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落幕,空气中虽然还弥漫着浓郁的酒气,但是湘乡城已然再一次回归了寂静,只有两个巡街的士兵在敲着梆子打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个士兵搓了搓有点僵冷的手说:“老高,不是说南方很热吗?怎么夜里比咱们北方都刺骨。.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老张也朝着提着灯笼的手哈了一口白气说:“老刘,咱北方是干冷,不难受,不像这南方的湿冷。”
老刘环顾了一下寂静的街道说:“这又黑又冷,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老高,要不我们回去吧。”
裴逸虽然没有规定宵禁,但是百姓们却自发的宵禁不出来。虽然僚人还没有对裴逸掌管的南河东郡发动过大的袭击,好不容易袭击了一次,还全军覆没。但是百姓们依旧听过往的邵阳、武陵和衡阳的百姓在说僚人的可怕。
“老刘,你是怕了?”
老刘细声谨慎地说:“不是怕,而是担忧,你说君侯抓了僚人的一个大酋长,僚主岂能善罢甘休?万一夜里‘摸’进城里来……”
老刘还没说完,脸‘色’就大变,因为他看见前方居然隐约出现了几个黑影。看到老刘脸‘色’大变,老高疑‘惑’地问:“老刘你怎么……”
老刘捂着嘴,指着前方惊恐地努力压低声音说:“前面!前面!”
老高一转头,就看见了那几个黑影,刚想警告他们,老刘就把老高的嘴给捂住了说:“老高,不要命了。我们快装作没发现,溜回军营报警,带人过来!”说着老刘就想拉着老高往另一边转身。
“怕个卵!”老高一下挣脱了老刘,“噌”的一声‘抽’出环首刀,一个箭步朝着那群黑影冲了上去大喊道:“谁?站住!”
这一声一下吓的老刘打了一个哆嗦。
“我……”那个黑影回答道。
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老高用灯笼一照,居然是显‘露’出的是裴逸的脸在看着自己:“君……君侯,您怎么在这里?对……对不起……卑职不知道是您,拦了……”
裴逸看着老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逸的这一个问题,顿时吓的两个士兵面容失‘色’,老刘急忙站出来说:“君侯,您别责怪老高,是我不对,是我没有拦住……”
“我就问个名字,你们紧张个什么?”
老高只好急忙行军礼道:“卑职城‘门’营伍长高衡,青州乐安人氏。请君侯赎罪。”
“高衡?”裴逸点头赞扬道:“你不用赎罪,你做得很好,作为巡夜士兵,就是要做到一沙一尘都不能放过,不过你是青州的,怎么会到南河东郡来?”
高成回答说:“我父亲是您招募的铁匠之一,故而我就跟着来了。”
“这样,张任!”
“末将在!”
“传我命令,擢高衡为城‘门’都尉司马。全权负责湘乡城城‘门’防务,明天任职。”
“是!”
裴逸话一出,顿时高衡愣住了,自己一个伍长,怎么就一下跨过士兵的位阶,直接当了一个八品军官,这完全不符合制度啊!会不会给人一种钦定的感觉?
老刘急忙用手肘倒了一下高衡说:“老高,快谢君侯啊!”
高衡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行礼说:“卑职惶恐,谢过君侯大人,但是卑职怕不能胜任。”
裴逸拍了一下高衡的肩膀,笑着说:“别谦卑,我不喜欢过度谦卑的人,好好干,想尽办法管理好城‘门’的安全,我需要你这样的人。干得好,我裴逸是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裴逸便带着张任和亲兵走了,望着裴逸的背影,高衡还是感觉刚才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般。一般对于他这种庶民子弟,当兵能够当到百夫长,已然是封顶了,而百夫长却不是军官,依旧是士兵。但城‘门’都尉司马,名义上已然相当于一个千人队伍的统领,虽然湘乡的城‘门’营并没有一千人,但是这相当于高衡告别了百姓身份,成为了一个下级军官了。这对于这些庶民军士们,根本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一旁的老刘也是替高衡高兴:“老高,你他娘的真是走了****运了!这样都能捡到官职,要是刚才喊的人是我老刘改多好!这下你爹一定再也不敢说你窝囊了,至少不会再让你当铁匠了。”
高衡深呼一口气,眼神中似乎燃起一丝火苗,他拿起灯笼,脸上写满了自信与干劲说:“走,老刘,巡逻!我要干好这最后一班岗!我一定不能让君侯失望!”
看着干劲十足的高衡,老刘也摇了摇头说:“唉,看来我刘轨以后也要改变改变了。要不一辈子就是个窝囊废。”
不过裴逸他们走远了以后,张任疑‘惑’地问道:“君侯,冒昧的问一句,即便高衡尽忠职守,让他当个百夫长就可以了,您为何直接任命他为城‘门’都尉司马?”
“他是个人才,既然是人才,提拔自然要放‘荡’不羁一点,反正现在是在我的地盘,我的用人只在乎才能,不在乎资历。要不你小子怎么能够当上我的裨将军?这就叫唯才是举。”
裴逸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是裴逸忽悠人的。当裴逸听到高衡这个名字时,就已然知道这个人了。他是未来北府军的八大将领之一,虽然名气不及刘裕、刘牢之这些人,但是他能够入榜,必然有他过人之处,历史的选择肯定比裴逸自己的选择靠谱得多。提拔他当自己的军官,总比提拔陌生人强吧。不过张任除外,他是真的有能力,而且对裴逸感恩戴德,裴逸才让他晋升如此之快。
不过跳过这个小‘插’曲,裴逸已然到达今天的目的地了,就是看守五溪蛮俘虏的库房。裴逸还没进去,里面已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在‘门’口看守这帮俘虏的士兵,已然是笑的前仰后合,只是看到裴逸,才立刻立正行礼,不过嘴上还是憋不住笑容。
“都是你个蠢货!从小到大就是笨!让我就没省过心!”
“但是叔,我阿妈说我的笨像你。”
“你还敢说!我哪里笨了?你个臭小子,信不信我打死你!”
“叔,咱被捆着,您怎么打死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挣脱绳子,打死你个臭小子。”
“叔,您要挣脱早就挣脱了,还能忍受这么久?”
“你小子看着!我不但要挣脱这破绳子!我他娘还要亲手杀了那个裴逸!割下他的首级献给冯黎妹子当聘礼!这样冯黎妹子就是我的了!”
“叔,这句话您已经说过11遍了。我觉得您和冯黎姐姐不配。”
“你竟敢这么说!哪里不配了?我这么英俊!还是五溪寨的寨主!而且勇武过人!”
裴逸听到这里也是无语了,这个田图利究竟是怎么当上酋长的?这和历史中的五溪蛮完全找不到对应点。
裴逸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说:“听说有人要取我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