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黑夜缓缓降临,整个京城笼罩在夜幕之下,这样的黑夜更是暗潮汹涌,无数的魑魅魍獠在其中蠢蠢欲动。他们藏身于黑暗,他们伺机而动,想要吞噬一切。
季时屿用过晚膳之后让小厮牵来马套上马车后自己坐了进去,并吩咐下人今夜自己不回府了,便让小厮驾着马车出了府。
“你们说这宸王殿下怎会如此……当初他可不是这样,如今……哎。”
“谁说不是呢,当初宸王殿下那不可谓不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可如今却留恋烟花之地。可惜啊可惜。”
宸王府的那些下人显然对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宸王哪一天不是如此,夜不归宿。只是他们作为下属又是叹息感慨又是痛惜,毕竟他们见过宸王曾经风光无限的模样,如今……怎么能不让人叹息。
“殿下。”那赶车的人并非普通人而是跟随宸王已久的侍卫,他耳力极好,那些下人嚼舌根的话语他自然是听到了,心里有些忿忿不平,如不是因为祁王,宸王殿下又怎会如此。
“无妨,随他们说去吧。”季时屿却是不怎么在意,端坐于马车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平缓淡然开口说。
他自有他的计划和打算,那些下人什么都不懂,他和他们说什么?说了只怕他的计划会暴露,既然他们以为他留恋烟花之地,便就让他们这么一直误会下去也好。特别是他的父皇还有他的皇兄季青临。
见状那侍卫也不好再多嘴说些什么,便只好闭了嘴,两人一路无话,没过多久就到了云水间。那侍卫将马车停下后恭敬的道:“殿下,到地方了。”
闻言季时屿轻轻点头应了声后便下了马车“回去吧。”说完便往云水间走去。
“时屿兄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今儿你不来了呢。”
季时屿方一进去便有人和他打招呼,他抬眼看去正是江太傅之子江浔也。此人着实是个草包,整日里想的不是喝酒就是来青楼寻欢作乐。也真不知他爹那样一个大学士是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儿子的。若不是有所图谋,季时屿这辈子都不会同这样的来往,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却在迎上江浔屿的目光的时候瞬间便是笑容满面。
“怎会呢,本王在此可是寻到了不少乐处,美酒佳人在侧本王都快要乐不思蜀了,又怎会舍得不来?”季时屿亦是笑着回道。
江浔也拉着季时屿落座,倒了一杯酒给他。“你来迟了,自罚一杯。”季时屿也不推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时屿兄好酒量。”
季时屿只是笑笑并不答话,可那江浔也却是个不会看眼色的,一个劲的自顾自说着,直到他说的口干舌燥这才住了口。
“我前几日听这儿的老鸨说,他们这儿有个新的花魁,唤做云霁,虽说是男主,但那容貌身姿却是比女子还好看。我知道时屿兄你好男风,这才特意把你找来。”江浔也一边和季时屿说着话一边招呼老鸨让她把人带上来。
不多时一身着白衣的男子便被老鸨带了上来,那老鸨对着两人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那男子却只是不卑不亢的对着季时屿和江浔也俯身行了礼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站在那里。他身着一袭白衣,神色间有几分冷淡,那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叫这人看起来像是月宫中下凡的仙子一样。
“你会什么?”季时屿斜倚在椅子上,时不时喝一口酒,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
“在下咯会一些琵琶,只是不知能否入的了公子的耳。”他虽这样说着,却也不顾两人是否答应,自顾自的坐在一旁怀抱着琵琶弹奏起来。
季时屿眯着双眼看着正在弹琵琶的云霁,这人本是朝中尚书云济州之子,本来凭他的才学等到日后考取功名也能在官场上求的个一官半职。可他那爹却是急于求成,投靠了祁王,而这云霁则是被当做棋子送到了他府上,后来他被父皇迁怒送到这里,而他爹……季时屿冷哼一声。他那皇兄从来都是过河拆桥,心狠手辣的很,不过还好他留了一手,如今看来倒是可以作为他的筹码。
饮酒作乐间时间过的很快,江浔也也喝的找不到北,早就醉的不省人事。季时屿有几分无奈,心里对他的嫌弃又多了几分,只能吩咐下人把江浔也送回去。
等做完这一切后季时屿看到云霁起身准备离开,开口叫住了他“我今日一见你便觉得熟悉,想来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云公子别急着走,我还想同你说说话。”说完季时屿便起身往楼上的雅间走去。
云霁听了季时屿的话身形一僵,紧抿双唇,踌躇一阵后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