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觉嗓子干哑,索性只是躺着,没有出声。
那人见她这般平静,嘴角一弯,问道:“你没什么要问的?”
昭亦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欲,仿佛这是哪儿?这里有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问题都没什么意义。
“醒了就自己喝药吧。”他端了一碗红色药味极重的东西放在她面前,然后起身又去药柜前倒腾了。
昭亦看着这碗药,脑子闪过一些片段,那束光,带走的明明不止有她,还有黎止,但是刚刚她观察过,显然没有看到黎止。她端起碗,将这碗药一饮而尽,苦涩味充满整个咽喉,但她依旧面色平淡,仿佛没有味觉一般。
“喝完就自己试着活动活动。”那人头都没抬过,却知道她已经将药喝完。
昭亦起身扶着床沿,缓慢迈步,借着屋里的东西,慢慢向药柜处走去,“黎止在哪?”她清冷的声音第一次在这个屋子里出现,那人捣药的手也因此停了下来。
“没见过。”他说完又继续捣药。
“这里是哪?”
“冥阴之界。”
“我已经死了?”
“你没死。”
“没死?”
“是。这里是被三界排外的地界,这里自被上古神灵封存之后,我们便渐渐被三界遗忘,加上周围的结界将我们强困于此,无人能进无人能出,即便是死了,灵魂也会被长困于此,要么强行冲出结界,灰飞烟灭,要么永久飘存,沦为一缕鬼魂。”他的言语中多有无奈,似乎连怨这个词都感受不到。
“为什么?”昭亦并不觉得他们会被困在这里是无辜的,相反,她由始至终相信,事出有因,所以她并不同情他们,甚至依旧很冷淡。
“当年三界大乱,神魔两界更是兵戎相向,人界因此受难,我们便趁此机会进入人界,却不想正好遇上那水麒麟与魔蛭大战,水祸苍生,我们为了自保,便出手相抗,不想着神魔两界以为我们冥阴之界想坐收渔翁之利,便对我们大打出手。当年冥王为了冥后以身试毒,身子虚弱,本也没能调理好,便被这场浩劫夺去了性命,冥后也殉情了,我们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便死伤惨重,后来神魔休战,冥阴之界也就只剩不到五十人。被封在这后,日子原本安静,突然有一年,人界大规模爆发瘟疫,瘟疫浸入这里,夺取了一半以上的性命。瘟疫过去后,又陆陆续续有死了几个,现在也就只剩下老朽一人孤生守在这里。”
昭亦皱眉,她知道这个故事并不完整,但也没打算说,只是看着他机械的动作问道:“既然不能出去,你又是如何出去的?”
那人眼神一愣,手上机械的动作稍顿了一下,开口道:“你记得我?”
“记得,这就是你给我的。”她伸出手臂,向上捋了捋衣袖,将手腕上的血舍利露了出来。
“女娃娃,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四百多年了。”
“不知道。”她放下衣袖,依旧平淡不惊,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一般。
“这两件宝物是当年冥王留下的,在你出生那刻,我便知道,我等到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所以你就把这个给了我?”她皱了皱眉,取出脖子上挂着的玉石,“这个呢?它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它极富灵性,认主,但只在主人心性成熟之时方会显现。”
昭亦看着他,眼神冷漠无比。当年给她血舍利的老跛子的样貌和眼前这位老者完全不同,而且他身姿矫健,走路稳妥,根本不是什么跛子,若不是眼神一样,她还当真不会把他和那人联想到一起。
“你寻我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