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泰山北斗,拂光剑侠邱知远在崆峒山遇害,令天下震惊。黑风一夜之间声名鹊起,武林中人更是谈虎色变。
乾坤镖局众人齐聚一堂,只因五大派送来了求助暗门的联名信,总镖头郑泰恒端坐正堂,众镖师各抒己见。
“这些名门正派素来不愿与暗门中人来往,如今大难临头倒是想起总镖头来了!”
“就是!听闻那黑风甚是阴损凶残,总镖头又何必去蹚这趟浑水?”
“暗门与各派固有嫌隙,此时与之计较,实在不妥。那黑风扬言欲杀尽大宋习武之人,我虽是暗门,却也身在江湖,又岂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
“总镖头说的是!武当少林峨眉昆仑!让这些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门派们知道,中原武林也有我暗门一席之地!”
暗门五圣虽名为一体,却是各自为政。崆峒山固然要去,郑泰恒深知仅凭一己之力难有作为,若要成事五圣势必齐聚,这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拨云箭韩普是自家妹夫,断是不会拒绝,盗佛窦英更是仗义之人,不过是多说几句好话罢了,毒仙程烈……人是傲慢了些,但也非不近人情,倒是火雷神骆震川……
多年前,火雷神独子骆名扬意外身亡,骆震川伤心欲绝,从此销声匿迹。
一连数日,陆续又有求助暗门的书信传来,却迟迟没有云仙神佛的回应。不等万全,郑泰恒告别妻女,只身赶赴崆峒山,不料途中突遭黑风劫杀,终寡不敌众身中毒箭,自断右臂跳江逃生。
再说祁山,崆峒之行犹如一场噩梦,祁山众弟子墓前祭师,跪地哭诉。
“师父,天成无能,无力为师报仇,几番求助于暗门,谁知竟无一人敢来,如今的中原武林已是黑风的天下,再无人敢与之抗衡!”
“大哥不要泄气,一定还会有办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师父的大仇柴玉一定要报!”
皇宫大内,柴娇与柴夫人在花园内闲庭漫步。
“娘娘近来可好?”
“无旁人时嫂嫂还是叫我小妹更觉亲近。”
“我怕叫惯了口,在皇上面前失了礼数……”
“想来我入宫也有六年,却无时不思念兄嫂和那几个孩子。一入宫门深似海,就连母亲病重时也未能在身边照顾……”
“君臣有别,你贵为贤妃,自然有诸多不便!”
“仲儿几时才能回来?他一个人在松山读书!怎不叫人牵挂!”
“哎!那孩子从不知体谅父母之心,六年来只写了寥寥几封书信,只说松山是清修之地,叫我们不要去打扰。”
“也是你这亲娘厚此薄彼,才不见仲儿的好处!”
“我自是不知他的心思,反倒说不过他,索性由他去。你还不是一样有亲疏之分,心里只有仲儿!玉儿也是你亲侄,你却问也不问!晋王妃过世,郡主要守孝三年,玉儿的婚事要延后了……”
晋王妃病逝,柴玉随父柴成安过府吊唁。郡主金玲是个致情致孝之人,丧母之痛难以平复,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如今更是一病不起,晋王甚是忧心,一见柴玉便命其速去探望安慰。
柴玉至郡主卧房,见金铃倚坐在床,面容憔悴。
“金铃!”
柴玉一脸关切,俯身轻声呼唤,金铃见柴玉欲起身相迎,却有些体力不支,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妹妹自幼体弱,万万要珍重才是!”
“玉哥哥……金铃还是不愿相信,娘真的弃我而去,真的与我永绝!只留我一人在这世上…”
“怎会一人?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妹妹难道不知晋王有多疼爱你?还有你的玉哥哥!难道你要悔婚不成!”
“世事难料…若你我不曾有婚约在身,若你心中另有他人……倒不如早些随母亲而去……”
柴玉将食指放在金铃唇上,阻止金铃说话。
“柴玉岂是朝秦暮楚、无信无义之人!天命难违,但只要是心中挚爱,不舍,挂念的人,会一直在心里,又何尝不是长久的陪伴,永远也不会失去。”
话说杨柳,虽说是把功夫学杂了,好在耳聪目明,反应机敏。一日外出途中遇山贼拦劫,杨柳寡不敌众,危机时刻一支飞镖将贼首打死,贼人惊恐退逃。杨柳四下寻找,终见郑泰恒藏身之处。郑泰恒大难不死却没了右臂,心灰意冷退隐江湖,却机缘巧合救了杨柳,杨柳跪谢恩人救命之恩。
“路见不平,姑娘不必如此!”
郑泰恒说完转身便要走,杨柳急忙挽留。
“恩公留步!杨柳自幼习武,深知恩公是暗门高人,求恩公收我为徒!”
“我虽不知你师承何人,但必定是出自名门正派,你为何要拜暗门人为师?更何况我不过是个残废之人,又如何能收徒传艺?”
“是暗门人救我性命!恩公有重伤在身,却还要冒险救人,可见侠义之心,只用一只手臂也能制敌,可见武功之高绝!”
“飞镖乃是杀人利器,岂能轻传!”
郑泰恒不为所动,说完转身就走,杨柳看了看郑泰恒的断臂,高声说道。
“不知何人害得恩公如此!杨柳愿为恩公报断臂之仇!”
郑泰恒闻言停下脚步,想来一代宗师不明不白被人断臂,只得无奈隐退,怎能甘心,追风镖从此失传,岂不可惜。郑泰恒提出收徒条件,第一就是要为师报仇,第二不可滥杀无辜,杨柳欣然接受。
贤德侯府内,侍从急忙来回报柴玉。
“少侯爷,小的寻遍全城,终于打听到了火雷神骆震川的老家!
可是……小的听说自从他儿子死了以后,骆家人便都不知去向了。”
“果然如此!快带我去!”
柴玉驾车与一侍从行至一处民宅,那宅院依山而建,似是荒废了许久,周围杂草丛生,屋内满是灰尘覆盖。柴玉吩咐侍从将车内带来的东西卸下,将屋子打扫干净,就此住下。
“少侯爷为何要住在这儿?”
“不要多问,也不要声张,依我说的做就是了。”
侍从一脸疑惑,转身忙活,柴玉独自在宅院附近寻找,见不远处一座墓碑,碑上写着:“爱子骆名扬之墓”,柴玉顿觉欣慰,俯身用手擦拭碑上灰土,墓周围并不像宅院外那般破败,显然曾被精心打理,只是这一季长出的草木还无人修剪。
“名扬兄弟,在下柴玉,是祁山弟子,因家师被黑风所害,唯有暗门可与之抗衡,请容柴玉在此打扰数日,若你在天有灵,怜我拳拳之心,助我达成所愿,望令尊能收我为徒。”
柴玉在骆名扬墓前娓娓道来,此后便独自在骆震川家住下,每日或在宅院内练剑,或在墓碑前与骆名扬为伴,又将墓碑四周用围栏围住,种上花木,细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