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悻悻然道:“说起此事,应该也是两家长辈一时兴起,毕竟婚姻大事不同儿戏,我觉得以表妹如此姿色,实在是天下英雄趋之若鹜,我小小方城一隅之地,怕是委屈了表妹,不如各种秉明长辈,姑且取消了吧。”
李云霞笑容转淡,也是有些脸上挂不住,即便方舟说的如此客气,可总有种被拒绝之感。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来一时兴起云云?莫非是表哥对我有何不满?”
这回轮到方舟为难了,要他说对李云霞有何不满,这他也根本不熟也无从说起,何况此事实在不宜把李家得罪狠了。
“哈哈,表妹何出此言,我只是为表妹考虑罢了,此事我看就从长计议好了。对了,云熙表弟剑法精妙想必表妹也是如此,我们何不也来比斗一场?你一旦赢了,我的赌注依然有效。”
李云霞定定的看着方舟,双峰上下起伏,可见气的不轻,强行压制着怒气。
原本说让她嫁给方舟,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无论是方家这种穷乡僻壤,还是方家人那种见识浅薄,与她这种大家族出身,都是天壤之别。对这亲事她压根没往心里去。
可是从初见方舟开始,他的能力和创举还是折服了她,而在她看来,哪个女人不想嫁给自己佩服的强大男人?
只是他那种傲慢和对李家的不屑一顾也深深的伤害了她。所以她一直陷入一种自我迷失、自我矛盾和纠结中。
她突然一挺胸。
“开出你的条件!”
“剑技!李云熙使的剑技,你也会吧。”
“不可能!这是李家不传之秘。这样吧,你若是能赢我,我可以把我对剑技剑法的领悟传授给你,绝对比你得到剑技更有价值。”
“好!领悟足矣。你李家的剑技说实话我也不稀罕,就是里面有些东西我很感兴趣罢了。”
李云霞捡起弟弟掉落的剑,一个起手式。
“姐姐小心!这家伙太狡猾了!你定要狠狠揍他!”李云熙对方舟赢他这事,既觉诡异又不服气,还很气愤。
“你闭嘴。”李云霞似乎兴致不高,心情也不好,也不知谁得罪了她。就在李云熙憋嘴之际,她出手了。
虽然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剑招与李云熙的一样,可总感觉完全不同,而不一样的竟是心境,所以说境界真的只是衡量实力的纬度之一。
只见她剑走偏锋,行云流水,甚至方舟也感到些许压力。同样是淬体境高阶,李云熙的剑法如大家公子般大开大合,气宇轩昂,剑势如虹,剑芒如龙。而李云霞的剑才给人危险的感觉,剑芒更似流星追月,但剑势却不亚于其弟,反而更盛。
如果说李云熙对着方舟使剑,方舟甚至敢两根手指夹住其剑,而李云霞的剑,方舟却是不敢碰的,他感到了威胁。
随着李云霞剑势越盛,方舟面露凝重,他发现了比李云熙的剑法更有趣的部分,不知是什么,但很奇特的力量。首先已经超越气血力量,也不是灵力,如果要方舟说,他感受更多的还是一种“气势”。
方舟回思杂书,搜索关于剑的各种信息,半晌后,他眼放精光,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等一下!”
李云霞冷笑道:“怎么?你想认输?”
“不,我只是想问下,你剑上的奇怪力量莫非是?一种叫‘势’的东西?”
