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安龄知道韩嘉笛说去她房间,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想与她过夜,重温旧梦。
侧方面也可以理解为韩嘉笛说自己也是一个人,没有再婚。
大家都是单身未婚,如果有需求,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想睡就睡,何况两人还曾经是夫妻。
苗安龄回到酒店房间后,看见镜中的自己,一脸紧张。
在韩嘉笛之前,她经历过的男人有很多,但在韩嘉笛之后,就只有韩嘉笛和司马易了。
与韩嘉笛离婚后,她就只与司马易发生过关系了。
现在韩嘉笛主动邀约,苗安龄的手脚都在冒汗。
“紧张什么?又不是没睡过。”苗安龄往脸上补着粉,自言自语。
粉底均匀扑在她的脸上,这让她的肌肤看起来更光滑柔嫩。
但扑着扑着,她拿粉扑的手就在抖,心里觉得对不起司马易。
一有对不起司马易的想法产生,苗安龄就呸了一口,司马易可以和落姈做,可以和其他女人做。
她和她前夫做一次又怎么了?
凭什么要对司马易忠诚?他都没对自己忠诚。
苗安龄安慰着自己,让自己不要紧张,可实际上,她心跳的很快。
敲门声响起时,她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凳子,腿撞在了凳子上。
她揉着被撞的膝盖去开门。
开门前,苗安龄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放松。
开门后,看见站在门外的韩嘉笛后,苗安龄的脸不受控制的放松不了,对他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
“你很紧张。”韩嘉笛一眼看穿,走进了房内。
苗安龄呼出一口气,关上了门,努力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她回头看见韩嘉笛扬了扬手中的酒瓶:“所以我给你带了酒。”
“还记得吗?”韩嘉笛放下那酒,打量了一圈房间,视线定格在苗安龄身上,“你和我第一次,你也这么紧张,为了缓解紧张,你给自己灌了大半瓶酒。”
“我还以为你未经人事,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才紧张,结果你喝了酒,喊着我的名字,惊的我都不敢动了,全是你在动。”
说到这里,韩嘉笛笑了下,视线转去了别处。
苗安龄对于韩嘉笛说她酒后很主动的话,没有了记忆,她只记得那时自己是真心实意喜欢着韩嘉笛。
她喜欢一个人,从不遮掩,酒后会主动热情,也在情理之中。
不知是看错了,还是确实是那样,苗安龄看见韩嘉笛嘴角的笑,是带着讽刺的意味。
但韩嘉笛恢复正色,看向她后,那笑是温暖的,没有任何轻视她的意思。
韩嘉笛找出两个杯子,斟了两杯酒,举起其中一杯:“来一杯?”
“嗯。”苗安龄走到他面前,接过了他递的那杯酒,口渴似的,仰头就大口喝掉了。
苗安龄知道今晚她和韩嘉笛会发生什么事。
既然给他开了门,放他进来,她就有心理准备了。
苗安龄擦净嘴角残留的酒渍,舌头微微颤抖,眼睛不敢去正视他:“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不急。”韩嘉笛纤细的手指勾过她的一缕头发,拿在鼻下闻了闻,声音如这她喝下的酒,值得回味,“你去国外的这五年,过的好不好?”
苗安龄回忆了下,前两年过的很不好,睡不着,老爱哭。
只要一睡着,就会梦见她那一眼都没见过的孩子,狰狞着一张脸,对她喊妈妈。
午夜时,还隐约能听见婴孩的啼哭声。
她和司马易说了这些,司马易被吓到满屋子挂大蒜贴符纸,还去教堂拜耶稣。
后三年过的还好,因为脾气一上来,就可以拿司马易发泄。
所以总结下来,不差不坏,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苗安龄答道:“还好。”
“我很不好。”韩嘉笛拉着她进了怀中,去吻她的头发,闭着眼说,“我想你。”
苗安龄被他抱在怀里,身体颤了颤。
苗安龄想起乐靓儿说,韩嘉笛拉着她的手,把她当作自己,说了想念。
可是她在离开他的这五年里,都已逐渐忘记了他的模样,如果不是在这场婚礼上的重逢,她都想不起这个人了。
苗安龄想要推开他,让他去洗澡,借此喘口气平复心情,就听他说道:“安龄,你想不想我们的儿子。”
苗安龄怔住。
“我把他葬在了郊外的一处花园墓地里,他的墓地上,有我亲手种的黄玫瑰,你喜欢的黄玫瑰,等回了国,我带你去看儿子,好吗?”
苗安龄的心被刺中,她原本放在身旁的两只手,抱上了韩嘉笛的腰间,攥紧了他的衣角,鼻间发酸:“好。”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想起司马易说过那孩子像自己。
她说道:“听说孩子像我?”
