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朝的真实生日是10月29日。
正月初一是修改过的生日,网络上关于他所有的资料,上面显示的生日都是正月初一。
其实,10月29日才是他的生日,也就是今天。
一系列突发的事接踵而至,层层压着他喘不过气。
许岁朝完全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经黎柚提醒,他才想了起来。
这个生日过的太难忘了,他以后都不要拿10月29日当生日。
“是我对不起你。”许岁朝拉过了她的手,抵在了额头上,声音有着被泪水淹没过的模糊,“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
黎柚下意识做出了一个摸肚子的动作,但想到那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又把手放到了一旁,手指弯了弯。
相比许岁朝,她脸上很平静,泪都没掉一滴。
不是她不想哭,而是不愿哭,也哭不出来。
她心里承载的伤痛,重如巨山,压在她心上,喘口气都觉得疼。
“你不要自责了,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是我自己任性与不负责,才有今天的结果。”黎柚擦着他脸上的泪水,“孩子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他可能受够了,就不要我了。”
许岁朝抬起头,看见泪眼中的黎柚,超乎于平常的冷静,像变了一个人。
她脸上不再有容光,眼里也不再灵动。
此刻的她,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灵魂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我一直没发现他的存在,他就让我疼,用那一遍遍的疼,提醒着我,他来了,但我还是耽误到两个多月的时候才发现他。”黎柚叹了一口气,“是我不负责,我吵架,我还喝酒,我还拍戏,我还感冒……”
所有的过错都被黎柚揽在了自己身上。
她想着,事情发展到今天,都是她和许岁朝互相不信任导致的。
如果一开始她能相信许岁朝和程培,那么她也不会逃离他,也不会遇到后面的磨难,更不会差点被赵昱琅强奸,然后造成了许岁朝的不相信。
黎柚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给自己的惩罚。
到底是谁错了呢?
谁也没有错,又像谁都犯了错。
“你不要说了……”许岁朝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泣不成声。
黎柚看回天花板,眼珠一动不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4月,这转眼都10月了,从春天走到了秋天,冬天,也快来了。”
“这个冬天一定很冷。”黎柚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眼前的光被黑暗取代。
她感觉许岁朝握着自己的手,一遍遍的揉搓着,听到他鼻音浓重地说:“再冷我也陪着你,有我在,不会冷的。”
黎柚没有说话。
此后的三天里,她都没再说一句话。
她被许岁朝接回了他早年在C市购置的一所高级公寓里。
休养期间,苗安龄来看望过她,她能和苗安龄说上两句话,但话不多。
大多数时候她都沉默着。
休养期一过,她向许岁朝提出,要回剧组拍戏。
那是她用失去一个孩子的代价换来的戏,她不能放弃。
许岁朝依着她,放她回去拍戏,叫来了桑朵与桑仑两个人跟组照顾她。
桑朵与桑仑不知道黎柚怀孕,也不知道她怀了又流产的事,只觉得这次一见,黎柚脸色苍白了不少,人也虚弱了很多,像元气受了大损。
还不爱讲话了。
桑朵和她说上十句话,她可能也才淡淡地应一句。
桑仑给她讲笑话,讲得桑仑自己哈哈笑了,她都苦着一张脸没有笑。
他们隐隐觉得黎柚和许岁朝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
但每天许岁朝都要坐商务车,来接拍完戏的黎柚回公寓。
两人坐在车里,十指紧扣,黎柚乖巧地依偎在他身上。
看上去亲密无间,没有发生什么矛盾。
但也只有许岁朝自己知道,他和黎柚之间已经筑起一道屏障。
他能吻她,能拥抱她,可以在同一张床上相拥而眠,但要做出更亲密更进一步的行为,黎柚就会抵触推开他。
他的唇能碰的地方就只有她的脸颊和唇,再往下就不行,脖子也不行。
手不能乱摸,不能放在胸、屁股等敏感的地方。
许岁朝也没有强迫她,知道她是失去了孩子,受到了心理创伤,只要花些时间和心力,就能抚平那创伤。
为了让她早日走出那伤痛,在黎柚重回剧组拍戏后的没几天,许岁朝就亲自来现场督戏了。
他一来,整个剧组的人都轰动了。
他往那里一坐,剧组的小姑娘们眼睛都往他身上放。
他来的时候,黎柚还在对剧情,远远地看见了许岁朝,她没多大的反应,隔着人海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对剧情。
桑仑看见许岁朝来了,心急如焚:“朝哥,你在剧组晃一圈就可以了,别去等嫂子啊,你这样做,就会曝光你和嫂子的关系了。”
许岁朝就是要公布他和黎柚的关系。
本打算等宝宝的月份再大点的时候,晒出黎柚的孕照,公布他们一家三口,但现在一家三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无论黎柚同不同意,他都要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他等不下去了。
他来剧组,一来是公开关系,二来是盯着赵昱琅。
许岁朝对自己说过,要见赵昱琅一次,打他一次。
但或许赵昱琅是收到了许岁朝来剧组的风声,躲了起来。
许岁朝在剧组晃了一圈,都没找到赵昱琅。
没遇到赵昱琅,但碰见了苗安龄。
苗安龄一见他就嘲笑道:“哎哟,许老师上哪儿去找的可以自由出入这剧组的特权,不是本组人员,还能到处瞎晃。”
许岁朝不知道苗安龄为什么看自己不顺眼,说的话也阴阳怪气的。
他回答道:“司马易允许了的。”
苗安龄发出一声嗤笑:“哟,你不是之前闹着要杀了他吗?怎么,现在要变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啦?他那人满脑子的精、虫,你跟着他玩,小心把肾玩虚。”
许岁朝没有让她,说道:“我还不至于沦落到和他玩。”
“说起玩,司马易玩女人比我在行,他家里养一个,外面包一个,还要去惹点野花摘些野草,他身体不行,那是肯定,我家里就黎柚一个,我肾好,腰也好,谢谢苗老师关心。”
苗安龄初见许岁朝,还以为他是个不爱出声的闷葫芦,现在发现,许岁朝这张嘴是能啄人的。
不惹他就没事,一惹到他,他就会争锋相对。
旁人看见许岁朝与苗安龄聊了起来,都误认为许岁朝是来找苗安龄。。
但许岁朝与苗安龄聊了几句后,苗安龄黑着一张脸离去,许岁朝则走去了与苗安龄相反的方向,向正在听导演说戏的黎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