“你知道势?”李云霞也是讶异,以她对方舟、对方家的印象,绝对是“乡巴佬”“见识短浅”等等,突然听他这么说,也是不信,不知是谁告诉他的。
“小子!你也知道势?”葛一泓也抱着一样的想法。
“如果我赢了,你告诉我你对‘势’的领悟吧。”方舟已有些痴迷了,他很认真。
此刻他对其他都不感兴趣,因为他发现“势”这东西太过逆天,是才若不是他,他相信早已落败。他甚至不敢靠近她,主要因为她的势太过霸道,一旦接触,普通人非死即伤,即便是李云霞本人都无法控制。
“你若真能赢我,我可以告诉你我的领悟,却无法担保对你有用,因为势这种东西无法传授,只能领悟。”
“好!再来!”方舟此刻更期待与她的比斗,因为他发现从她的出招,他收获颇丰,但是说要领悟“势”,始终觉得少了些什么。
方舟与李云霞也对了百招了,刚刚此时方舟突然出招赢了李云熙,然而此时,方舟却迟迟不发那招,让人更感奇特。
突然,方舟有个疯狂的想法,他只要愿意,李云霞连他衣角也碰不到,可这样下去,他觉得对领悟“势”始终如隔靴搔痒,而如此好的机会得来不易。他想试试,不是对招,而是真正的接触一下“势”。
就在李云霞凝聚剑气,如毒蛇吐信般一剑刺出,方舟不避不闪当胸迎着剑尖而去。全场大惊,李珍儿一下昏了过去。方舟甚至没有运劲抵抗,李云霞感觉自己就像刺透一块豆腐一般。
“扑”一声,三尺青锋透胸过,方舟既没痛苦也没不甘,而是一脸享受的闭着眼睛。
然后李云霞突然手一抖,剑就这样插在方舟胸口。
“你!你……你为什么不躲?你这疯子!疯子!”
方舟一丝鲜血自嘴角流下。“作为剑客……你……不够合格啊。”方舟嘴角还含着笑,一把抓住剑柄,慢慢往外拔。虽过程很痛,但方舟以神识控制自己不晕过去,然后控制自己的肌肉收缩,尽量不流血。
剑尖离体后,方舟从怀里拿出两个药瓶,一瓶药粉直接倒在伤口,血立即止住了,另一瓶中方舟取出一粒回气丹吃下,气血立即恢复。
方舟接下来的动作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他把剑递给李云霞,而他自己依然站的笔直,像一棵青松一般。
“接着来吧,你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已经赢了吧?”
“啊?”李云霞正失神间,被这样来了一句,不由气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没看见姑母都晕过去了吗?还来?”
方舟讪笑道:“她晕都晕了,我们也不是医生,还是比完再说吧。反正很快的。”
“哎,好吧好吧,我成全你就是了。”李云霞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很快就会击败他,试想他好好的时候也不是她对手,如今伤势如此重,怎么可能反败为胜?
可葛老突然意识到什么。
“云霞小心!”
他话刚出口,方舟眼神已到,眨眼间,和李云熙如出一辙的,剑落地,这次不同的,李云霞晕眩了一下,不得不以手护头。
“神识!小子你究竟是何修为?”葛老怒吼。
“呵呵……这就不劳葛老关心了,别忘了赌注!”
葛一泓哼了一声,把这块蛋状石头丢向方舟,方舟一把接住。
“我们走!”三人当即离开了勤政楼。
方舟当即打坐,众人以为他是调息伤势,也不便打扰。就这样,方舟静静坐在勤政楼大厅中间,而旁边人来人往,却无人敢打扰。
从上午到下午,方舟像石化一样,客人来了一批走一批,已来了好几批。有很多客人吃饱喝足,跑出去方城游览观光去了。也有回客栈睡觉的,甚至有三三两两去拍卖行等游逛的,方城里里外外,到处人山人海。而只方舟一人,如石头一般,不吃不喝也不醒。
到了晚上,李珍儿尤为担心。即是自责,自家侄子侄女当众与儿子动手,还把儿子伤着了,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儿子会不会伤了根本,就像之前一样。她求助的眼睛望向华老,放眼整个方家,她最信任的不是方伯文这个叔叔,也不是自己的老公方仲平,而是这个平时低调和蔼却见识不凡的“活化石”。
华老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家主这是因祸得福啊,这种顿悟的状态尤为难得,千万莫要让人打扰到他。”
“顿悟?”方家众人惊讶的合不拢嘴,更是暗叹这个家主的天资不凡。
不久,李云霞、李云熙在葛一泓的陪伴下回到了勤政楼。显然,两人的伤势经过半天也已好了大半,而葛一泓貌似老大不愿意的样子。而其实不然,他此刻对方舟的资质和实力是打从心里认可的,只是面上不愿承认罢了。
方伯文感觉过来配葛长老聊天,而李云霞和李云熙过去和李珍儿夫妇聊天。李珍儿虽有些埋怨侄子侄女,但听说儿子正在顿悟,也就不怎么生气了,只是有些担心。
“表哥还在疗伤?”李云霞看方舟还做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清楚啊,华老是他这是顿悟?”
