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说什么?”苗安龄被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确定你没看错?”
茶茶肯定道:“没错,她姓落,对吧?
苗安龄脖子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没错,我一路跟着她,他们那个医院手术室外面电子牌上会显示病患的姓,她进去后,电子牌上就显示了‘落’,我找了医生问,他们医院医生的医德就那样,塞个红包就问出她是在做处{阻隔}女膜修复手术。”
茶茶用手扇了扇风道:“苗姐,我觉得她好好笑哦,大清都亡了,她怎么那么在乎那层膜啊?那层膜能代表什么?有了那层膜,男人就会珍视吗?该劈腿的就会劈腿,该出轨的,也会出轨,还有,人家大清皇帝有的还娶了二婚女子纳为嫔妃,那才叫真爱嘛。”
苗安龄也不懂落姈做这个手术的意义何在。
落姈都和司马易结婚了,该做的事,应该都做了。
而且司马易也不是在乎对方是不是处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苗安龄已婚的情况下,和她纠缠个不停。
除非……司马易现在变了口味,心理变态,人格扭曲到喜欢睡未经人事的姑娘。
落姈为了在床上讨好他,去做这个手术。
再联想到几天前司马易突然说要分开,要去寻找新的年轻身体,苗安龄胃里泛恶心,在心里骂了他好几句变态都止不住那股恶心。
“苗姐,黎柚出来了。”茶茶的话打断了苗安龄的思考。
苗安龄看了过去,骄阳下,黎柚惨白着一张脸,手捂小腹,在豆豆和果果的搀扶下,向这边走来。
苗安龄连忙开了车门,跟着扶过黎柚上了车,还在她坐的地方,放了个软垫。
黎柚虚弱到脸上发汗,嘴唇也是白的,苗安龄考虑到她才做了手术,不敢把车内的空调温度调得太低。
苗安龄开了一点车窗,放进了自然风,说道:“我带你回酒店,你这段时间回酒店住,好好调养,我找一个保姆照顾你。”
“不用,苗老师。”黎柚说话带着喘气音,手抚摸了一下肚子说,“我留下他了,他还在。”
在护士即将给黎柚注射麻醉药前几秒,她肚子剧烈疼痛起来,像是孩子在向她求救,求留他一命,也像是在向她要鸡汤喝。
黎柚一下就反悔了,叫停了手术。
黎柚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好了,无论他发育的再不好,我都接受,哪怕他生下来缺胳膊少腿,他长在我身体里,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能失去他,不能失了我的命。”
苗安龄并不意外黎柚的反悔。
她能体会到黎柚的那种心情。
孩子与母亲的心灵是相通的,苗安龄怀胎五月时,每一次胎动她都感到很幸福,就是看到司马易不太美妙。
只要一见到司马易,肚子里的调皮鬼就动得厉害,拳打脚踢,踢得苗安龄皱眉喊疼,司马易就会吓唬他说,把她踢痛了,我就杀了你喂狗。
苗安龄那时很肯定自己怀的是个男孩,还是个聪明勇敢的男孩,他在肚子里都会打司马易,等以后出来了,一定可以保护她不受司马易欺负。
后来孩子出来时,还真的是男孩,不过……
苗安龄想到没保住孩子这件事,湿了眼眶,对黎柚说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苗安龄试探性地问道:“既然决定留下,那你要和孩子的爸爸谈一谈吗?”
“不。”黎柚的态度坚定,“我现在不想见他,如果可以,我宁愿独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
为了稳定黎柚的情绪,苗安龄顺着她说道:“也是,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一个比一个渣,脑袋全长在了下半身,不动脑,全动下面了。”
黎柚本来板着一张脸,听到苗安龄的话,笑了一下。
“这就对了,你多笑笑,你决定留他下来,那就要保持好心情,不许轻易哭泣了,都是要当妈的人,要坚强,懂吗?”
