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山拔地而起,主峰直插云霄,其上云烟缭绕,宛如仙山。
山上,有在江湖中呼风唤雨的武学门派,神剑宗!
神剑宗就像武云山一样威猛,镇在了血迹斑斑的动乱江湖之中。
黎明。
山下的人家,还笼罩在夜晚最后的黑暗之中,沉浸在迷离的梦乡之内。温和的朝阳,就已经照亮了武云山的山顶。
武云山第二高峰平云峰,有一临天崖,神剑宗内门习剑场横铺其上,平整如刀削。这是神剑宗专门为所有内门弟子一起练剑而打造的。
此时此刻,这不太辽阔的广场中间,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近百位白袍少男少女。而这群年少气盛的少年们面前,站着一个白须老者和一个光头老者,这是神剑宗的晨练教习长老。
少年们英姿勃发,个个手握长剑,有模有样。他们以大同小异的姿势,挥动着手中的剑,似在练一套剑法。
剑光刺眼,剑动声起,所有的声势叠加在一起,显得很是浩大,令人心神震动。
虽然少男少女们的姿势似乎如出一辙,但是,立于一旁监督的光头长老莫严,却直直地盯着一位少年,他从近百位少年中,轻易地捕捉到了一处不同。
这是一位剑眉星目、脸庞秀气的少年,其容貌算是脱颖而出,但真正吸引莫严的却是他手中挥出的剑。
虽然他的身材不是非常的壮实,但是他的手中之剑,在被挥动之际,蕴涵着肉眼不可察觉的的威力。与其他弟子相比,这一招一式看起来毫无出奇之处。然而,身为上流高手的莫严,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其中属于剑法高手的那种韵味!
那种力量,境界还未达到的人是无法轻易察觉到的,就像夏蝉,体会不到寒冰的冷冽!
光头长老莫严皱着眉头,望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少年,竟露出浓浓的惋惜之色。
事实上,莫严自认为对这位少年已经了如指掌。此少年名叫莫飞,六岁时被神剑宗某顶级人物带入神剑宗,十年过去,莫严看着他从稚嫩的儿童长成如今十六岁的青涩少年。
他模样虽是青涩,然而,一直以来,莫严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的却是冷静与深邃,从他练剑的表现中,见识到的却是奇高的悟性。
只是,老天总是如此的不公,给予莫飞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悟性,却完全剥夺了他内力修炼的天赋!
没错,莫飞是一位没有良好的练武根骨的武林废材!
练武者,借自身根骨,炼生命精华而聚天地能量,这形成了内力,划分境界称“武境”!接着,凭自身悟性体悟天地武道,按体悟程度形成划分称“心境”!
然后又可按照心境,研习前人的或者自创的“武功招法”,发挥这些内力,开碑裂石,飞天遁地,取凡人身家性命如探囊取物。
由此可见,若想在武道之上有所成就,悟性、根骨,缺一不可!
莫飞有过人悟性,只是,其中更为重要的基础——根骨,在莫飞的命运图谱中竟然一片空白,空有绝世悟性的莫飞,似乎注定要成为平凡的武者。
之所以莫飞能顶着天才专属头衔——内门弟子的帽子,都是因为那位把莫飞带回来的顶尖人物的面子。
莫严回想当年,莫飞在神剑宗修武初期,根骨的劣势还没有被发现,他凭借惊天悟性在剑法一道引领风骚于同辈子弟,光芒闪耀数年。但自四年前,一朝之间,局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年前,神剑宗弟子莫飞年龄达到根骨长成时期,十二周岁。他接受武林例行的根骨检查,被显露废材根骨。
从此,莫严觉得,莫飞已坠万丈深渊,前途一片黑暗。
事实也确如人意,外人所看到的,是莫飞的内功一直毫无寸进,停留在武境第一阶段的凡武九大境中,第二境气海境。
想着,长老莫严摇了摇头,索然无味地摆了摆手:
“好了!停!”
于是,众少年陆陆续续地停了下来。
随后,替莫飞感到不公的莫严,突然严肃地吼道:
“你们这些臭小子,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作为内门弟子,你们要么是我神剑宗千挑万选的苗子,要么是宗门内上流高手的子弟,都被定为宗门的未来!可是在剑道上却一直原地踏步!拘泥不化,你们如何能发挥出我神剑宗剑法的威力?”
接着,他还指着莫飞,道:
“看看人家莫飞!站在你们中间练剑,就跟鹤立鸡群似的。”
全场一片安静,少年们皆是默然无语,有些人低头,微微脸红地以示羞愧,但更多人,无所畏惧地看着莫严,眼中满是不服气。
而且,在场的另一位白须长老徐常一步踏出,他淡淡地道:
“哎,莫严,你怎么能这么骂弟子们?你别糊涂了!”
“这些弟子即使是剑法练得没莫飞好,但是至少都是根骨不错,以后一定可以成长为高手,是宗门以后的支柱!是宗门的未来!你应该多多鼓励才是!”
“而莫飞是什么?他不过凭着首席长老的面子,才赖在了内门之中,十足是一个根骨最差的修武废材!以后剑法再好也上不了台面!你怎么能把莫飞拿出来挤兑大家?不像话吧?”
说完,这个白须长老还转头斜了莫飞一眼,眼睛有些鄙夷。
“哼!你自己悟性不行,心境等级差强人意,从而剑法上不了台面,就不要说莫飞!因为你根本无法明白莫飞的难得,夏蝉不可语冰也!”见白须长老在歧视莫飞,莫严长老恼怒地怼回来。
“莫老头子!你为了一个废材弟子还敢骂我?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白须长老也不乐意了。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与你这种空有武境,没有悟性的粗人,多说无益!”
说罢,光头莫严兴趣缺缺地朝近百内门弟子挥了挥手道:
“罢了!罢了!今天的晨练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吧!”
他一跃而起,手脚挥动间,飞跃腾挪,几个呼吸间远去,足见其轻功精湛,内功深厚。
“喂!莫老头子?你再说一遍?我跟你没完······”白须长老徐常站在原地气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莫严的背影,气的胡子乱颤。
一会后,他才厌恶地扫了一眼莫飞,快速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