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培的丈夫是韩栩?!
黎柚在这连续的冲击中,缓不过神。
韩栩是地产界的隐形富豪,神秘低调,将近六十岁,整整比程培大了三十岁。
韩栩为什么要对许岁朝下手?这两人有什么仇什么怨?
“为什么……”黎柚想不通,重复问道,“为什么……”
程培只知道一部分的原因。
她上次跑去许岁朝的酒店房间,妄想与他发生些什么,结果因为黎柚的出现,什么都没发生。
后来程培仔细想过,无论有没有黎柚,她都会失败。
许岁朝恨她入骨,怎么可能还会与她扯上关系,她就抱着那么一点希望,但那希望变成了零。
许岁朝住的酒店是韩栩的产业,程培可以通过关系拿房卡偷进许岁朝的房间,却粗心大意忘记这一点,韩栩也可查到她去了许岁朝的酒店房间。
程培就被韩栩家法伺候了。
没过几天,许岁朝就出车祸了。
再后来,程培在韩栩的书房外,偷听过一句话,大概猜到了许岁朝车祸是韩栩搞得鬼。
韩栩对秘书说,只要发现她再去找一次许岁朝,就要了许岁朝的命。
程培不想许岁朝出事,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他了,但她想告诉许岁朝车祸的事,可能和韩栩有关,让他小心。
除此之外,程培还想求许岁朝救自己。
因为韩栩习惯性家暴她。
但许岁朝明确说不会帮她,这让程培心死。
“你不要问这么多,你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你就把我的话转告给许岁朝,让他注意韩栩。”程培没有告诉黎柚原因。
她看向黎柚平坦的小腹,眼色淡了下来:“你安心养胎吧,先提前恭喜你们了。”
“你怎么知道?”黎柚震惊,遮掩肚子,不让程培看自己的肚子。
黎柚不清楚自己怀孕的这件事,为什么能传到程培的耳朵里?
站在旁边的饼饼抓了抓头发,看了程培一眼。
程培没有回答黎柚,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我记得今天是他生日,没记错的话,他三十五岁了。”
程培叹了口气,似乎是陷入了回忆:“我二十二岁和他在一起时,他二十六岁,转眼他都三十五岁了,时间过的真快。”
程培望向远方:“在一起时,一次生日礼物都没送给他,现在没在一起了,反倒想送他一个大礼了。”
“算了。”程培不知是想到什么了,对黎柚笑道,“先走了,长得像韩葭为的黎柚,本来还想和你说件事,但你肯定不想和我聊天,那就……再见。”
程培头也不回地离开。
黎柚想追上去问她关于韩栩的事,但程培步伐矫健,几步就把不敢走太快的黎柚甩在了身后。
黎柚只能目送她远去。
等回到片场,黎柚重新坐了下来,拿过之前未喝完的苹果汁,捋程培说的话,一边喝一边想,还借了饼饼的手机上网查韩栩相关的信息。
网上显示韩栩的妻子已于十年前病故,因思妻深切,他并未重新娶妻。
韩栩情深,每年在妻子忌日这一天,去坟前祭拜,一呆就是一天。
黎柚听许岁朝提起过,程培是隐婚。
程培说她丈夫是韩栩,还说韩栩想害许岁朝,黎柚没有全部相信,这感觉……就很奇幻。
程培还说今天是许岁朝的生日,但许岁朝的生日明明是正月初一。
‘岁朝’就是根据他的生日取的名,岁朝就是正月初一的意思,这是许岁朝在某个采访中提过,黎柚记得很清楚。
这也导致她未出道前,在会所做兼职服务员时,给自己取的外号叫“初一”。
现在是十月,离正月还早,离许岁朝的生日也远。
黎柚喝掉了瓶底的苹果汁,一滴不剩。
她冷静下来后,对饼饼问道:“饼饼,你有没有觉得程培精神状态不佳?她是不是胡言乱语想吓我?”
