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安龄发现黎柚很白痴。
这么白痴的人，为什么会有金主愿意包养她？
不过……现在她无处可去，就说明她被那金主抛弃了，想一想，她还是蛮挺可怜的。
“不是什么饭局，只是我们两个人去吃个饭。”苗安龄挽起头发，准备再去洗个澡，好把身上的酒味洗干净。
黎柚还是不太安心，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一起去吃饭。
在她看见茶茶送来的裙子后，她就更倾向于苗安龄是要带她去那些不正经的饭局陪人喝酒。
那裙子虽然前不露胸，后不露背，但露了一圈腰。
谁吃饭要穿件露出白花花纤腰的裙子？
黎柚磨磨蹭蹭，磨到了苗安龄洗完澡，还没换上。
“怎么？不合身？”
“苗老师，这衣服……太露了。”
苗安龄看她的眼神像看远古人：“只是露了腰，哪里太露了？”
“吃个饭……穿这个衣服……不太合适吧……”黎柚委屈，她不想去参加饭局，不想穿成这样去饭局。
“我们又不是去大排档，我们去的是高级餐厅，我们两个是公众人物，不打扮得精致妖艳些，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苗安龄想去那家餐厅很久了，可一个人去，怕被媒体拍到，说她形单影只，乱编些有的没的新闻。
现在找到黎柚这个饭伴，她就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的，和黎柚一起去吃饭了。
要是万一被媒体拍到，都不会被拍到她一个人吃饭。
黎柚还是不太确定：“苗老师，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吃饭吗？”
“对，我还欠你一顿饭，你忘了？”苗安龄看出黎柚很胆小。
就算是酒局或者饭局，去就去了，怕什么。
喝几次酒，认识几个导演，说不定，还可能会捞到几个边缘角色来演。
黎柚确实忘了苗安龄说要补她一顿饭的事。
当黎柚换上那套红色裙装后，苗安龄盯着她露出来的腰看了许久。
“怎……怎么了……苗老师……”黎柚看着镜子的自己，发现衣服挺合身，把身体该大的地方，衬托得大，该细的地方，衬托得细。
尤其这衣服还是大红色。
黎柚认为苗安龄真是少有的知己，没给她准备白色的衣服。
她现在非常急切想把自己身上美艳的特质突显出来，她不想要清纯，她不想与程培是一个风格。
“你的腰，比我想象中，稍微宽了那么一点点。”
黎柚还是第一次听人把“胖”说成是“宽”。
“不过没关系。”苗安龄安慰，“小腹没赘肉平平整整，那就还是好看的。”
苗安龄穿的是深绿色故意做旧的长裙，样式复古，开叉极高，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长腿隐隐出现，不经意间，就会露出了小小的性感。
头发烫成了随意的大波浪，披散下来，风情万种，苗安龄还用眼线笔在眼尾点了一粒假痣，想要显得眼睛楚楚可怜。
她化好妆，看着那假痣很熟悉，想起司马易眼下也有一粒黑痣，她就立即把点上去的假痣擦掉了。
黎柚认为这苗安龄吃个饭太夸张了，她们这一红一绿的搭配，不想让人注意都难。
但黎柚又转念想到，苗安龄回国后，不常在公众面前露面，她难得露面一次，肯定要精心打扮。
她的穿着，包括站在身边的自己，都要做到完美无缺。
只是两人走在一起，苗安龄的风姿明显是越过了黎柚。
论风情，论美艳，黎柚不与她站在一起还好，但与她站在一起，就注定输了。
苗安龄就像是个修炼了多年的妖精，多面变化，黎柚则像是个勉强能修为人形的妖精，可以比得过其他凡人，但比不过苗安龄。
——
苗安龄的车停在了C市某个高级餐厅门外，是少有可以停在大门外的几辆车之一。
餐厅外，铺设有一小段红毯，黎柚跟在苗安龄身边，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苗老师，你觉得我们像不像在走红毯？”
“我们两个女的走什么红毯？”苗安龄把黎柚的话理解成了结婚走的那个红毯。
黎柚解释：“我是说颁奖典礼的那个红毯……”
说着，黎柚捏着裙角转了一下圈，摆了一个造型动作，向苗安龄演示。
苗安龄被她的行为惊了一下，嫌她丢脸，一把拉过了她，拽着她的胳膊小碎步向餐厅里走去，希望没人看见刚才那一幕。