“是,皮肤特别白,眼睛像你,鼻子也像你,护士们都说,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男孩,我抱在手里时,他还有温度……”
苗安龄肩膀一抽一抽的,发出了小声的啜泣音。
韩嘉笛抬起苗安龄的下巴,看见她哭红了眼睛。
他的拇指抚摸过她带泪的眼睛:“安龄,你这张脸到底是怎么长的?哭起来也美。”
韩嘉笛用手背刮过她的脸,脸上带了浅浅的哀伤:“都怪你长得太美,惹出了太多不该发生的事。”
“对不起……”苗安龄知道他这是在说她和司马易的事。
司马易伤害了她,她和司马易的事,伤害了他。
这场三人关系里,两个男人中,韩嘉笛是最受伤害的。
韩嘉笛推着她,往床边走去:“说什么对不起,今晚好好补偿我就行……”
为避免咯着苗安龄,韩嘉笛摸出手机,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我实打实的想了你五年,安龄,你有没有想我呢?”韩嘉笛的手在苗安龄身上摸索,找到她裙子的拉链,拉了下去。
裙身即刻就被剥去了大片。
苗安龄呼吸一骤,被韩嘉笛推倒在床上,还没等她直起身,韩嘉笛就覆上来,压在了她身上,想去吻她的唇。
但苗安龄的头歪了歪,他没吻上。
他转而去吻她的耳朵:“你想我吗?”
“想……”苗安龄违心说道,眼前出现了司马易那张泛白的脸。
韩嘉笛解开她的内衣,挑开,扔在了一旁:“有多想?会梦见我吗?”
“等等……”苗安龄觉得腰上被什么东西咯着了,转头掀开被子去查看,但还没看见是什么东西,她的脸就被韩嘉笛扭正。
韩嘉笛的五官在她眼里放大。
他的五官对她来说,应该是很熟悉的,但在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变陌生了。
韩嘉笛的手顺着她的大腿根,想要滑入更里面,但苗安龄迅速合拢了腿,阻止了他。
韩嘉笛的脸色一下变得难堪。
苗安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拒绝他。
就是在那瞬间,不想和他做了。
她这身子都够脏了,和韩嘉笛都已经离婚分开,再没有关系了。
她不想脏了韩嘉笛。
他是好人。
是他,曾经收留了她,给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家给她。
如果是出于报复司马易,和韩嘉笛上床,这不是苗安龄想要的。
以前她没有选择,为了温饱,为了前途,为了金钱,会与一些不爱的人在一起。
现在她有选择。
身体是她的,她有选择权。
她现在选择不和韩嘉笛发生关系了。
“嘉笛,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苗安龄的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让他进行下去了。
韩嘉笛眼里流露出来的神情,明显是还想继续,但苗安龄在拒绝,他就放开了她。
他在这方面一直没有强迫过苗安龄,即使两人还是夫妻时,也没有强迫。
苗安龄看见他穿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的裤子,整理着衣服。
苗安龄感到抱歉,带着歉意道:“对不起,今晚我水果吃多了,小腹有点凉,不太舒服。”
“没事。”韩嘉笛的脸色恢复了平静。
他伸手去拿放在柜子旁的手机,苗安龄先一步替他拿起,递给了他。
在苗安龄拿起手机时,一条短信传进来,手机屏幕亮起。
苗安龄清楚地看见屏保图片是韩嘉笛抱着大约两岁,或三岁男孩的照片。
她还没有看清男孩的长相,手机就被韩嘉笛拿走了。
苗安龄惊讶:“你结婚有孩子了?”
韩嘉笛没有否认,低眸翻看那条短信说:“我问你是不是单身,你说是,你问我是不是单身,我没有说过我是。”
“可是你来找我……”苗安龄以为他来找自己,间接是在说他是单身。
韩嘉笛收好手机,认真说道:“我说了,我想你,安龄。”
苗安龄震惊。
她这到底是个什么命?
有一个已婚的司马易来骚扰自己就够了,已婚有小孩的前夫还想出轨自己?
“我有急事,今晚要连夜回国,无法参加明天的婚礼了。”韩嘉笛对她挥了挥手,“我们回国见。”
苗安龄不想见,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再缺男人,也不会染指到已婚有孩子的前夫身上。
韩嘉笛看出她受了打击,拍打着刚才因为和她抱在一起而发皱的衣服,开门准备出去。
刚把门打开,就看见快跑着赶来,出现在门边的司马易。
两个男人,就在门边相遇了。
韩嘉笛站在门内,司马易站在门外。。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