“可能吧。”饼饼搪塞道,“你还想喝什么果汁,我一会儿好准备。”
黎柚还是在琢磨程培的话,没回答饼饼。
休息的时间结束,黎柚投入到拍戏中。
这一条戏中,‘洗月’坐在牢车里,押赴刑场,在快要被砍头的时候,被蒙面大侠所救下。
黎柚换上白色带血迹的囚衣,脸上画上了几道像用鞭子打出来的血痕,头发凌乱,扮相凄楚可怜。
当她站在牢车里,双手和头被枷锁套住时,肚子突然一疼。
黎柚以为是平时的生理性疼痛,还想着等这条戏过了之后,让饼饼去给自己买鸡汤喝。
可当这条戏过了之后,要换到刑场上拍摄的时候,黎柚发觉肚子的疼是越来越重了,疼到她都站不稳了。
没有哪一次疼痛是这样难受的,这痛,比她以前痛经时还要疼一点。
她顺手扶住了一个女工作人员的胳膊,佝偻着腰,捂着肚子。
“黎柚,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工作人员看见她嘴唇发白,本就柔软可怜的打扮,衬托出她的无助。
黎柚摇头,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是疼,钻心的疼,腹痛难忍,腰也好酸。
一股热涌忽然从她身下流出。
黎柚瞬间觉得天塌了,一股漩涡把她往深处拉,把她往绝望中拉,她不敢往下想了,拉着那女工作人员的胳膊,急忙求救,带着哭腔道:“快,快送我去医院,求求你,送我……”
工作人员见黎柚变得很害怕,快要哭出来了,以为她是犯了什么突发的疾病,招呼了旁边一个人去找车送黎柚。
恰巧赵昱琅从她们身后经过。
他看见黎柚虽被人扶着,但人已快跪到了在地上,扶她的人,根本拉不起她。
从赵昱琅的角度看去,他看不见黎柚的正面,只看见她穿了身带血迹的囚服,那些血迹都是颜料画上去,按理说,已经干透了。
可他看见了黎柚屁股的位置,出现了一小团湿润的血迹,落在白色的囚裤上,分外显眼。
那团落在她屁股上的血迹,很像是来了例假,经血弄脏了裤子。
赵昱琅一个激灵,猛然想到,黎柚怀着孩子,怎么可能会来例假。
裤子染了血,很有可能是……
赵昱琅冲上去,一把将黎柚从地上横抱起来,向跟在自己身边的助理吼道:“快!快去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赵昱琅抱起她就往停车场跑去,他低头看见怀里的黎柚,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整个人抱在身上,感觉轻飘飘的。
似乎风一吹,就可将她吹走。
黎柚的表情痛苦至极,脸拧成了一团,眼里水汽朦胧,嚎啕哭着。
她眼里倒映出赵昱琅焦急的脸。
“赵昱琅……”
“是我,我送你去医院,不要担心。”
黎柚再次呼喊:“赵昱琅……”
赵昱琅心慌答道:“在,我在。”
他瞥见黎柚手腕上戴着海红豆手链。
那海红豆手链是他和许岁朝在慈善晚宴上竞拍过的物品,最后许岁朝出价高,他争不过许岁朝,那手链就被许岁朝拍走了。
现在海红豆手链出现在黎柚的手腕上,赵昱琅知道许岁朝来找她了。
“他人呢?”赵昱琅抱着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往周围看了一圈,想搜寻到许岁朝的影子。
但没见到许岁朝的身影,赵昱琅再次抱着她跑了起来。
“疼……我疼……”黎柚死死揪住赵昱琅的衣服,眼泪就没断过,声音小而伤,“我害怕……”
助理开车停在了赵昱琅面前。
“不怕,不要害怕。”赵昱琅抱着黎柚上车,为了防止颠簸,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上,护着她的头。
赵昱琅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他像是在安慰黎柚,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医院近,几分钟就到。”
到了医院,医生们从赵昱琅手中接过黎柚。。
黎柚被推进手术室后,站在手术室门外的赵昱琅,怔怔地看着抱过黎柚的双手,沾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