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见两人又开始斗嘴,不觉轻叹道:“龙大哥虽然智勇过人,可那里现在毕竟已被官兵们重重包围,再有李远等九大名捕同时在场,想要出来却是谈何容易?”
汪楚楚忽地将脸一沉,她说:“刚才听到李远在大厅里直叫道‘抓活的’,莫非龙哥哥他...”
韩月道:“李远在大厅里喊话,所指的自然是龙大哥,因为当时他就在大厅里。”
“那、那怎么办?”汪楚楚听他这一说,脸上竟情不禁地珠泪滑落,“他可是为掩护咱们才没有一起出来的!”
“女人真是水做的,”鲁大有叹道:“如果哭就能让他出现,俺倒想陪你一起哭。”
“不过么,办法倒是有一个。”他接着道。
“什么办法?”汪楚楚急切地问,她的两眼顿时一亮。
“重新杀回去!”鲁大有道:“跟他们拼了!”
韩月苦笑道:“可如果龙大哥真的已经逃出,咱们却又重入虎口,岂不等同于去送死么?再说他也不希望咱们这样呀?”
“那就再等等?”鲁大有道:“俺相信大狐狸,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
韩月道:“不如这样吧,咱们等到晚上再趟去酒楼,到那时想必官兵们都已散去,只需问问那张兴雨不就都知道了么?”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汪楚楚轻声叹息:“但愿龙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这三个人好不容易找个偏僻处,都无心再说话,都坐在地上各自发呆,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他们从下午一直等到黄昏,终于夜幕开始降临,此时已近一更时分。
“走!”鲁大有忽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
可到得那乐活林酒楼,倒又令他们几个大吃一惊,只见这酒楼已然外面大门紧锁,里面黑灯瞎火的,呈现出一片死寂,却哪有他们日间看到的热闹景象?
鲁大有见状不觉轻叹:“只怕是连同张兴雨、江南双雄等几十个好汉,都被东厂那帮家伙给一网打尽了!”
汪楚楚又开始眼泪汪汪起来,这番凄凉场景,叫她又如何不失望呢?
韩月忽道:“既然来了,咱们何不进去看看呢?或许还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什么的...”
“好吧,”鲁大有叹道:“戏已落幕,这结局虽然猜都能猜得到,但如果见到江南双雄、令狐丘等人尸体,去替他们收尸也是好的,毕竟同为江湖中人。”
说完他们便找个暗处从窗户外跃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看见酒楼的几个窗户都已被击破,里面的桌椅更是东倒西斜的凌乱不堪。
但里面不管死人活人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除了他们几个!
韩月突然说道:“看,这些可不正是龙大哥的铁钉么?”
就在午间李远等名捕所站的地方,地下铁钉洒得到处都是,有几处还有滴滴血迹。
鲁大有道:“大狐狸毕竟是大狐狸,想来定是用机弩打伤他们,再翻身从窗户逃出了!”
正说着,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叹息,在大厅里四处回响。
“谁!”鲁大有差点没跳起来,他叫道:“死的还是活的?”
“活死人。”那人再次叹道。
那声音来自大厅深处的掌柜台上,鲁大有、韩月与汪楚楚都不由吃惊地向那边望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那台上缓缓坐起。
这声音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显得有点古怪,但听来却多少有些熟悉,韩月忽又失口道:“张大老板?莫非你就是张兴雨?”
“你的听力不错,”那人说道:“在下正是张兴雨。”
“好啊!”鲁大有顿时叫道:“你明知东厂那帮走狗在诬陷俺们却袖手旁观,你还有脸承认!”
说着他便举起大斧纵身向那坐在柜台上的张兴雨劈去。
就在即将砍到时,却见那张兴雨仍然端坐着纹丝未动,只是右手一伸,竟一把抓住斧头的背面,牢牢地抓着竟让鲁大有那只巨斧抽都抽不出来!
张兴雨淡然道:“就算你们三个加在一块,也是打不过我的。”
“真是好武功!”鲁大有冷笑道:“这么好的武功不去对付那群走狗,实在可惜!”
张兴雨松开右手,轻声叹道:“你一定以为我贪生怕死,可那时这座楼已被官兵们包围得水泄不通,如若抵抗或可以维持一时,却终究难免全军覆没,我死没关系,可江南双雄等二十来位好汉怎么办?”
这话说得鲁大有不觉一愣,想想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怒气总是有的,他仍在愤怒地盯着张兴雨。
只听张兴雨再次喟然叹道:“苦心经营了足有六年的酒店啊,想不到转眼间便毁于一旦!”
他的身份既已暴露,又已被东厂盯上,自然这酒楼便无法再经营了,他只能再回崆峒派。
“原来你是怀旧来的!”鲁大有冷笑:“这么好的生意就此放下,是不是很舍不得?”
张兴雨缓缓地摇了摇头,稍顿片刻,他说:“我来是因为还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汪楚楚奇怪地问:“你知道我们会来?”
“因为现在你们最想弄清的,就是龙七的下落。”张兴雨道:“所以我知道你们早晚一定会来。”
“这大狐狸,”鲁大有道:“他叫俺们从正门出去,那他当然就从窗户口逃出喽,凭他的机警应付外面的那些官兵倒是毫无问题,说不定此刻他正在哪里喝酒呢!”
汪楚楚道:“若果真如此就最好不过了!”说着她又满怀希望地盯着张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