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如既往的喧嚣躁动,刘邦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而且一切如日落日出般精确,各大功臣府上热闹非凡,都在做着赴任前的准备,而之前的各种亲戚也从各地奔赴长安城,期望借着亲戚达到改变命运的目标。这样,原本喧嚣的长安城人满为患,各种事端也层出不穷,因为事端大都牵涉声名显赫的开国重臣,一时无法及时处理,临时衙门案件堆积如山,而各种奏章又齐齐的送到萧何案头,这,这让正筹备刘邦登基的萧何头痛不以。
"子房,你看这些案件该如何处理,"萧何总会在棘手的时候想到那位足智多谋的张良。
张良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竹简,抚摸着他细长的胡须,缓缓的说:"如果现在处理,确实棘手,但放放就会很好处理了。更何况,现在你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主公的登基。"张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其实他对刘邦再了解不过,在昨天的刘邦召见中他已经向刘邦表达了归隐山林的意思,他要做陶朱公第二。他只想做乱世的智者,盛世的隐者,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做猎尽的犬,更主要的富贵与生命比较多么微不足道,更何况,以自己的智慧,怎么可能会与穷困联系在一起。
萧何从张良的眼里和表情中看出了些什么。有些不名言状的味道,于是试着问道"子房,难道有良策。"
"难道先生没有么。"张良反问。
"那就放放吧,何况现在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太多了。"萧何微微叹了口气,继而问道:"可是现在不光长安街头人满为患,衙门的狱中也是装不下了,这又如何是好。"
"既然放了,监狱怎会人满为患呢。"张良手一摊,"等分封完毕,这些人自然而然的消失在长安城了,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先生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先生只管保存好这些就够了。"
"恐怕也只有如此了。"萧何一手扶着案台缓缓说。"现在事情确实是多,也轮不到这些个。"
"彭忠,最近可有我的乡邻跟亲眷逗留长安,可有生事。"彭越送走客人的间隙问身边的谋士兼管家。
"没有,尊您的吩咐,已经派人在城外堵了,那些进了城的,已经发了盘缠送回了。"彭忠毕恭毕敬回道,他与彭越算是族兄弟,因为脑袋好使,虽然手无缚鸡之力,还是被彭越带了出来,所以办事不可谓不细致。
"恩,这样最好,眼下沛公登基在即,不可生出事端。增加无谓麻烦,等到了封地,便无事了。"彭越虽说战功赫赫,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的脑袋还没有热糊涂。
"将军,可曾听说飞鸟尽,良弓藏,"彭忠小心翼翼的问。这也是他第二次这样问了。
"知道,又如何,我彭越对他刘邦可是出生入死,他刘家天下可有我彭越大半功劳,还能把屠刀伸向我不成。"等着分封的彭越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听得进这等言语。"更何况,成王成候不正是每个人所渴望的,你不必再说了。"
"是,将军,"彭忠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劳,便毕恭毕敬的拱拱手,退了出去。确实谁人不指望成王成候,在死人堆里穿行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见好就收,那多么可笑,更何况生命与留名史册相比就显得无足轻重了,还有,到了封地,自己可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退一万步,刘邦对将军下杀手,如果将军能够拥兵起事,以他的能力,与刘邦也有的一比,想当初彭越也是面南而孤的人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再加上自己的辅佐……成了,自己可就是万万人之上了。想到这里,彭忠尽然笑了起来,脚步也变得轻快了。
刘邦的登基如期进行,而且没有丝毫的混乱,天下一片祥和。甚至连封赏都毫无争议,当然进入大殿议事的也出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这些陌生的面孔与隆隆祥和的气氛相比又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长安城在刘邦登基后变的更为喧嚣,甚至不分昼夜,各色酒肆客栈爆满,但没多久,长安城渐渐的安静下来,甚至有些冷清。各个王候已陆续奔赴属地。
"彭忠,准备可妥当,"彭越有些微醉。现在分封算是尘埃落定,只等准备妥当开拨,毕竟在天子脚下多有不自在,在自己的属地才会无所顾忌。
"准备好了,将军,"彭忠唯唯诺诺却带些暗喜。
"准备好了,明日开拨。"彭越起身朝彭忠拂了拂手,朝内室走去。
长安城里,一拨人马浩浩荡荡的走出城,踏着残雪向梁地进发,告别送行的同僚,彭越钻进马车,回望了那座繁华喧嚣的长安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呼吸这令人窒息的空气了,虽然做为大汉的开国重臣,仍然能够感觉到项上有刀的阵阵寒意,但现在,终于可以自由了,而且可以呼风唤雨,这种豪气跟拼杀疆场另有一翻境界,唯我独尊不正是天下所有男人所渴望的么,现在就在面前,彭越带着微醉的酒意,大喝一声"出发。"而他的手紧拥着身边的美女,这是他新收的夫人,一个匈奴女子,传言流落到长安的匈奴公主,但在入府之前,仅仅只是一个歌妓。那又何妨呢,她的美貌足以掩盖她所有,戎马半生,如今大权在握,美女在怀,怎能不豪气干云。彭越再次大吼,"出发。"一行人马直奔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