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网罗了十几个江湖同道创立了此处柳家庄和血练崖,并且亲自制定了整套训练计划,一批又一批的弟子被送到这里,依靠秘药的催生和近乎残酷的训练得到了大量的忠于庄主悍不畏死的武者护卫,然后他又依靠这些护卫完成他在宗内接取的任务,为他在宗族之中赢得声望和认可”
“先生让我离开是….”
“秘药确实对修炼有好处尤其是普通人突破到武者这一关,但这是以牺牲寿元为代价的,可惜我对药石之术不懂,无法帮你,如果你能成功离开这里,一定要遍访名医寻找恢复寿元的方法和药材以解除秘药之害,这是我要你离开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杨先生深处一只手抚在丁十七的肩膀“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冷血杀手,成为武者拥有了普通人没有的力量也注定了你无法像普通人那样生活,战斗、受伤、流血甚至杀人这些都会经常出现在武者生涯之中,但是做该做之事、杀该杀之人才是一个真正的武者所为,哪怕因此而死亦不悔,这是武者的荣耀。现在这座柳家庄中的人有武者的实力却无武者之心,他们不配称为武者,如果你一直在这里也会和他们一样,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丁十七低下头,思索着杨先生的话,杨先生今天说的话很多、很深、很重,他在心里将杨先生的话回想了几遍,抬头迎向杨先生的目光“为什么是我”
杨先生听了一愣随即明白了丁十七的意思“从第一批弟子开始我就一直在寻找一个想离开这里而且能够离开这里的人,帮助他并且让他完成我的一个嘱托,可惜一直找不到,庄主的训练计划非常成功,所有弟子刚来时都是七八岁的年纪,对于世事懵懵懂懂、不辨是非,经过十年与世隔绝的岁月和训练后都变成和柳标一样,只知听命行事的冷血杀手,偶尔有一两个能够保持本心的弟子却又实力不济,无法脱离柳家庄,直到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我观察你很久了,你被分配到我这里做杂物不是偶然的,是我点名要你来的,我希望能帮助你也希望你能帮我”
晚上,丁十七躺在床上回想着傍晚的谈话,杨先生有目的的帮他是他没想到的,不过这么长时间杨先生对他的关心是真挚的,这一点他能感觉得到,在这样的环境中这份关心是非常宝贵的“杨先生最终也没说他的来历和让自己帮他做什么,显然是认为时机不成熟或者是自己的实力不够,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杨先生,努力提高实力才是最主要的,”这样想着丁十七睡着了。
三个月过去了,就像杨先生说的那样,丁十七对轻功武决只是参悟了五六成,这还是在杨先生帮助下的结果,不过还是有些作用,他感觉自己的速度确实快了一些,对练之时的闪避、追击等动作也比之前显得灵活,但是轻功的修炼到此为止了,今天轻功武决的石板被挪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木板,木板上的刻字也是用红漆描过的,从木板的质地和红漆的鲜明来看都像是新做的,上面的字数也比缠风决的字数多,共有三十多字,齐教头用手中的木棍敲了敲木板“这就是飞刀秘诀,此决与其他任何武决都不同,不分层而是由上下两部分组成,这上面刻的是上部分共三十二个字,至于下半部分你们就用不着了,九个月的时间你们能领悟此决上半部分的十之二三就不错了,此决的参悟方法也和以前不同,不是四个字一组而是逐字观想,你们的运气不错,之前的弟子参悟此决走了不少弯路才逐渐掌握参悟方法,现在你们坐享其成能加快不少修炼速度,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将这块木板上的字牢牢的记在心里,一天之后木板会被烧毁,如果谁记不住我就将他和这块木板一起扔进火堆里”
