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晋最精锐部队虎豹骑,正在燕国的腹地——下邳城。虎豹骑传承自曹魏,后来并入中军,但是建制仍在,不过是作为一直特种部队而存在。他们的作用就是为晋朝皇室执行秘密的任务,包括刺杀、营救、窃取情报,监控朝官。已然不再是曹魏时期的那个虎豹骑了。
这些伪装成樵夫、商贩、农民的虎豹骑,今天齐聚下邳城。他们今天到这里来只为一个目的。
此时一个伪装成樵夫的人走到一个斗笠的商贩面前,装作买斗笠一样,但是却问道:“确定是这里吗?”
买斗笠的商贩说:“没错,裴家的最主要的一支,就逃到了这里,改名姓何。裴君侯的母亲崔贞一路辗转,就到了这里,改名何贞,和妹妹崔蔺住在一起。”
“那被卖成奴隶的裴家人呢?”
“宋都尉那边已经一一救出来了,正在护送前往建康。”
那个樵夫拿起斗笠戴在了头上说:“那好,你去联系孔大头,准备好马车。接走了他们,我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明白。”
但是当他们刚想去敲门时,却看见了一个长得圆鼓隆咚胖子走到了崔氏姐妹的门前,满脸恶意的翘起了门。
此时商贩急忙问道:“老大,还上吗?”
樵夫拦住了直接兄弟们,然后说:“等等,看看情况。确定不是燕狗之后再说。”
……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响起。
院落中的崔蔺内心跟着敲门声,紧张的跳了起来。她担心这会不会是燕军,亦或者是秦国的刺客。崔蔺本不是裴家的人,但是因为她的姐姐崔贞嫁到了裴家,听说裴家遭逢大难,所以就悄悄离开了冀州清河,来下邳找姐姐。不过崔蔺是他父亲最小的女儿,要比崔贞小12岁。
而裴家的人也基本都落户到了下邳城。
此时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急忙问道:“小蔺,是谁在敲门?”
“姐姐,你先带珏儿进内堂,我看看是谁。”
“好,小心一点。”
这个中年妇人正是崔贞,这个时代的裴逸的母亲。
崔蔺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匕首,藏在袖子里,然后走出了屋子问道:“谁啊?”
一个男人,语气带着不耐烦地说:“崔蔺,是我,裴潜!”
裴潜?崔蔺紧绷着的心放松了,但是脸上却摆出了厌恶的表情。因为她不喜欢这个裴潜。他虽然是自己姐姐的大伯子,但是却为人贪婪,而且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好吃懒做,每次找她们,不是借钱,就是借粮。要不是因为姐姐心善,非要遵守伦理尊卑,崔蔺早就把这个家伙赶出去了。
崔蔺不屑地说:“你来干什么?是来还钱还是来还粮?”
裴潜说道:“快开门,娘要吃肉糜,我来找我弟妹拿钱。”
此时崔贞一听,于是就带着那个小女孩从内堂走了出来对崔蔺说:“小蔺,放他进来拿钱吧。”
崔蔺急忙劝解说:“姐姐,你别犯傻了,这钱都是你我二人日夜织布纺罗才挣出来的。凭什么给他!一次也就算了,他这隔三差五的就来,你和珏儿也要吃饭啊!珏儿还在长身体呢!”
崔贞说道:“小蔺,老夫人要吃肉糜,我这个做儿媳妇的,怎么能不尽孝道?”
“孝道?”崔蔺不置可否的笑道:“姐姐,且不说这笔钱是不是真的给那个老太婆买肉糜。就算是,那个老太婆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你,满嘴都是他那三个宝贝儿子。你自从嫁到裴家,她对你又打又罚。现在裴家落难了,你看看,裴家带出来的钱,全给他的三个儿子了,而你呢?住的是这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房间!珏儿生病了,他们还舔着脸来要钱。我看你干脆跟我回清河,你好好跟爹爹说,道个歉,给他个台阶下,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他还是最在乎你的啊。”
“别说了,小蔺,她不是什么老太婆,她是我夫君的娘亲,也就是我的娘亲。纵使她再怎么对我,我也不能亏待她。这是我对宕哥的承诺。”
“可是姐夫都已经……”崔蔺说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提起这伤心往事的,这一夜之间的灭门惨案,又有谁愿意想起。
“没事,小蔺。这都是天命。”崔贞强忍住了泪水,然后毅然决然的打开了门。
此时一手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一手拿着一个桃子的裴潜看着崔贞,翻了个白眼说:“怎么这么半天才出来?怎么,弟妹看不上我这个大伯哥?”
