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尽管是初春时节,但阳光还是够热辣,晒的看热闹的人们脸上通红,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出行的兴致,长安城内,已是空巷,都去观望卫青大将军的出征仪式。高高的祭坛上摆放着三性供品,卫青大将军神色庄重大声的口念着檄文,念完檄文,焚完纸钱,他手提利剑拿着一只鸡手起刀落,鸡头飞下祭台,鸡血直喷旗帜,末了卫青将断头的鸡扔下祭台,随后两名侍卫押解一衣着破烂披头散发的人走上祭台,他早已被这现场的气势给吓住了,腿脚发软,每上一步都是颤巍巍的,几乎是被架上的祭台,一到台上,台下的眼睛犹如万把利剑直刺他的心窝,向来嚣张跋扈惯了的匈奴人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但他现在知道了,也就意味着他的生命之路到此为止了,可人性总希望长生不老,到了这个节点,他知道,他肯定完了,即便他有多想坚持,但台下的气势还是让他魂飞魄散,他直接的跪倒在祭台上。
“壮士出征,当有贼子祭旗,现有匈奴奸细一名,谁敢手刃,可取此剑斩之,即当为先锋。”卫青向台下的将士们展示利剑,这可是把皇上御赐的宝剑,不仅锋利无比,还价值连城。
话音未落,早有一人走上台来,众人一看,吃惊不小,原来是个少年,长的英气逼人,步履极其坚定,全然不像他的年纪那般轻浮。但要上阵杀敌,却也稍显年轻。自然也有认得的,他就是皇上的大红人,每次狩猎必带的霍去病,卫青见是他上台,大为吃惊,早就跟他说好,想要上阵可以,但必须跟自己呆在一起,虽然知道他有勇有谋,但毕竟只跟自己上过一次阵,再说以他的年纪,怎堪担任先锋要职,这上阵杀敌又不是围捕狩猎,更不是小孩儿过家家,那可关系到身家性命,国之安危。若胜还好,若败岂不让匈奴人笑话大汉无人可用。于是卫青不住示意霍去病让他下去,因他还年少,即便是出征祭旗这等大事皇上想必也不会怪罪。
可霍去病哪里理会卫大将军的暗示,他等这样的机会已经很久了,现在终于得到了,怎么会轻易放弃,更何况,他自认为已经找到了最佳的帮手,就更不可能会放弃了。他走到卫青面前,轻轻的说道:“舅舅,出征这种大事,我不为您分忧谁为您分忧。”霍去病拿过卫青手里的利剑,将匈奴俘虏按倒在地,一手拧起他蓬乱的长发,手起刀落,人头已在他手,他高举匈奴人的头颅向着人群大喊,“犯我大汉者,杀无赦。”
下面的人群见到这一幕,群情激昂,纷纷举拳高喊,杀无赦杀无赦,武帝远远见了,心里甚是快慰,这个霍去病总算是没看错他,果然是有魄力,将来必定然可以为自己分忧,一桩头号心事总算可以稍稍平息了,接下来就等着卫青的好消息了。
王风看着这一切,着实震惊,其实他们刚刚才到的长安城,才把奶奶小姑姑安排妥当,就直奔这里,差点就赶不上祭旗仪式了,也难怪一路上霍去病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原来他竟然想着做先锋。真是英雄出少年,就算是自己没有那么多顾虑,也未必能在这个场合当众杀人祭旗,让这么多人振奋。这个霍去病年纪轻轻,可也真是不简单啦,先前也就认为他年轻气盛,稍有谋略而已,但看他这举动,并非冲动所为,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以这段时间来看,他的勇谋远超他的年纪,说他是奇才丝毫不为过。
而那卫青更是不知所已,他虽是见惯了风浪,可实在没想到在这个场合竟然被外甥将了一军,现在想取消也不可能了,可要让一个小孩任先锋更是荒唐,自古就是军中无戏言,何况是出征祭旗这等大事,尚不说这先锋一职需军功赫赫者担任,至少也需德高者任,否则怎么镇的那成千上万来之五湖四海的士兵,再说谁都知道这霍去病是自己的外甥,不仅初次上阵毫无战功,刚入军营就立为先锋,不服的将军太多太多了,恐怕最甚的要属李广父子了。他虽在边关劳碌不堪,可他鲜有战功,全凭射术长驻边关,职位也是起伏不定,本就牢骚满腹,每每需要他配合总是倚老卖老,根本就看不起毫无底色的卫青,今又被黄毛小子抢了先锋,看来往后指望他配合怕是难上加难了。但现在事已至此,想要收回怕是做不到了,只能是出征后再做调度了。
卫青面向激昂的人群宣布,霍去病为先锋,可向各部挑选精兵,挑选完毕,即刻率领五千精兵即刻启程,前往边关不得有误。
卫青大将军率十万兵马为中军调度兵马粮草,李广率五万人马为后军,择日启程,不得延误。卫青宣布完毕,率了霍去病走下祭台,也不责怪霍去病了,他深知气可鼓不可泄,与其责备不可更改的事情,还不如尽快的想个万全之策应对,现在朝廷几乎是举全国之力来打这一仗,不为别的,就为匈奴人咄咄逼人,欺人太甚,不断蚕食土地,掠夺财物人口,搅得边关不得安宁,他们就如同贪婪的狼,只有彻底荡平,才会安宁,所以这一仗,只能赢,否则往后休想太平。但愿这个外甥霍去病不会给自己惹麻烦,他若是败了,会直接的影响士气,接下来的仗就不好打了,他围猎是有一套,可匈奴人可不是猎物,任人围捕。如若他败了,那李广定然会乘机向朝廷上奏,到时恐怕任何事情都由不得自己了。于是只好尽快集合本部人马,让霍去病挑选,再吩咐得力心腹干将率五千精兵尽量靠近先锋,随时准备支援。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帖后,卫青指挥大军浩浩荡荡奔赴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