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透,远处偏斜的明月散发着如玉般肃清的寒意,周围一片安寂……
昭亦的心脏没有刚刚那么剧烈跳动,身体也已恢复,一切都恢复平静,可她的心里却丝毫无法平静,她总觉得刚刚佟姨说的话不是胡话……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沈倾歌站在她身旁,轻轻撞了她一下,好奇的问。
昭亦低眉,没有看她,“猜的吧。”
“你框我呢,猜的这么准,骗谁呢?”她像是急了,好似昭亦有什么瞒着她一样。
昭亦看了她一眼,神情暗淡道:“你可还记得那稳婆说过什么?”
“什么?”
“她说李氏生了双胞胎,可是小的夭折了,在当时她还急忙给稳婆封口费,把这孩子的存在掩盖掉。这就说明这个孩子的存在对她有害,不然即便是孩子夭折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猜想这孩子多半与薛老爷无关,或者这个孩子出生就带着一种很明显的痕迹与某个人一样。”她目光似那湖里的寒水,寒意四散。
“那你怎么知道明志佑和佟姨的关系?”容子衿如墨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
她转身看了眼庙堂的大佛,神情渐渐恢复平静,“他既然养在明家,而三姨娘的孩子一周岁便夭折,说明他并不知道这三姨娘的喜好。当然他可以托人打听,不过他基本足不出户,也就前段时间出过远门,托人打听难免会被发现,可是那稳婆却始终未提过,定有人告知过他三姨娘的喜好。”她顿了顿,接着说道:“由大夫人的反应,我便猜测这薛老爷不能生育,根据这稳婆的说辞不难想到这三姨娘怀孕怕也是假的。”
容子牧惊讶的看着她说:“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简直像无稽之谈。”
昭亦眼底一暗,脸色越发深沉,“即便再匪夷所思,这也是真相。”
她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确实很不能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沈倾歌走在昭亦身旁,神情很沉重,“这样的生活真的,太艰难了。”
昭亦看了她一眼,静默无声。与她而言,生活无非是想方设法脱离六王府,而对沈倾歌而言,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婚姻,爱情,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我回家了。”她对着昭亦狠狠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坐上沈家来接她的马车离开了。
容子牧也很识趣,和他们道别后,便也随府里来接他的人走了。
他们也坐上马车,缓缓朝着六王府去。车厢的气氛很是压抑,昭亦在想心事,懒得管这些,容子衿生来如此,也早就习惯了,于夏有点尴尬的端坐在昭亦对面,心里满是别扭。
很快他们便回到府上,各自回房,准备休息。
躺在床上的昭亦根本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当时容子衿抱住她的那一刻,周围所有的恐惧都消散了,可是他们……不可能,这三个字像用笔刻在脑子里一样,她不知道怎么办。
容子衿也没睡,书房那昏暗的烛光,将他的身形映在了窗户上,忽明忽暗,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天上那轮明月,已经开始渐渐偏西,黑暗也似乎在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