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葭为与项心天见面的这一晚,C市下起了夏末的最后一场雨。
大雨浇盖了暑气,凉气拂面。
项心天年约有五十岁,身材宽胖,头发留至耳边,远看肥腻丑陋,等韩葭为坐到了他身边,近距离看他,看见了他的丑达到一种不想多看第二眼的地步。
他脸上坑坑洼洼,像痘印,又不像,脸上还带着一种喝酒喝醉了的红。
项心天的脸,莫名让韩葭为想起了蟾蜍,两个字形容:恶心。
“项总,这是葭为,想认识项总很久了,我今天专门带葭为认识项总。”赵想虹脸上堆笑,向项心天介绍起了韩葭为。
在带韩葭为来见项心天之前,赵想虹就有意对项心天透露,这个女人狂得很,在剧组就敢打人。
项心天不服气地说,再狂的女人,我都会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这话当真是不假,赵想虹看见项心天狂灌韩葭为酒喝,韩葭为拒绝不了,乖乖的一杯又一杯地喝下。
等到韩葭为处于半醉状态,赵想虹退场,对已吃尽了韩葭为豆腐的项心天说:“我有事,要先离开,项总要帮我好好照顾葭为。”
项心天油腻的出声一笑:“赵总是个大忙人,不留,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
“葭为,我走了。”赵想虹又向靠在项心天肩上的韩葭为说了一声。
韩葭为知道这次来见项心天的意义是什么,她点点头,在项心天那只狼爪在她大腿上抚摸时,发出了一声嗯。
赵想虹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项心天与韩葭为两人。
韩葭为忍着反胃的恶心,憋着一股劲由着项心天在她身上占便宜,在房间里呆了会儿,项心天急切地带着韩葭为出门去了酒店。
韩葭为挽着他的手臂,将头栽得低低的,脚下发沉。
在跨上酒店的第三步阶梯时,韩葭为被一股外力,从项心天的怀里拉出,她转头,眼前是被雨淋湿了的许岁朝。
对于突然出现的许岁朝,还突然把韩葭为从自己身边拉开,项心天以为看花了眼:“许岁朝?”
许岁朝辨认了几秒韩葭为的脸,得出答案:这不是黎柚。
“看错人了,抱歉。”
追上来的桑仑看见韩葭为与项心天站在一起,终于明白许岁朝为什么丢下他,跑了过来。
他们开车途径这家酒店,许岁朝不知看见了什么,连忙喊停车,不顾下着的大雨,开门下了车。
桑仑惊讶到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倍,对韩葭为说道:“嫂子,你怎么与项总在一起?”
听桑仑喊韩葭为嫂子,项心天面色凝重,转头对韩葭为发问道:“你和许岁朝在一起?”
“没有,我和她不熟。”许岁朝率先否认,眼神没多在韩葭为脸上停留,转身离开,留下一影落寞。
桑仑跟近他,悄声说:“朝哥,确定没认错?”
许岁朝瞪了他一眼,桑仑识趣地闭上了嘴。
也就在那一瞬间,韩葭为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决定不陪项心天了。
她要借靠这突然出现的许岁朝脱身,也要借助他,炒出一段惊天动地的绯闻。
虽然这样会失去“洗月”一角,但如果真能成功炒出与许岁朝的绯闻,那这其中的价值会更大。
项心天见许岁朝离开,正要拉过韩葭为继续向前走时,韩葭为躲开他向自己伸来的手,跑向许岁朝,从后背抱过了他的腰。
许岁朝没有任何防备,被身后的那股力险些挂倒。
“岁朝,你听我解释,我和项总真没什么,项总就是送我回房休息,你不要生气。”
“韩葭为,你放手。”许岁朝急得去掰她抱住自己腰的手。
有了程培这前车之鉴,他怕极了,怕黎柚忽然从哪儿冒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地误会他。
本来没有人注意他们这里,但被韩葭为一嚎,已有好几个路人侧目。
韩葭为死也不放手,头贴在他的背上,平时拍戏都挤不出的眼泪,在这个时候情感迸发,竟流出了眼泪。
桑仑糊涂了,以为许岁朝是脑袋发昏没有认出黎柚。
“朝哥,你怎么能让嫂子低头认错呢?这好不容易遇到她了,你就……”
“嫂你个头,她是韩葭为!”许岁朝怒吼,抠开了韩葭为抱在自己腰前的手,恼怒的把她推开了。
韩葭为摔倒在地,三步跪一步,迅速爬到了许岁朝的面前,扯住他的裤脚,满眼哀求:“岁朝……”
眼里的泪大滴涌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桑仑看不下去了,去扶趴在地上狼狈的韩葭为:“嫂子,不要激动,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见到这一幕的项心天紧锁眉头。
他不碰非单身女星。
既然韩葭为与许岁朝是一对,那他有他的规矩,自然不会碰。
这还被许岁朝现场捉奸,实在丢人。
加上韩葭为哭声渐大,引起人注意,项心天担心被人认出,快步向酒店大门走去,在经过许岁朝身边时,他停了一下,把许岁朝的脸和名字记了又记。
许岁朝被韩葭为缠得想一脚踢开她,但被桑仑挡住了,等他再去留神项心天,看见项心天已经走出了酒店。
到嘴的肉就这样飞了,项心天自然不肯就这样算了。
一出酒店,项心天就让助理以匿名者的身份,给《八卦时报》这家媒体爆料许岁朝与韩葭为在酒店纠缠,上演分手闹剧。
《八卦时报》曾爆料过许岁朝被包养,后来被许岁朝告上法庭,上到主编,下到司机,都不喜欢许岁朝,一逮着机会就会黑他。
现在收到匿名者提供的消息,本来快要睡觉的摄影师直接穿着睡衣,扛着摄像装备就往事发酒店赶去。
韩葭为瞄见项心天走了,松了口气。
在桑仑的搀扶下,韩葭为一站起来,就想要往许岁朝的怀里扑。
许岁朝避开她,不让她挨近自己。
“离我远点。”
“对不起,我借你演场戏,好甩脱他。”韩葭为捂了一下嘴。
之前被项心天灌了不少的酒,胃里翻涌,想要吐。
她想要吐在许岁朝的身上。
但计划实施的并不顺利,她才干呕了一下,许岁朝转身就走,留她在原地,对她的行为感到可笑。
韩葭为没放弃,用手搅了搅喉咙,稳住了喉咙的一涌而上,再次扑向他。
扑向他的速度,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酒醉人能做出的速度,甚至说,正常人在清醒的时候,都没有她这么快。
许岁朝没想到她还有这一出戏。
几声呕吐之后,等反应过来时,他的背部已湿润一片,散发着难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