“顿悟?”李家姐弟面面相觑,什么时候顿悟这么容易了?李云霞当年出了化龙池,顿悟了半天,领悟了“势”,她称之为“霞光剑势”,专取剑之险,是一种很强大很极致的势。不知道方舟的顿悟如何,不过从他们离开到现在已大半天过去了,可他依然如故。
有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这次如此多的宾客,都是冲着方舟来的,而如今不知方舟何时醒来,方伯文只好让宾客等待一日,待明日侄子醒来,再举行加冠仪式。还有一点,方舟当众顿悟,实则很凶险,没人打扰还好,万一有人打扰,后果可能是方家接受不了的。
方伯文和方世豪、方燚以及方黑开了会,三人各自负责警备,也就是说,原本的戒备加大了三倍有余。方伯文和方仲平深怕一些隐藏在暗中的势力一旦得到消息,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不过他们想到了,方舟自己又怎会想不到?他顿悟前,已做了安排,阿岚就隐藏在暗中,把方舟带走,应该说没人能追的上,另外,火灵蚁可不是好相予的,就在勤政楼下方,几百万的工蚁一直在徘徊,只要一有异动,便会倾巢而出。
只不过,明里暗里的防卫,很多人并不清楚。就在很多人戒备之时,真有人动手了。而且又是必杀之局。
夜晚的到来,带来的不仅是阵阵凉风,还有一阵阵难以捕捉的黑影。一百个黑影,劲装黑影。身后还有十个人影,这是十个强大的人影,两两配合的五组,每组一男一女,清一色的金丹初阶,他们也穿着黑袍,但如此有代表性的黑袍让知情人一眼就能认出他们。
晚上,宾客散去,但勤政楼的防卫丝毫没有松懈,方家卫在城外严密巡逻,虽然狼卫没有回来,但方燚带了亲卫守在勤政楼外围,从宾客散去开始,勤政楼就不允许任何陌生人靠近。炎狼轮流在勤政楼内各层巡逻,枫、方芸芸都在方舟附近待命,王傲雪也在方舟身边打坐调息。
令人错愕的是,李家三人原被安排回方家休息,葛老却坚持在现场,他也觉得顿悟很难得,怕有人会来破坏,而看李云霞的表情就知道,应该是她请求的。外人都如此上心,更何况方家人呢。方伯文、方仲平和华凌风此刻也在勤政楼二楼雅间打坐,而葛老三人在他们对面的客房。
三更时分,百多人轻松突破了城外方家卫的巡逻,到了勤政楼前,因为没启动阵法,方城内部的防御其实并不算多强,这百人每一个都能以一顶百,实在不是方家卫可以抵挡。可方燚等几个狼卫就能抵挡吗?答案是否定的。
对于勤政楼,刺客选择的是强攻,因为他们知道方舟就在里面,他们的目的就是打扰他,最好能杀了他,即便杀不了也不能让他好过。
百人暗器齐出,虽然狼卫亲兵早有防备,还是有一半中招,倒地不起,剩下五十几人和百人战在一起。不多时,方燚凭着自己的绝高修为和仙器火鸢,杀了十几个黑衣人,可他带来的亲兵拼死干掉了十几人,全军覆没。剩下的七十人和十个黑袍人已闯进勤政楼。
“杀!”他们不管不顾的往方舟处杀去,场面顿时凶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