浊急忙喊过小悠,焦急的说道:“你快来看看我二哥。”
小悠蹲下身子,抚着婆娑的脉络,眼神转向了一侧不去看五浊。
“怎么样?我二哥的伤好治吗?”
“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小悠以为这伤是五浊造成的。
“是赤鳞巨蟒。”五浊说道。
“这就难怪你二哥全身的筋骨全都断了,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小悠站起身子看着五浊的眼睛道:“你二哥的伤势太重了,即使康复也不会像正常人那般行动自如了。”
正常人都不如了吗?二哥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人,如果知道自己从今以后就是个废人,那他宁愿一死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五浊此刻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婆娑带回三重岚,他相信寨主和各位师叔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他的。
“你早就想好要用祝王令来救婆娑了,对吗?”小悠问道。
五浊点了点头,说道:“说到祝王令,我还要好好感谢你,若不是你将它送与我,我还真是想不到什么办法,但话又说回来,用祝王令也实属无奈,我二哥实在太强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好机缘巧合碰到了赤鳞巨蟒,这才让我的计划得以实施。”
小悠掌心凭空浮起一颗灵力凝聚而成的淡黄色丹药,轻轻捏开婆娑的嘴放了进去,道:“这是一颗用我灵力凝聚的护体丹药,它可以稳固住婆娑的筋骨,不至于进一步的恶化,你还是快些带着他回去,也许三重岚真的有办法救他。”
“我也正有此意,”五浊将婆娑抱了起来,祭出青光剑,正要御剑之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衡秋灵,道:“你,可有去处?”
衡秋灵楚楚可怜的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说道:“我从关荣城逃出,就注定无家可归了。”
“那你是跟着小悠还是随我回三重岚?”五浊转过身,跃上青光剑说道。
“我,我……”衡秋灵看着五浊的背影,又看向小悠,小悠偷偷指了指五浊,会意的说道:“我还是跟你去三重岚吧。”
※※※※
婆娑昏迷了整整二十八天后,终于睁开了双眼,熟悉的竹叶清香,熟悉的装潢,让婆娑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婆娑想再三确认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脖颈之下全无知觉,就连转动头部都有气无力。
“二哥,你醒啦。”
婆娑缓慢的将头侧过来,看到是紫萌,勉强挤出一丝笑,道:“小妹,我这是怎么了?”
紫萌蹲伏在床边,眼睛中泛着喜悦激动的泪光,声音有些硬咽道:“二哥,你受了重伤,不过你别担心,寨主和各位师叔正在想办法。”
“老四呢?我记得是他救了我。”婆娑想起那日模糊中看到的五浊身影问道。
“四哥昨天回琊云门了,听说是出了什么大事,他在你床前守了二十多天,都没怎么合眼。”紫萌说道。
“二十多天?”婆娑表情有些错愕,有气无力的问道:“那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到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八天了。”
婆娑将脸摆向另一侧,心中五味杂陈的说道:“那老四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说事情一完就回来。”。
紫萌等了片刻,见婆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接着说道:“二哥,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顺便把你醒了的消息告诉寨主和师叔们,大哥和三哥都焦急的很呢。”
婆娑点了点头,紫萌便匆忙的离开了房间,婆娑将头转了过来,望着缓缓关上的房门,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