“嗯。”黎柚重重地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苗安龄说道:“你独自抚养他,肯定会碰见不少的困难,那我和你一起养,我无法生育,你孩子就认我当干妈,可以吗?”
“可以!”黎柚满心欢喜。
她想起苗安龄说过,坏事发生的时候,一定会伴随着好事发生。
她现在信了,即便前方困难重重,即便孩子可能有问题,但只要心中充满希望,那就能拥有面对困难的勇气。
黎柚拉过苗安龄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低头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小鸡汤,这是干妈。”
“这什么名字……”苗安龄本来还有些微微感动,突然被‘小鸡汤’这个名字雷了一下。
黎柚认真解释着名字的意义:“他喜欢喝鸡汤,我肚子一疼,喝鸡汤他就不闹了,所以叫小鸡汤。”
“好吧。”苗安龄不满意这个胎名,心里自说道,你叫他小鸡汤,我叫他小柚子。
在回去的路上,苗安龄有意让黎柚停工安胎,选孩子,那就放弃事业,把重心放在孩子身上,直到平安生产。
但在这件事上,黎柚有自己的想法。
“我还有两个月才杀青,孩子怀得靠后,不会显肚,两个月后,孕期就四个多月,肚子大不了多少,不会被人发现,我生完孩子,会休息一段时间,不会很快复工,我算了一下,《群妖传》会在我复出前播放,等我身体恢复好之后,就可以拿着《群妖传》的成绩,无缝对接下一项工作。”
“如果我停工,什么都没了,等生完孩子出来,手里没有代表作品,不一定能拿到好的剧本。”
“养孩子需要钱,趁我还能工作的时候,我要多赚点钱,其他孩子有的,他也一定要有。”
黎柚发誓,一定要给孩子最好的生活,给他最好的爱。
她回忆她的童年,那时周围女孩子们人人都有一个金发闪闪的洋娃娃,她也想要那个洋娃娃,父母借口没钱给她买,可转身就能给两个弟弟买玩具手枪。
弟弟们用手枪追着她嬉闹,塑料子弹打在她身上,她就委屈地靠在门边哭。
这种委屈的事,从小到大,一直上演着。
苗安龄本想说自己有钱,她可以帮着出钱养孩子,但转念想到,她哪里还有钱。
她的钱全源于司马易。
司马易都说要和她分开了,那这就意味着,她没了靠山。
但好在她的地位摆在那里,处境没有黎柚那么尴尬,只要多接几部戏,大笔的钱就会入账。
苗安龄无意密集接戏,只想清闲地生活,可照现在这情况来看,她清闲不了。
苗安龄揽过黎柚的肩膀说:“看来我也要加油了,为我的干女儿存嫁妆钱了。”
“苗老师喜欢女儿吗?我也盼望是女儿,可以给她穿粉裙子,扎小辫子,戴草莓发夹,把她打扮的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软糯糯的抱在怀里,谁见了,都会喜欢。”
苗安龄不喜欢黎柚的设想,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我不希望干女儿成为娇滴滴的洋娃娃,我想她成为有个性的小女孩,我要送她去学跆拳道,在遇见危险的时候能够保护自己,我要送她去学马术,拥有高贵的姿态与强健的体魄,我要告诉她,成长的过程中,坏人们都在看着你,但你不要怕,我们爱你,我们会保护你,你也有保护自己的本领。”
苗安龄说着说着,眼前出现了十六岁的苗云朵与二十四岁的苗云朵。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就好了。
她要在十六岁杀死一个男人,再在二十四岁杀死另一个男人。
就这两个男人毁了她,让她本该清白的人生,染上了无法抹去的黑点。
她不配叫‘云朵’这个名,‘云朵’是纯洁干净,美好清白,她不干净,所以她改名叫了苗安龄。
安龄,音同‘安宁’,她想要安宁的生活。
苗安龄手搭在黎柚的小腹上,认为现在就是她想要的安宁生活。
有孩子,没渣男,这一切,都非常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