丁十七对飞刀秘诀的修炼极有兴趣,这是因为当年在山神庙中柳标露的那一手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让他很着迷,现在终于有机会修炼此决让他很兴奋,修炼时经常进入忘我的境界,有时连吃饭的钟声都没注意,杨先生在私下里谈及此决时也是极为推崇,可惜他本人未修炼过飞刀秘诀,在这方面无法给他帮助,即便如此他的修炼速度也是弟子之中最快的,两个月后训练场地的边上竖起一长溜的人形草靶,弟子们每人分到两把飞刀。丁十七打量着手里期盼已久的飞刀,长约七寸,掂了掂重量大约有半斤左右,前重后轻,和配发的单刀一样没开刃,刀尖也较钝,看来是专门给弟子们练习用的。所有人按照齐教头的吩咐站成一排,距离草靶十步左右,在齐教头的喝令声中将手中的飞刀投向草靶,弟子们的动作比较整齐但是结果却差很多,大部分弟子的飞刀脱靶,命中靶子的也是打中哪的都有,腿上、胳膊上、头上,真正按齐教头要求命中胸腹的寥寥无几,气的齐教头狠狠地踹了附近的弟子几脚,再次发出命令“准备、投”在齐教头的呼喝声中又过了两个月,弟子们练习飞刀的队伍被重新安排,不是武者的弟子和武者中飞刀练习最差的十余人被安排在一起,还是像之前那样练习,而其他的三十余名弟子被安排到另一边练习,投掷飞刀的距离加长到二十步,弟子们的站位按照成绩的好坏依次排开,丁十七站在第一个,“投”随着命令声一片寒光闪动,噗、噗之声响起,飞刀全部命中,只是因为距离被加长导致有的弟子投出的飞刀虽然命中草靶的胸腹但位置有些偏,丁十七的飞刀准确的命中人形草靶的左胸,齐教头见状点点头,破天荒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赏,随后命令继续练习。随着弟子们飞刀水平的提高,草靶换成木耙,并且在靶子的心口、丹田、脖颈、眼睛、手腕、膝盖等处用红漆做了标记,弟子们的飞刀投掷的目标也变成了这些标记,八个月的训练弟子之中的少部分人能够达到齐教头的最低要求,也就是飞刀能按照不同的命令准确命中那些标记,其他人还是有些偏差,齐教头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期间曾经让柳标上崖做过几次示范,众弟子看了叹为观止,速度上来说,齐教头的命令刚出口,不足一个呼吸的时间柳标的飞刀已经钉在目标上,力道的控制,同样的寸厚的人形木耙,柳标可以让飞刀钉在靶上,靶后不露刀尖,也可以让飞刀刺穿木耙,刀尖穿出寸余,当柳标发出全力一击时,只见寒光一闪,木耙上的标记处已被刺穿一个窟窿,飞刀远远的飞了出去。齐教头让柳标做示范的目的是让弟子们直接的看到飞刀的威力,并且从中学到点东西,他倒没期望弟子们达到柳标的水平,毕竟天赋这个东西不是能练出来的而且训练的时间也不够,不过他的心里对这其中的一个弟子还是有些期待,那就是丁十七,这个小家伙最近几年的表现屡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齐教头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柳标的影子,如果说二者有什么差别的话就是丁十七的内力武决修炼不如柳标“幸亏当初杨雨亭阻止了自己,否则可能错杀了个好苗子”想到这里齐教头不由摇了摇头。
傍晚、丁十七照例来到杨先生屋内,发现先生在屋内来回踱步,看到他进来没让他收拾屋子而是招呼他坐下,然后看了他好一会儿问道
“今天、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看待先生的,说实话”丁十七听了一愣,不明白先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没关系、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但要说实话”
“先生是好人”丁十七想了想说道
“还有呢,你的话没说完,不要敷衍我,我要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很重要”丁十七听先生如此说,犹豫了一下之后决定说出困扰自己很久的疑惑
“先生是好人,只是我不明白,您为何助纣为虐”丁十七的话很直接,显然有些出乎杨先生的意料之外,他的面色暗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一直静静等待的丁十七说道“我叫杨雨亭,家在长庆府以南三百里的炎庆府的府城之中,家境还算可以,祖上留下一座染坊足以应付家用,从小衣食无忧的我兴趣广泛,但是缺乏毅力和专注,做什么都没做好,只有在书院的学习和修炼家传武决这两件事上坚持的久一些,可惜不管是习文还是练武我的天赋都一般,直到二十六岁那年才突破成为武者,那时我已经娶妻,并且有个三岁大的女儿,一个可爱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