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莫青,是天界上任药王的小弟子,天界现任药王是我的二师兄,我在药道上的天赋极佳,甚至超越了二师兄,这本是一件极好的事,可我的师尊却从未真正教过我什么,只是让我整理藏书室,只因为我是一条小蛇妖。不过,我在藏书室自行学习医术,效果还不错。
在天界,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可我却不能反抗,因为我的灵力极低,血脉也极低,所有人都可以欺负我,可我的师尊从不帮我,甚至,每次我伤痕累累的去找他哭诉时,他不仅不安慰我,还罚我去打扫藏书室,只因为我是他救过的一条小蛇妖,只是每次他们看诊买药时,费用都会莫名其妙的升高。
终于,在第二次仙魔大战时他战死了,我本应该高兴的,可当我看见他白袍上全染血时,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又没有家了。从那一刻起,我才明白,如果没有他,我根本就不可能被留下来,因为天界除了上神、上仙或是有其血脉的人,其它生物皆不可久留,否则便会灰飞烟灭,可我却在天界留了一百五十年,我知道是他护了我一百五十年。
在他上战场的前一天晚上,他来藏书室找我,一见我便道:“莫青,即日起,你我师徒到此为止了,过些日子等仙魔大战结束后你便速速离去,莫要逼我亲自赶你走。”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回房了。而我却在他身后恶狠狠的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次日一早,我去找他辞行,却被告知他早已奔赴战场,“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我在心里愤愤的吼道。
但我却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可他却久久未归,而当我差点灰飞烟灭时幸得他赠与我的精玉护住了我又保我在天界待了许些时日,却不曾想再见到他时,只见他满身染血,双目紧闭,可我就是不相信他死了。
夜里,我趁着守卫换班时偷偷潜入他的房间,我想让他起来骂我,罚我,可他就是没有一点动静,那双看似无情却有情的桃花眼再也没有睁开了,他身上染血的衣服早已被换成了他以往常穿的月牙白的衣裳,脸上的血迹也洗干净了,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只是睡着了而已。
我想叫醒他,我想听他再叫一声“莫青”,虽然他对我的称呼不如其他师兄的亲近,又有些生硬,但若是细听,是可以听出一丝温柔的,我静静地抱着他,为他输入灵力,给他吃灵丹,但我无论怎么做,他都没有睁开眼睛。那一夜,我对他说了很多话,从前的我见到他都是低着头的,且他平时多戴着那张银色的面具,直到那一夜,我才真正看清他的模样,他生得极好,若不是身子骨较大,都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姑娘家,医者难自医,说的就是他吧。
待到鸡鸣时,我才悄然离去。我恨魔界,我要去为他报仇,是魔界让我又没有家了,是魔界之人杀了他。第五天后,我默默地送了他最后一程才离开天界赶往魔界。他的葬礼并不是很隆重,因为仙魔大战在即,众人都在前线,师兄们都不能到齐,十八个师兄只有五个为他送行。
到了魔界,我本想偷偷潜入魔宫找机会刺杀魔尊,却不曾想我刚进魔宫便被魔后发现了,我问她:“为什么穿白衣,魔界之人不都是穿黑衣吗?”她说:“今日是好友葬礼。”我冷笑一声,道:“魔界之人可真虚伪。”她没有说话,我又问她,道:“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她回答道:“从你刚入魔宫时便发现了。”我看着她,又说道:“真不愧是“五大天才”之一啊!”她没有理会我,淡淡的开口道:“你是他最爱的小徒儿,我不伤你,你走吧。”我没有说话,拔剑向她刺去,她并没有躲开,只是用手抓住了我的剑,她看了我许久,放开我的剑对魔兵说道:“把她送出魔宫。”说完,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魔兵把我押出魔宫,可师尊大仇未报,我怎能离开,于是我与魔兵打了起来,可就我这点灵力,怎可能打得过他们一群魔,不过他们并没有杀我,只是,我被他们打成重伤又被他们丢到妖界,我曾经的家,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
妖界也有很多药材,可我无法移动,在我以为我快死了的时候,妖尊顾辽卿出现了,他的眼睛与师尊的眼睛很像,只看眼睛时,我以为是他回来救我了,可也只是眼睛很像。妖尊将我带回妖阁,精心为我疗伤,此后的几百年里,我一直跟着妖尊,妖尊也喜欢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每每妖尊戴着面具与我说话时,总让我觉得是他在与我说话,可每次摘下面具都不是他的脸。
妖尊还有一处与他相似,那便是我们初见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原来是条小蛇精啊,怎么还受伤了,不过还好你遇见了我。”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