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通冷笑道:“纵使你这只老麻雀有金钟罩又如何?还不是逃不出我们二人的‘牢笼’!”
“只可惜你们所谓的‘牢笼’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不堪一击。”麻雀话锋一转,闭上双眼,嘴里默念道:“易筋功已毕,便成金刚体。洗髓功方启,外邪不能侵。”
麻雀容光焕发,如同再造,只见他只管把胸口贴在乔四通的手掌上,乔四通竟不能伤之分毫,只是白白耗损真气。
木清羽好似看出了什么端倪,往麻雀头颅狠狠一拍。
头颅本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可是这只“老麻雀”的头颅却好像是铁打的,没有半点反应。
木清羽连续拍打了数十下,麻雀却仍不做任何回应。
生处伏杀机,杀中有生意。
“你们玩够了吧,该我来玩了!”
他只是用头部往木清羽身上轻轻一顶,木清羽便险些招架不住,他又对着乔四通狠狠一踢。
乔四通被这一脚蹬在这了石壁之上。
“又该你了!”
麻雀一拳打在木清羽的肚子上,然后又是一个狠狠的飞身踢。
纵使木清羽有易筋内经护体,他也完全招架不住了,被弹出数米外。
乔四通的嘴角流露出血迹,脸色十分难看,“竟然连易筋经都不能战胜于你?!”
麻雀笑道:“如果这小子完全练成了《易筋经》的内外经,并且能够灵活运用的话,或许还有和我修练的《洗髓经》有较量的余地,只可惜他练得只是内经,而且只是凤毛麟角,加之他有旧疾加身,岂是我麻雀的对手?”
“洗髓经?!”
木、乔二人无不为之惊愕。
乔四通终于明白为何当年木、吕、何“三皇”联手也未能将这只“麻雀”捕杀,原来他有这《洗髓经》傍身!
麻雀冷冷道:“交出《天意气象决》吧,这样我不会让你们死得太惨。”
乔四通思前想后,觉得此时留着《天意气象决》已无丝毫意义,它就像是一颗炸弹,随时可能都会引爆。
乔四通道:“想要《天意气象决》也不难,只要你答应我,饶过我们二人的性命,我自然会双手奉上。”
麻雀眉头一皱,厉声道:“跟我谈条件?你没有这个资格!”
乔四通淡淡道:“好,既然如此,你这辈子就休想知道它的下落!”
木清羽故意怅道:“这《天意气象决》包含了所有门派的禁术及不传之功法,只可惜不会再重见天日了。”
麻雀从腰间掏出两粒药丸,递给木、乔二人,道:“既然你们想活命,就服了这毒药吧,从今以后,唯我麻雀马首是瞻。”
木清羽看着手里的药丸,似乎有些犹豫。
麻雀又笑道:“尔等放心,只要乖乖听老朽的话,我会按时给你们解药的,否则,老朽定当会让尔等生不如死。”
麻雀的笑声很是瘆人。
现在摆在木清羽和乔四通面前的有两条路。其一便是毁掉《天意气象决》,和麻雀拼命,结果自然是死亡;其二则是,交出《天意气象决》并服用毒药,做麻雀的傀儡,勉强能换条性命。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木清羽大仇未报,还蒙受不白之冤,现在死了只会落一个“畏罪自杀”,为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不齿,实在是不值当。
木清羽服下了这粒药丸,道:“从此以后,林昔任听你调遣便是了。”
乔四通一怔,他始终想不到木清羽宁愿做麻雀的傀儡苟延残存下去,也不肯轰轰烈烈的死。
欲望,给了人们太多活下去的勇气。
理想是欲望,仇恨是欲望,感恩是欲望……
这纷扰的人世间,实在是有着太多的欲望。
乔四通也把那粒药丸吞进肚子里,脱掉外衣,把它递给了麻雀,道:“《天意气象决》原本已本吕师叔烧毁了,此乃我手录。”
麻雀手中拿着的本是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可是衣服上的文字却让他喜笑颜开。
麻雀把衣服谨慎地收好,笑道:“很好,从今以后,你们便是我的小麻雀了。我这只老麻雀让你们做的第一件事——把柳玄子的女儿带到聚贤庄,交给庄主。”
“什么?!”乔四通心头一震。
麻雀此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迷雾已然消散了,然而这一切并未使得木清羽与乔四通拔云见日。
“乔师叔,你真的将《天意气象决》交给这只老麻雀了?”
乔四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东西只会给人带来不幸的灾难,不要也罢。”
乔四通戚眉道:“我现在只关心柳兰的安危,不知道那聚贤庄庄主居心何在。”
木清羽眉头微微一皱,道:“乔师叔,这‘麻雀’究竟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
乔四通仰望着天,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道:“这段往事本是‘三皇’都不愿提及的,但我倒是有幸听吕师叔说起过。那时我刚从万兽山回归江南,《天意气象决》便是我在万兽山无意间得到的,吕师叔要举行武林大会,为了获得这‘天下第一’的称号,我拼命的练功,修练了恶毒的左魂掌,因此差点误入歧途。幸得吕师叔他老人家苦口婆心的教导,并且给我讲了‘麻雀’的故事。”
乔四通接着说道:“麻雀本是无忧教的一名弟子,他天资聪颖,无论学什么武功,总是胜过寻常人。一日他下山采购,竟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一名女子,而这名女子正是你的亲生母亲马白莲。那时你的母亲已为‘剑阎王’妻室,可是那麻雀却偏偏不肯死心,叛变无忧教,改投少林门下,只为窃得那《洗髓经》,他蛰伏多年,忍气吞声,终于如愿以偿,逃之夭夭。他练习《洗髓经》后便三番两次挑战‘剑阎王’,只可惜他练功太过急于求成,并未学到其精髓,终于以失败告终,‘剑阎王’有意饶他一命,废弃武功,从此江湖便再无麻雀。吕师叔以此告诫于我,不要一厢情愿的对一个女人太过执着,以免最终害了自己。”
木清羽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女人是“柳兰”。
乔四通苦笑道:“只是没想到当年的麻雀又重出江湖,竟还练成了《洗髓经》。”
木清羽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倒是觉得这只‘麻雀’像极了一个人。”
“谁?”
木清羽一字一字的说道:“聚贤庄庄主。”
乔四通笑道:“聚贤庄庄主和‘麻雀’有关联?这说出去恐怕不会有人相信。”
木清羽道:“我听过聚贤庄庄主的声音,他的声音和‘麻雀’实在是太像了,就好像完全出自同一个人。”
“视觉往往比听觉更具有说服力。”乔四通不假思索的说道。
乔四通又道:“‘麻雀’自然有‘猎人’去收拾,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应付他吧,难不成我们真的把柳兰带到聚贤庄?”
木清羽灵机一动,笑道:“乔师叔,不如我们将计就计,让柳兰去摸摸这聚贤庄的底?”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我们不能用柳兰去做赌注,这对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乔四通当即便拒绝了木清羽的建议。
木清羽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道:“乔师叔,儿女私情与武林同道的安危,孰轻孰重你总是知道的,再者说了,我早有万全之策,柳兰是不会有危险的。”
“这……”乔四通踌躇不决。
木清羽淡淡道:“乔师叔,难道你又忘记了吕伯伯告诫你的话?”
乔四通仰天长叹一声,无奈道:“好吧,但是有个前提,她作为当事人必须心甘情愿。”
“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去京师寻觅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