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和章秘书坐在离车不远的湖泊边。
司机是新聘请的，不了解内情，他看着那摇晃不止的车，对章秘书问道：“章秘书，夫人知道老板包养小三的事吗？”
章秘书往湖中投掷了枚石头，黑夜里辨别不清石头落到了水里的哪个位置，但听得见石头溅起水花的声音。
“夫人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无法阻止老板与这位主在一起，老板的心是栓在这位主身上的，夫人赢不了她。”
司机还是没弄清楚，夫人到底知不知道老板有小三的事。
章秘书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夫人太执着了。”
等了快有两个小时，车才彻底停止摇晃，后车车窗与天窗全部打开。
司机和章秘书都没过去，直等到司马易叫了声章秘书，章秘书才走过去，与车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晃眼见到苗安龄身上搭着司马易的西装外套，被司马易抱坐在腿上，她面色潮红，眼睛留有哭过的红肿。
司马易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肩，一只手搭在她露出来的大腿上。
“章秘书，叫司机开车，送我们去惠南别墅。”
苗安龄咳了两声：“我要回酒店。”
苗安龄知道这惠南别墅是司马易在C市的房产。
司马易和落姈来C市，住的地方有可能就是惠南别墅。
苗安龄不想去这两人共同生活的地方。
章秘书微笑：“那就先送苗小姐回酒店，再送易老板回惠南别墅。”
司马易盯着章秘书，字字坚定：“我说，送我们一起回惠南别墅。”
苗安龄重复：“我要回酒店。”
“你确定要穿这西装外套回酒店？”司马易揽住她肩的手，放在了她腰上，在她腰上轻捏了下，“你衣服都坏了，先跟着我回去，我那里有衣服给你换。”
苗安龄露出嫌弃的表情，她才不愿意穿落姈的衣服。
“送我回酒店，我让助理送衣服下来，我换好了就上楼。”
“当你的助理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也不看现在是几点了。”不容苗安龄辩解，司马易让司机上车，快点开车回去。
车到达目的后，司马易抱过苗安龄就要下车。
章秘书为他们拉开车门，同时对司马易说道：“夫人那边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暂时这段时间都不会回去了，理由随便你编，我相信你糊弄人的本领。”司马易对他笑了下。
那笑让章秘书浑身都不自在。
刚一进别墅，司马易就接到了落姈的电话，电话那边还传来了哭声，司马易避开苗安龄，走到一旁安慰起电话那头的落姈。
苗安龄去浴室洗了个澡，等洗完澡后走出来，看见司马易还在讲电话。
司马易无意一回头，就看到苗安龄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动也不动，像尊雕塑。
他听着电话，手指了指房间，示意她先进房间，苗安龄还是没动。
司马易只好匆匆结束了电话，对电话那头说了句晚安，走向苗安龄，想去亲她，但被她躲开了。
司马易揽过她，强制一吻后说道：“苗小姐吃什么醋呢？D市打雷下雨，她一个人在家里害怕，我陪她说会话，她就是个小孩性格，很单纯的。”
单纯？
苗安龄只见过落姈几面，落姈一口一口叫她安龄姐姐，单纯没看出来，就是挺自来熟的。
苗安龄想起落姈去医院做处{隔}女膜修复手术这件事，不好直接讲出来，对司马易旁敲侧击道：“你最近是不是心理上有毛病？例如喜欢看见红色的……”
“不是最近，是一直都有病。”司马易的手放在她的屁股上，使劲一抓。
苗安龄被抓痛，手臂往他右肩上一撞，司马易放开她，揉了揉肩。
被苗安龄撞了好几次旧伤口，司马易觉得愈合好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活该。”苗安龄冷眼，走进了房间。
苗安龄看了眼那双人床，选择坐在了窗户上，找了烟来抽。
司马易洗完澡进房，发现屋内没开灯，穿着白色浴袍的苗安龄坐在窗上，双腿搭在窗外，手上还拿了支烟。
窗外有树枝，树影微动。
一切事物都是黑的，就只有穿白色浴袍的苗安龄是明亮的，亮到可以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你从这里跌下去摔死了，我这里就变鬼屋了，回床上去。”司马易抱住她的腰，将她从窗户上抱了下来，拿过她手里的烟，丢出了窗外。
苗安龄拒绝去床上：“她睡过的，我不睡。”
“哪里来的矫情劲，她还睡过我，你还不是照样睡。”司马易抱着她，将她丢在了床上。
苗安龄翻身想起来，司马易压住她，四目相对。
“她没睡过这张床，没来过这别墅，这别墅第一个来的人是我，第二个来的人是你。”
苗安龄没动了。
司马易发笑，凑近她。
苗安龄用手指抵住了他的额头，不让他再靠近，认真说道：“司马易，你以后不要找黎柚的麻烦，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不要牵扯到第三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是拿黎柚作要挟，逼我出现，再一步步把我带到这里。”
“她对你有那么重要吗？”司马易勾起她的下巴。
苗安龄偏开脑袋，下巴甩开了他的手。