崔贞摇了摇头说:“没有,大伯哥请进。”
“这还差不多,你最好清楚你的位置。我是裴家的长子,你只不过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四弟的妻子而已,我叫你开门你就乖乖的开门!”说着裴潜就一脸不屑地走进了崔氏姐妹住的破房子里。
“你!”崔蔺刚想骂这个裴潜,结果崔贞就拉住了自己的妹妹,示意她不要冲动。
裴潜一屁股坐到了榻上,然后一只脚踩着榻,吆五喝六地说:“快点把钱拿出来!最好不要藏着掖着!”
崔蔺实在忍不了了,呵斥道:“裴潜,那你的脚从塌上给我拿下来!”
裴潜白了一眼崔蔺说:“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吆五喝六?别以为你们清河崔氏了不起。你姐姐嫁到我们裴家来,就是裴家的人,我爱在她这里怎样就怎样,你一个外人管不着。”
“你!”说着崔蔺就想要上前揍一顿这个裴潜,但是此时崔贞却出来了。急忙拉住了怒气值已经满了的崔蔺,然后摇了摇头。崔蔺只好作罢。
“大伯哥,这是这几天我织罗赚的钱,你给老夫人买肉糜吧。”
裴潜一把从崔贞手中把布袋子夺了过来,打开一看,恼羞地说:“怎么才一贯钱?这够买个屁啊!”
崔贞委屈地说:“大伯哥,这已经是这几天全部的家当了。”
但是裴潜却呵斥道:“屁!谁不知道你们崔家娘子织的四经绞罗独步天下,供不应求,怎么可能才卖一贯钱?你这个小贱人,是不是偷偷藏钱了?”
说着裴潜就要上前抓崔贞。结果崔蔺抄出袖子中的匕首,一下架到了裴潜的脖子上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不识好歹!你知不知道这四经绞罗即便是我姐姐这样的巧妇,一天也只能织一寸?能给你一贯钱已经不错了!”
裴潜此时吓得哆嗦了起来说:“弟妹!弟妹!你管管你的妹妹啊!”
崔贞再一次拉着妹妹的衣袖,崔蔺也只好收起了匕首。裴潜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裴潜看到崔贞的女儿裴珏在垂涎欲滴的看着自己的手中的桃子,顿时怒火中烧,就把憋着火撒向年仅七岁的崔珏:“你个臭丫头,看什么看?这个桃子是你这个小东西吃的吗?”
崔珏被裴潜的这突如其来一声呵斥,顿时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崔贞急忙抱住了自己哇哇大哭的女儿崔珏喊说道:“大伯哥!崔珏还是个孩子,你干什么?”
崔蔺更是一把抓住裴潜的领口说:“你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裴潜立刻说:“你来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让这世人见识一下,你们崔家的娘子居然杀自己的大伯哥。来啊来啊!”
“你!”裴潜破皮无赖的一系列做法,反而让崔蔺毫无办法。
但是就在此时,忽然沉重的敲门声再一次响了起来,顿时三个人立刻噤若寒蝉。崔贞也急忙捂住了女儿的口。让她不要说话。
崔氏姐妹在默契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后,崔蔺便问道:“谁啊?”
“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何贞娘子家吗?我是信使啊,有人托我从清河给她捎封信。”
“清河?难道是父亲?”崔蔺疑惑地说:“说不定真的是,我去看看。”
说着崔蔺便前去打开了门,但是刚一打开门,顿时几个黑影闪入,就立刻制服了崔蔺,捂住了她的嘴。而崔贞急忙看向了直接姐姐,发现他们也早已经被几个商贩和农夫打扮的人制服了。难道秦国刺客找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