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乌郎傲带着甘草和当归送回大泷寨时,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之前的芍‘药’汤已经稳定了小‘女’孩拜茗的病情。现在加上甘草和当归,‘药’方终于配齐了。看着拜茗喝下了‘药’汤,冯黎捂着紧张的心的那只手,才终于放了下来。
在中‘药’的调理下,拜茗的病情渐渐稳定了,高烧很快也退了。拜茗的父母再三感谢裴逸,裴逸说道:“不用感谢我,你们以后要多注意,别让小孩‘乱’吃东西,尤其不要吃生的。不管什么东西,都要煮熟。”
拜茗的父母接连点头。裴逸告别了他们,对着‘门’口的看守自己的两个僚兵说:“走吧,押送送我回软禁室吧。”
两个僚兵对着裴逸憨笑说:“多谢你救了阿茗,汉人。”
裴逸刚叹道:“终于不是汉狗了。”
“你们不用看守他了。”此时冯黎也走了出来拦住说:“裴校尉,有兴趣和我走一阵吗?”
裴逸笑着说:“荣幸之至,请。”
两个人在僚寨中散步,裴逸发现,似乎自己救了阿茗之后,整个僚寨的人都对自己敬畏有加了,不再是那种提着刀,恨的咬牙切齿的样子。而是一个个对这裴逸微微点头,‘露’出质朴的笑容。
裴逸顿时倍感开心,没想到救了一个人,就改变了这么多人对自己的看法。裴逸自豪的说:“冯妹子,你看你们僚人已经对我改变了看法了呢。”
冯黎淡淡地说:“他们是在对我微笑,不是你。”
“额……你的人气还‘挺’高呢,是要成为偶像吗?”这就很尴尬了,合着自己是狐假虎威。
冯黎好奇地问:“什么是人气?什么又是偶像?”
“就是在人们都会为你欢呼,为你发狂,问你要签名。”
“签名?那个有什么好要的?”冯黎像是看着另外一个物种一样看着裴逸:“裴校尉,你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裴逸憨笑着说:“呵呵……还好吧。”
“你难道不觉的你说的话都很……亲民吗?”
“你是想说我说话太白话,太粗俗。”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我也没在意,我要是在你们面前之乎者也,不反而有点高冷而令人讨厌了吗?我是来和你们‘交’朋友,追求和平的,不是来显摆才学的。”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冯黎笑着一指前方说:“你看前面。”
裴逸顺着手指看过去,就看到了自己的汗血宝马:“微曦?”
微曦看到裴逸也是一声嘶鸣,挣脱了牵着它的人,高兴地冲到了裴逸的面前,拿脸蹭着裴逸的胳膊,裴逸‘摸’着微曦说:“我的好微曦,见到你太高兴了。”
冯黎说道:“本来俘虏了你的马,想赐给被人当坐骑,但是我们僚寨的56个酋长,没有一个能够驯服它。看来它这辈子跟定你了。”
“那是当然,我的马怎么可能让被陌生人骑?”
冯黎也牵来了自己的马,然后骑到上面说:“裴校尉,可敢于我赛马?”
裴逸也跨上了微曦,微曦兴奋地长嘶了一声。
“有何不敢?只要你不怕我趁机跑了,我的马想跑,你们整个僚族都不可能有人追上。”
“你的弟兄们还在我的手里,你要是敢跑,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献给雷神。”说罢冯黎一鞭子,就骑着马飞奔了出去:“裴校尉,沿着这条路走,我们山顶见。”
裴逸感觉这个冯黎的脾气似乎‘阴’晴不定,一会像是天使一样关怀别人,一阵又像是魔鬼,动不动就要杀人。该不会是个腹黑吧。裴逸打了个冷战,轻轻一拍微曦,微曦就像是一发炮弹,“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似乎微曦看出来了他们在比赛,顿时也不管裴逸的马术烂到家,直接一路狂奔,一骑绝尘。没几步就追上了冯黎。
“冯妹子……子子子子子。”微曦剧烈的跑动,颠簸着裴逸舌头直打结:“你太慢……慢慢慢了。”
冯黎回头一看,顿时心中不服气,又狠狠的鞭策了一下自己的马匹,两个人的距离渐渐又远了,但是始终拉不开距离。
裴逸此时也不想追了,再追自己非被颠下来不可。裴逸现在才发现,骑马是一个多么不准确的词语。明明可以用“站马”这个词,因为马一飞奔起来,你基本就是站在马蹬上的。不过前面的冯黎骑术确实高超,没有马蹬居然还能骑的这么快,她的双‘腿’是多有力,才能如此死死的夹住马肚子。
但是微曦却并不像裴逸这么想,看到前面的马领先自己,微曦似乎怒了,一声嘶鸣,就如同踩了油‘门’的跑车一般,一瞬间加快了速度。一路带着被颠的七荤八素,张牙舞爪的裴逸超过了冯黎。两个人的距离也越拉越快。
后面的冯黎急了,而冯黎胯下的马惨了。冯黎不断地鞭策,但是她的马确实已经到了极限。裴逸同样也一点高兴不起来,自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有种越野车在土路上开着80迈的感觉。只有微曦高兴的不得了,一路狂奔,因为在它面前再也没有竞争对手碍眼了。要是个人,估计微曦现在一路都在得意的哼小曲儿了。
眼看就要到山顶了,裴逸实在不想再颠下去了,而且他耳朵清楚地听到身后冯黎大声的驱策声。裴逸心想,这不能在对方的地盘上赢了对方老大啊,自己是来招安的,不是来赌气比武的。赢了冯黎,以后在僚寨都不好做人了。
裴逸急忙拉着微曦的缰绳,但是微曦很不情愿,再三折腾之下,微曦终于放慢了速度。此时一个不留神,冯黎就反超了过去。当一超过裴逸,冯黎也就转气为喜,回身说:“裴校尉,我先走了!”
结果毫不意外,冯黎先到了山顶的悬崖边。裴逸紧接着也就赶到了。冯黎满意地说:“裴校尉,你的马是好马,我比不上,但是你的骑术不‘精’。”
“是吗?惭愧惭愧。”裴逸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来自胜利者的感言。因为微曦在不停的转身绕圈,似乎在跟裴逸闹情绪,因为裴逸不让他全力奔跑。裴逸死死的拉住缰绳,但是微曦就是不听话,不停地跺脚,表示愤怒。
冯黎跳下自己的马,跳起来一把夺过裴逸的缰绳,边抚‘摸’着微曦,边在微曦耳边低语,微曦这才安定了下来。
裴逸看着自己的马居然听了别人的话,也是倍感尴尬:“没想到这匹马很是顽皮呢。”
冯黎笑道:“顽皮个什么?明明是你中途放水,牵住缰绳不让它跑,它生气了。马是最通人‘性’的,而像微曦这种汗血宝马,也是马中最争强好斗的。如果你不放水,微曦是不会输的。”
两个人拴好马匹,坐到山顶上,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整个南河东郡都纳入了裴逸的眼帘。涟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条丝带,随风闪动到地平线的远方。而在视野的尽头,涟源县若隐若现,不过现在那里应该没有居民了。
冯黎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说:“裴逸,一直没机会跟你说,阿茗的事情,谢谢你。”
“你又说这话,不是说了吗?你不用谢我。而且我也是为了救我和弟兄们。如果你真的打算谢我,那就让我们……”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讲和,时机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