“你的秘书威胁我的助理，让我助理不许向我说，黎柚被你带走了，假如我的助理不告诉我，我没有找来，你会怎么对待她，真的会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跳脱衣舞？”
司马易的眼睛骤然收紧，他从来没对章秘书说过，不许告诉苗安龄，人被他带走了。
相反，他还让章秘书想办法让苗安龄知道，黎柚被他带走了，这样，苗安龄就会赶过来。
他就会顺理成章地见到她。
司马易没有戳穿章秘书，而是说道：“我让章秘书那样和你助理说，是帮你考验你的助理，你就算不出现，她也不会出事，我让她脱衣服就是吓一吓她，她要真脱，我还要找借口去挡她。”
“吓什么吓！”苗安龄一拳砸在了他胸膛上，“她怀有身孕，肚子里装有我的干女儿，孩子要是出了丁点事，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司马易心情复杂：“你有那么喜欢孩子吗？别人的，都要认到自己名下来。”
苗安龄没回答他，归于沉默。
她无法生育，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但她也想享天伦之乐，若干年之后，儿孙满堂，子孙绕膝。
司马易可以陪她一辈子吗？可以保证十年，二十年，但不能保证一辈子。
陪他的人，会是他的妻子，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人是需要陪伴的，苗安龄也需要那份陪伴，黎柚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念想。
她不希望孤苦一生，临到死那一天，都无人为她抱骨灰盒，走得凄凄惨惨。
司马易见她沉默，猜想是戳到了她什么伤心的点了。
想着认了黎柚的孩子当干女儿也好。
他和苗安龄生不了孩子，更不会和落姈生孩子。
司马易计划过，再等个几年，就去领养个孩子，现在正好，有黎柚肚子里这个现成的。
司马易翻身下了床，依次按开房内所有灯的开关，一刹那，房间里所有灯全开了，射灯、小灯、大灯、床头灯、阅读灯全亮了。
“你有毛病啊司马易！”苗安龄被突然打开的灯光刺了眼，用手去挡眼，心里把司马易他全家都骂了个遍。
司马易借着灯光，坐在床边拉开了抽屉，拿出一个药盒，倒了一粒扁平的白色药片在手心，放进了嘴里。
苗安龄警觉：“你吃的是什么？”
“春、药。”司马易回答的自然，把药盒递到苗安龄面前，还摇了摇药盒，“来一片？”
苗安龄的身子往后缩了缩，呈防御姿势：“你滚，不要碰我，谁要吃这个鬼东西。”
“这叫助兴。”司马易又喂了一片含在自己嘴里，向苗安龄扑来。
一扑扑到脚，二扑扑到腰，三扑就抱着她倒在了床上。
“司马易你这个变态，死开些。”苗安龄用双臂挡着他，不让他吻自己，眼角吓到湿润。
司马易抱着她的头，失败了好几次，才成功吻到她的唇，抵开了她的牙，将舌头卷着的药片送进了她的嘴里。
吓到流泪的苗安龄一接触那药片就安静了，一脸懵：“奶片？”
这哪是什么药，这就是五岁小孩子吃的奶钙片！
“你耍我！”苗安龄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有病，奶片用药盒装！”
“不然呢？你还当真以为这是春、药了。”司马易坐在她身上，脱下所穿的浴袍，“苗小姐的身体就是春、药，让我发、情，让我浪。”
苗安龄瞪着他：“司马易，你真的很无耻。”
“把灯关了。”苗安龄指着这满屋耀眼的光。
司马易把脱下的浴袍往旁边一扔：“不要，苗小姐的身体是道风景，我就爱看这风景。”
他不想错过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他就想看进出她身体时，她的满面娇红与抑制难耐。
苗安龄偏头，看向了左边，不想看他，但被他扭过了头，强制她要有视线接触。
之前在车里太暗，苗安龄没注意他的身体，现在才看见他上半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那些伤痕都是她给他的，有刀伤，有烫伤，有烧伤，最近的一处新伤就是右肩上，簪子的插伤。
苗安龄想起在车里时，司马易在耳边说的那三个字。
那三个字太短，她没听够。
她听过好几个男人对她说过这三个字，但都没他说的让她心动。
他打不跑，死不了，死缠烂打如流氓，嘴贱又脏，但就是这个人，陪她的时间最长。
一场情事结束，司马易趴在她身上休息。
苗安龄还是决定告诉他一件事。
“司马易，我给你说件事。”
“嗯。”司马易埋在她胸前，嗅着体香，快要入眠了。
苗安龄玩着他的寸发：“我没和张誉则睡，我和他就是做戏，至多就亲过几次，去酒店我们开的两间房，他真正的女朋友是医生，我从他口中得知，是有中间人找到他，拿了部戏约做交换，让他来追我，是不是很奇怪？”
“所以我和他配合演了下去，他拿戏约，我则是在试你的反应，但你的反应好慢，我和他开房的新闻都炒出来了，你才有反应，还拿黎柚钓我……”
……
司马易听着她说的话，很想哭。
他的眼下长了粒痣，那叫泪痣。
苗安龄曾经抚摸着那粒痣，对他说，你一定爱流泪，才长了这痣。
但事实上他很爱笑，从小到大，他就没哭过一次，直到后来遇见了苗安龄，他的泪痣就发挥作用了。
他的泪，都是为她而流。
怕她感觉到那泪水，司马易的身体向上移，埋在她胸前的头移到了她的头旁边，脸埋在了枕头上。
她没和张誉则睡，但悲伤与绝望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和落姈睡了。
等到脑袋清醒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