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冷并没有发现华裔志愿者在态度上的转变,继续控诉李晟天:“是他是他就是他,他先给我衣服,又把衣服抢走了!”
“我的车在半路熄火,已经打电话找来吊车,只是雪太大暂时拉不走。”李晟天将车抛锚的地址告诉志愿者,“所以我们回去的时候,这条路不能走。”
志愿者听后很惊讶。
出事地点离这里要半小时的路程,外面积雪这么深,他竟然能走的过来。这要多大的毅力才能不在这大雪中迷失啊!
“你脚上出血了,我车上正好有绷带。如果您是医生的话,您可以指点我如何包扎。”华裔志愿者将绷带拿出来。
刚才李晟天踩到坚硬的石头,小腿上被重重地划出一道口子,但因为天气太冷,血流得慢,只是轻微地渗出一些。而等到现在,在暖和的环境下,这血液就看着很瘆人。
季冷低头瞅着他的伤口,默不作声地蜷缩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我自己来就好了。”李晟天接过绷带。
理论虽然学过,可是外伤包扎却不怎么在行。但也就是小腿的伤势,直接包裹就好。
铲雪车在前,李晟天所在的车子缓慢地跟上。
目的地是凌所在的诊所,他们必须先检查一下,有没有严重的冻伤。如果有,必须尽快处理才不会坏死。
何况,诊所离李晟天的宿舍更近一些。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诊所。李晟天谢过志愿者,志愿者就这么走了。
凌医生已经请诊所的护士准备了一间病房。
病房,双人病房。
有两张床。
季冷连衣服也没脱,往毛毯里一钻,蜷成一团。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冷了,只是补偿心理,他需要更多的温暖。可是李晟天和凌这群医生就是不肯让他开很暖的空调。
“……凌。”李晟天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看着走廊上的凌医生。
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李晟天:“……那个精分的病人应该已经稳定离开了吧。”
凌:“又来了一个大雪天抑郁自杀的。诊所就这么大,能有一间房还放得下两张床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和他凑合一下。”
这根本就不能凑合吧。
李晟天尚未原谅他在酒店里骗他。倒不是说因为酒后乱性,而是因为自己从未表白过,也就不需要尽到这份责任。
这个复杂的思考过程对于李晟天来说很清楚,但季冷就根本不明白这个点。
有季冷的坦白在前,而后他又表示自己就是霸道地喜欢他,所以才想要占有他。这让李晟天难免想起季华。
这两个家伙,骨子里的相似,真不愧是亲生父子。
“我回办公室吧。”李晟天说。
凌低头看着他:“办公室里要保持干净,你的腿上流了这么多血。有暴力倾向的病人闻到血腥味,加重病情,那将会是你的过失了。你们两个人低体温的程度差不多,不如在同一个环境下复温。”
在凌的再三劝说之下,李晟天躺回病床上当了一回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