黎柚不知所以然：“苗老师，我没走对吗？我看电视上，那些明星都是这样走的啊……”
苗安龄内心忽然就被黎柚的这句话触动到了。
像黎柚这种咖位的艺人，就没走过红毯，现在黎柚把餐厅前的红毯当作是颁奖典礼的红毯，未免也太心酸了。
但黎柚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就是因为好玩才模仿了一下走红毯，不知道苗安龄内心已为她脑补出一场心酸史。
“走的很好，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知道哪个角角落落藏有狗仔，不止是狗仔，还有路人随意拍的一张照片，都可以把你的行为扩大，再扩大，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平时的语言举止……”走进了餐厅，苗安龄发觉拽着黎柚的胳膊也不太好。
她松开了黎柚的胳膊，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我已经被报道酒后抢人家的西瓜了，绝不能再被人抓到小辫子。”
黎柚本来在很认真听苗安龄讲话，可听到她说酒后抢人家的西瓜，黎柚噗嗤一笑。
“你笑也要捂嘴笑，背随时打直，挺胸抬屁股。”苗安龄提醒着她的仪态，“我跟你说，黑粉很可怕的，你张嘴一笑，那些黑粉们会把你的脸放大，再放大，牙齿上如果不小心黏了个芝麻，都会给你牙齿上的小芝麻一个大特写。”
服务员领着苗安龄与黎柚来到了提前预定的座位。
苗安龄坐下后，翻看菜谱，压低声音对黎柚说：“这家餐厅只接受提前预定的客人，本来都没位子了，好在这家餐厅的老板是我的粉丝，专门为我安排了一张桌子，我还以为我过气了，结果我还是有粉丝的，是不是很幸运？”
苗安龄说完，忽觉对着黎柚，自己说太多话了。
她想要恢复高傲，对正欲开口说话的黎柚说道：“你点菜吧。”
黎柚想说的话就被堵回去了。
可过了会儿，担心黎柚不会点，苗安龄又不知不觉对她说起了话：“听说他们家的海鲜是一绝，海鲜汤全城第一……”
“我要喝鸡汤。”黎柚指着菜谱最后一页，最角落的一道汤，语气坚定，“苗老师，我想喝鸡汤。”
黎柚从酒醒后就想喝鸡汤了，现在来到餐厅，看见有鸡汤，那就一定要喝。
苗安龄觉得黎柚脑子是不是有点不对。
来主营海鲜的餐厅，喝什么鸡汤……
但苗安龄终究还是没阻止她，只觉得她傻里傻气的，傻得可爱。
点餐时，苗安龄忘了说是各点各的，只点自己喜欢吃的，她要控制身形和体重，管理身材，就只点了最淡的海鲜汤，尝口鲜就行。
黎柚以为是点来两人一起吃，暂时就先点了焗烤龙虾、清蒸帝王蟹、红烧河豚、海胆蒸蛋这四道菜。
黎柚酒醉醒来，不是自然醒，是被饿醒的，茶茶没问她饿没饿，她也憋着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于是她就从酒醒后，饿到了现在。
夸张点来说，看见白水，她饿来都可以连喝三杯。
苗安龄看见她点的菜远超三人的食量，心里惊叹起她的食量惊人。
鸡汤先端了上来，黎柚想先给苗安龄盛一碗，苗安龄摆手拒绝：“不要，鸡汤容易发胖，我不喝。”
黎柚看着碗中金黄的鸡汤，心中满满的罪恶感。
黎柚连连在心中感叹，同样是女明星，视后苗老师就很控制自己的嘴，十七线小明星黎小柚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罢了，胖死得了。
苗安龄见坐在对面的黎柚喝鸡汤，喝得还挺香。
她问道：“好喝吗？”
“还行。”黎柚脱口而出，“只不过没有岁……”
黎柚说话说到一半，连同汤，把剩下的话全咽下去了。
“没有什么？”苗安龄追问。
坐在这陌生的餐厅，对着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吃饭，在这一瞬间，黎柚慌张到想哭。
怎么办……无论是做什么，还是吃什么，又比如是看见什么，最后都会拐着弯地想到他，而距离离开他，仅仅没到一天的时间。
表面伪装的再无事，可实际上，他已经根深蒂固融入进她生活里的每个细微之处了。
忘不掉，忘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