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被胡亦雄这番话说得雄心顿起,他笑道:“好!你既有心,我定当用心!”
胡亦雄道:“本门武功讲究的是‘天人合一’,决窍在于‘柔、敛、轻、巧’,却是万万不可急于求胜。”
龙七奇道:“照你这么说,那岂非只能招架,等着对方来攻么?”
胡亦雄笑道:“那也未必,你可用轻灵之力先与对手周旋,再以柔和之力化解其攻击,同时暗敛真气伺机反击。”
龙七道:“这话说来容易,可遇到强敌,只怕就不管用了。”
胡亦雄道:“兄弟可知太极推手么?武功之道以四两拨千斤为上乘,太极拳里的推手之妙便是如此,此法可将对手按住,再借力打力,用的正是一个巧字。”
龙七笑道:“太极拳以张三丰大师为正宗,其威力虽有听过,却倒未曾见识。”
胡亦雄道:“哥现在就把这拳法教你,只是时间紧促,手脚又被铁链给拴着多有不便,趁此时我可演练一遍让你看,就不知你能否记得住了。”
于是胡亦雄便将拳法缓缓地耍出来,共用十三式,用了约一刻多钟时间。
耍完这套拳,胡亦雄问道:“兄弟你可记住么?”
龙七点头道:“这拳法看似简单,倒是好记,就是看着平淡无奇,不知威力所在。”
胡亦雄笑道:“原来你果真有点天赋,不过有的武功看似平常,其力道却往往最为雄厚,太极拳尤其如此,其中的精妙处你得需多练方可知晓。”
龙七便按着胡亦雄刚才的招式打了一趟,但凡动作有不正确的地方胡亦雄一一指出纠正,如此又练了几次,已然渐渐浑身是汗。
胡亦雄赞道:“你习武之快实属罕见,现在可有点感悟了么?”
龙七道:“就是觉得这拳法有点慢,也有点累。”
胡亦雄笑道:“这套拳是以守为攻的,兄弟你尚未娴熟所以才有这感觉,其实在临阵中你完全可以用得更灵活,可快可慢,还有,你的步法有些不稳,需在腰、裆、腿上多下点功夫,只有步法沉稳才能控住对方,才能将太极推手发挥得淋漓尽致。”
龙七不由苦笑道:“招式易学,但腰腿上的功夫只怕一两年都未必能练得成,更别说在这个地方。”
胡亦雄道:“这话说得没错,不过这步法对于练武之人却是极为重要,也是本门武功的基础,若练得好可令你功力倍增,该多练练。”
说着他忽又指着龙七脚边的铁锁笑道:“你看,好办法不是说来就来了么?”
龙七看了眼那大铁锁轻叹道:“这几十斤重的东西,大哥你是想把它绑到我哪条腿上才比较好?”
胡亦雄笑道:“一只铁锁绑在哪条腿都不合适,那样会失去平衡,但如果将它捆到你腰部却是最好,这实在是现成的练武好工具。”
“那倒得感谢李远了,”龙七道:“既然是大哥的意思,小弟照办便是。”
胡亦雄点头道:“若想有一身好武功,就得吃苦勤练,你且先按大哥的方法好好地练他十天半个月,同时呢哥再教你本门的静坐采纳之道,练累了就静坐,此法非但可消除疲劳,还可增长内力。”
龙七笑道:“想不到在这牢里我居然也成半个道士了。”
胡亦雄大笑,他说:“你虽不是我武当弟子,但只需听哥多多教诲,半年之内你的武功却将远胜于本派所有弟子,到时便可从此地安然逃脱,只是切莫忘记去一趟武当山拜谢本门开山祖师张三丰神像,顺便也拜谢你大哥我的掌门恩师寂尘大师,这也算是你与武当派的不解之缘了!”
龙七缓缓点头,忽又奇怪地问:“那大哥不同我一起去么?”
胡亦雄听这突然一问不觉一怔,稍顿却是轻声叹道:“你哥我被关在这里十八年,如今已是花甲老头,再说又被那李青辰整得面目全非,就算出得去也不过是个相貌可憎的老怪物了......”
接着他又摆弄着手上的铁链道:“你再看哥手脚上的铁链,全都是透骨穿过,若将它们取出铁锈之毒必将爆发于体内,到那时哥岂有命在?”
龙七叹道:“话虽如此,但胡大哥铮铮铁汉,雄才盖世,怎能困死在东厂这牢里,小弟承蒙大哥教诲,若出得去又怎忍心将大哥扔在这里不顾?想那玉玲珑如今极擅长用毒,也当有解毒妙法,到时小弟去求她或许可解!”
“又是玉玲珑!”胡亦雄忽地脸色一沉,颇为不悦地道:“哥就算再怎么样打死都不会去求这女人,兄弟再次提她作什么!”
龙七见状便不再说话,心里却暗想:我得先抓紧时间把武功练好,若有本事逃脱背也得背你出去,顾自逃走那我成什么了?
沉默不久正好开门声又响,又到午饭时间。
到得下午胡亦雄心情好转,就逼着龙七再打几趟太极拳,将那铁锁果真捆在他的腰部,于是铁锁从龙七的腰部垂直吊到裆下,胡亦雄笑道:“这下可好了,仅这一样东西就能同时练你的腰、裆、腿之力。”
龙七虽然觉得沉重,却也越发勤奋,他知道这胡大哥用心良苦实在是出于爱护自己,能得到胡亦雄亲自指点,又对他称兄道弟的,也不枉坐这一回牢,也算是牢里的奇遇了。
这一练就是半个月,龙七对这拳法已越来越熟悉,已渐入佳境。
且不说这牢里的时间过得快,却说鲁大有等三个人自从那夜在客栈里决定要去找玉玲珑,直到次日临近中午鲁大有方才酣然睡醒,韩月正待说话,却听鲁大有忽又叫道:“走,咱们吃酒去!”
汪楚楚听他这话不由瞪着杏眼嗔道:“你倒是有完没完,吃了睡睡了吃的,还不赶紧出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