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安龄从花瓶中捞那支刺伤司马易的簪子时,正在讲电话。
通话对象是茶茶。
茶茶被苗安龄派去剧组,请黎柚与她一起参加‘安琪慈善晚宴’,但茶茶在电话那头说黎柚不想去参加。
“你让黎柚接一下电话。”
通话对象换成是黎柚后,黎柚充满着歉意对苗安龄说道:“苗老师,我身体不是很舒服,今天我向剧组告了半天假,已经预约好医生了。”
“你哪里不舒服?”苗安龄把从水里捞起来的簪子,甩了甩,再用毛巾擦干了水。
黎柚捂了一下还在发疼的肚子:“不知是这几天赶戏累着了,还是什么原因,我肚子疼的次数多了起来,我怀疑是得了什么妇科病,打算去医院做个阴超检查。”
苗安龄知道黎柚没有走过红毯,本想带她去见个世面,走一走红毯,结果她身体不适。
“这就不巧了,那你好好去看病,我让茶茶跟着你,好多个人照应你,我参加完活动,就回剧组看你。”
“好,谢谢苗老师关心。”
苗安龄挂了电话,把擦干的簪子裹好,放进了包里。
‘安琪慈善晚宴’是明星公益筹募善款的活动。
活动主要邀请的人是知名艺人和富商名流,活动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走红毯,第二部分就竞拍捐款环节,第三部分就是晚宴。
苗安龄看着花瓶里的那簪子碍眼,就决定捐出簪子作为拍卖品。
苗安龄捐簪子时还有顾虑,但听说有别的艺人捐出的是用过的水杯,笔筒时,她就心安了。
拍卖品本身不值钱,值钱的是大家通过竞拍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捐出善款,为贫困山区修建一所又一所的希望小学,意义非凡。
苗安龄穿的礼服是品牌特供,明年即将推出,还未面世的新款。
裙身呈金色,长度就到脚踝,掐腰玲珑,胸前本是深V造型,但因为露得太多,又给改成了浅V,只浅浅露出了一道沟,丰腴白皙。
当她挽着赵昱琅的手臂出现在红毯时,即刻就被各大闪光灯包围,定焦在她那张双眼闪亮的娇媚面庞上。
走在他们身后的是许岁朝。
许岁朝形单影只,没有女伴,走红毯时心不在焉,脸上无光,像受到了什么打击。
“琅侄儿,不是说许岁朝停工了吗?他怎么又出现了?”苗安龄回头去看走在身后的许岁朝,挨近赵昱琅,掩嘴小声说道。
赵昱琅跟着回头看了眼许岁朝,满眼不屑:“我不知道。”
黎柚之所以能进《群妖传》,除了有苗安龄的助力,还有赵昱琅的推动,他向赵想虹说了诸多关于黎柚的好话。
赵昱琅本以为黎柚进了组,他就可以有大把时间见到黎柚,但黎柚要补拍之前的戏,他只能站在边上看,都没机会和她说上话。
赵昱琅不清楚黎柚和许岁朝这两人现在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分手,还是在一起。
他偏向于这两人像是吵架,处于冷战中,不然他也不会一次也没见到许岁朝来探班。
许岁朝有时间来参加活动,不可能没时间去剧组,这让赵昱琅怀疑起两人要么就是发生了矛盾,要么就是在避嫌,假装不认识。
无论是不是,赵昱琅都开心,黎柚能顺利进组,他就离黎柚又近了一步。
哪怕说不上话,看一眼也都好。
苗安龄想着因为王耽与许岁朝的关系,想与许岁朝打个招呼,但赵昱琅揽着她的腰走去了与许岁朝相反的方向,故意将她和许岁朝岔开了。
“苗姐,我们先就坐。”赵昱琅不想与许岁朝有正面接触,省得尴尬。
苗安龄不知道许岁朝与赵昱琅两人曾经因为黎柚发生了不快,顺同了赵昱琅的话。
但两人刚一转过身,才走几步,苗安龄就看见了司马易。
司马易身边,还站着他的那个小妻子。
场内灯光投下来,光彩斑斓,罩住了这四人。
司马易看了眼赵昱琅放在苗安龄腰上的手,又看了眼赵昱琅的脸,目光阴沉。
赵昱琅感觉到了司马易那刺眼的目光,主动将揽着苗安龄腰的手放了下来,改为单手插兜。
落姈也看见了赵昱琅和苗安龄,开心地招了一下手,挽着司马易的胳膊走了过来,先打起了招呼:“安龄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易太太。”苗安龄假笑,视线在落姈和司马易脸上打了个转,眼神闪烁道,“听说易总前段时间住院了,本想去探望,但拍戏太忙,没有得空,没想到易总这么快就出院了。”
苗安龄脸上虽在笑,但心里发着虚。
黎柚进组代替杜来鹃演‘洗月’的事,司马易就没拍板决定。
这全是她做的决定,瞒了下来,撒谎对赵想虹那边说司马易对黎柚没有任何意见,还很满意。
她都想好了,要是司马易驱逐黎柚,她就教黎柚反咬他一口,说都已签约的事,司马易反悔解约,没有契约精神,不讲诚信,大闹一场。
“噢?苗小姐有想过探望我吗?”司马易盯着苗安龄冷笑。
苗安龄回敬他的笑,应承下来:“当然,易总是大财主,身体健康要放在首位,别不小心发生个什么意外,这家大业大的,都找不到人继承。”
气氛瞬间冰冷,司马易止住笑,落姈的脸色掠过一丝尴尬。
“琅侄儿,你说是不是?”苗安龄笑着问起了站在自己身边的赵昱琅。
赵昱琅不语,点了一下头。
司马易主动牵过落姈的手,重新展露了笑容:“这事还轮不到苗小姐操心,我和我夫人会尽力,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落姈明显一惊,看向了司马易,司马易冲她温柔地点了点头,还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落姈低头,娇羞一笑。
“那就先提前恭喜易总和易夫人了。”苗安龄保持着笑容,高抬起头,挽过赵昱琅的手臂,作势就要走。
她就想刺激司马易,好赶快从他面前脱身,祈祷司马易别向她问起黎柚演‘洗月’的事。
司马易却有意挡住了他们。
他看向赵昱琅,跟着苗安龄的叫法,叫了一声琅侄儿。
赵昱琅无可奈何,不敢得罪,嗯了一声。
苗安龄冷了脸,语气不满:“易总,你记不住他名字,就记住他姓赵,叫他赵先生就好,琅侄儿比易总大一岁,你这样称呼他,不太合适。”
“一个称谓而已,苗小姐这么维护他干嘛?他自己都应了我。”司马易笑得狡猾,表面笑得和蔼,内心奸诈。
“苗小姐还比他大了两岁,你叫他琅侄儿,这辈分是不是抬得太高了?”
苗安龄心里骂了句关你屁事,不急不恼地说道:“我和他之间没分得那么清,今天叫他侄儿,明天叫他昱琅,后天叫他亲爱的,都是可以的。”
“走吧,我亲爱的昱琅侄儿。”苗安龄紧紧挽着赵昱琅的手臂,看都不看司马易一眼,就去找座位。
走了好远,赵昱琅都能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紧锁自己。
那视线,几乎都要把他的脊梁骨戳断了,他不得不一再挺直了背,去承受那要逼得人跳楼的眼神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