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午夜的首相塔内。
史坦尼斯公爵沿着石质台阶独自走向艾德首相的房间。他的脸色严肃,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可见他此时内心的焦急。
转过一级级台阶,史坦尼斯公爵没有任何犹豫地敲响了艾德首相的房门。“咚咚咚。”连续的敲门声在午夜的首相塔内显得格外刺耳。
不过此时的艾德公爵并没有入睡,培提尔?贝里席的一席话仍旧停留在他的耳边。
同自己亲如父子的琼恩?艾林一定知道了什么极其重要的秘密,所以他才会被人无情杀害。一向精明的瓦里斯情报总管却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凶手,结果他却死于一场疑点重重的审判。艾德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惊天的秘密,能让一位首相和一位情报总管先后被清除掉。那么在真相查出来之前,又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艾德躺在床上上久久不能入睡,直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艾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起身打开了房门。
看到站在门外的史坦尼斯公爵,艾德公爵有些不明所以。
“我的大人。”他只是简单地点头示意道。
“很抱歉,首相大人。”史坦尼斯微微欠了欠身子,又向屋内望了望:“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希望能和你谈谈。”尽管不知道史坦尼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在看到史坦尼斯的那一刻,艾德却猛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困扰他已久的惊天秘密即将浮出水面……
密室中。
微弱的火光在不停地摇曳着。乔佛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科本学士正在他的旁边小声说着什么。
自从科本接任情报总管一职以来,乔佛里便掌握了君临城内的无数情报。就在刚才,有小小鸟传来消息,史坦尼斯公爵,这位皇家海军的总司令,他并没有如前世剧情中那样前往龙石岛处理事务,而是在深夜独自一人走进了首相塔。琼恩·艾林为什么会突然开始着手调查自己、弥赛菈甚至是托曼的身世?这一切的怀疑,最初便是来自史坦尼斯。
乔佛里皱了皱眉毛,眼下史坦尼斯如此着急的去首相塔,他的想法显而易见。可是对付史坦尼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是一个可以用生命去捍卫真理的人,你可以说他死板、固执,也可以说他愚蠢、死忠,可是你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史坦尼斯的正直、忠诚,劳勃的统治才能稳固到今天。上一世瑟曦曾在君临城被史坦尼斯围攻时这样说过:如果城外的是其他任何人,我还有望能私下会会他,但这可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勾引他的马都比勾引他本人有希望。
“非常有趣,不是吗?”乔佛里的嘴角勾起一丝狞笑:“当一棵树倒下的时候,它一定会发出响声。这就是为什么没有秘密可以永远不为人知,你说对吗,科本学士。”
“是的,王子殿下。”科本的神态愈发谦卑。尽管他不知道乔佛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这并不是他所关心的,也是他不敢窥探的。自己目前是劳勃国王的情报总管,但实际上却只听命于乔佛里一人,这本身就是个绝对不能泄露的秘密。
“让维特和斯卡德随时待命,”乔佛里道,他的语调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今晚的天气很不错,值得让人回味。”
天气不错?科本楞了一下,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现在整个黑水湾都在下着暴雨,难道……仿佛明白了什么,科本赶忙退了出去,今晚注定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而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王子殿下的一句话……
与此同时。
狭海。一艘商船正在全速向着君临的方向行进。
暴雨依旧在倾泻,怒嚎的海风卷起巨大的海浪狠狠地拍打在船身上面,不时划过的闪电勾勒出一条条参差狰狞的形状,将这片海域映的惨白,随后又陷入到粘稠的黑暗中,只剩下甲板上的注入了大量油料的火盆还在微弱的燃烧着。
马克船长站在甲板上,丝毫不畏惧外面的狂风暴雨,在海上待了这么多年,这样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了。自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商人,靠着倒卖潘托斯的琥珀酒勉强维持着生意,尽管并不富裕,但是马克已经很满足了,至少,自己的生活已经超越了君临的很多平民。然而这样平静的生活在几天前却因为一位陌生人的到来而打破了,在出海之前这位陌生人找到了自己,声称需要租用自己的船只。这种情况在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自己的船虽然体积赶不上那些大商会专门运送价格高昂货物的大船,但是材质、做工都十分细致,也非常耐用,最主要的是速度更快也更加灵活。但是这一次租船却十分奇怪,而且还很直观的透露出一丝强迫性质,对方并不是需要用自己的船来运送货物,而是带来了一个个打扮成水手的年轻人,他们就如同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船上,并且在没有询问自己的情况下直接将船驶进了狭海。直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这群人是做什么的,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更是无从得知,自己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些人在潘托斯停留了大概3个星期,而且离开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全身披着灰色斗篷的瘦子,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从潘托斯前往君临呢?不过……嘿,这些人出手真是阔绰,仅仅这一趟行程自己便净赚2枚金龙!这差不多已经是自己以往一年半的总收入了,如果是以往的话,还要扣除船只的保养、上交的税费、水手的工钱、以及路途上货物的损坏,剩下的也不过几枚银月。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尽管这次租船的事情透着古怪,但是在这2枚沉甸甸的金子面前,这些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老马克笑了笑,有了这笔钱,生活就能宽裕不少,可以在君临城外盖一座不错的小庄园,可以让儿子搬过来和自己住,可以……
“轰”的一声,如同远古巨神的咆哮,一声闷雷从天空中传来,打断了老马克的思绪,他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向后看去,猛然发现那个从潘托斯上了船,穿着斗篷的人正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望向天空,借着一闪即逝的电光,老马克终于看清了斗篷人的样子,那是一个面容极其精致的少女,她的双眼微微眯起,美丽的眼梢微微向下垂,看起来格外妖艳,挺翘的鼻子划出优美的弧度,微微张开的小嘴显得极为可爱,雨滴落在她细腻的脸庞,然后慢慢滑落,即便是最顶尖的画师也无法创作出这样极致的画卷,黑夜的压抑交织着闪电刺眼的光茫,阴冷的风在呼啸着,怒嚎着,摧枯拉朽,暴雨波涛,航行的终点仿佛世界的尽头,这比永久还要永久,也比漫长还要漫长,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滞,老人与海,少女与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