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大人,王风本不便来打搅,只因事关霍将军跟姑姑,所以冒险前来。”王风一入座便为卫青倒上一杯水。现在不是军营,而他现在已与汉军也无任何关系,他对卫青也就只剩下了尊重,也无须做的太过卑微。
“不必客套,想必深夜到此必有要事,可直说,无须多虑。”卫青也是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能想的他都想了,该做的他都做了,可事情似乎越来越糟,早就听说王风智谋双全,或许他该有办法,而且深更半夜来到这里,自然不是来讨水喝的。
“现在霍将军危在旦夕,突染恶疾,但即便没有这恶疾,想必也是步步为艰吧,”王风试探着说,突然话锋一转:“或者这恶疾是个转机。”
卫青紧锁眉头,一时无法解答,他深深知道王风话里的意思,他更明白现在霍去病的处境,从皇宫回来时他就清楚了。这正是他所担忧的,该如何让霍去病去摆脱困境。
见卫青沉默不语,王风只得往下说,他知道,霍去病现在已经耽搁不起了,比病更耽搁不起的是时间,“我确有一法可保霍将军无虞,但须得到卫大司马的帮助。”
卫青听了,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等了这么久,他就是想听到这样的话。急忙回答:“请讲,但凡能做到,定当尽全力。”
“实不相瞒,霍将军的恶疾我有解药,可医好之后皇上会让霍将军好过么,想当初大汉初立,开国重臣又几人得以保全,想我祖父彭越为汉立下赫赫战功,拜为梁王,可结果九族尽灭,幸得祖母刚有身孕,得彭朗将军冒死相助,才侥幸留下一脉。我父王梁,见边关不宁,抛开血海深仇,毅然投身军营,让匈奴数年不敢踏入大汉半步,可结果……”王风仰着头,极力不让泪水滚落,这是要翻开自己内心最深的伤口,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翻开,过了一会他接着说道:“今霍将军战功卓著,全民敬仰,皇上又岂能容得下。”
卫青仔细的看着王风,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由衷说道:“王将军气宇不凡,原来是王族之后。老天有眼,总算留下一脉,难怪大军返回长安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早就有了防备,未雨绸缪,后生可畏啊!”
“我若贪恋荣华富贵,长留长安,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只会追悔莫及,大汉之大怕是没了我的容身之处了。”王风的心情平复了些,显然进入楼兰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卫青听了沉默不语,他更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他深知长安城远比边关要难,处处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王风也算是自己的部将,自己却是无力挽留,更不敢挽留,现在连外甥都快保不住了,他这个大司马真的是徒有虚名,想到此卫青深深的叹了口气。
“卫大司马不必叹气,我今有一法可让霍将军度过难关,但须得卫大司马相助。”王风说道,他不能在这耽搁太久,如若被人发现,那不仅对自己不利,也会让霍去病更为被动。
“王将军尽管开口,但凡卫谋能做到的,定当全力。”卫青也是迫不及待了。
“我这有药,涂于伤口就会出现霍将军一摸一样的症状,卫大司马只需找一个身材与霍将军相似的人。割伤他的手臂,然后将此药涂于伤口,三日之内,他就会如同霍将军这般,到时他会全身溃烂,面目全非,谁也不会认出来,而霍将军则可轻易混出长安。”王风将药摆放在桌子上,末了再悠悠的说:“只是这世上再无霍去病,也无冠军侯。”
“这……若如此,岂不是要让霍去病永远不得见天日,可他乃堂堂冠军侯啦。”卫青叹道,他辛苦栽培的外甥眼见就可跟自己同朝议事,但不想会是这般结果。
“也不尽然,若过三五天皇上细想,觉着霍将军仍能为大汉驰骋沙场,能赐雪莲也未尝不可,那这一切可也是徒劳。”王风说道。
“但愿吧。”卫青听到王风这样说,心里舒服了些,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如果只是一试也未尝不可。“那要如何去做。”
“大司马回府速速找到与霍将军身型差不多的男子,在他的手臂与霍将军相同位置割伤,再敷上这药,霍将军如果没有解药最多可撑五天,但会在四天之后全身溃烂,面目全非,最终疼痛而亡,我这药已经加了量,它会更加快,涂在伤口三天就会全身溃烂,绝对撑不过四天,如果三天之内皇上没赐雪莲,到时卫大司马将那人偷偷运来霍将军府,我再将霍将军转移到长安城外,四天之后可能就要置办冠军侯的后事了。”王风将计划合盘托出,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了。
“找人不难,运入霍府也不难,但如此一去再无回头之路了,大汉也再无冠军侯了。”想到这里,卫青不禁哽噎了,失去的怕不仅仅是自己的外甥霍去病,自己恐怕也得小心翼翼,低调再低调了。但与留住外甥的性命相比,所有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卫青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王风见卫青已拿药在怀,便双手一拱:“卫大司马,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出府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会前功尽弃,后患无穷,就此别过。”也不等卫青回话,王风起身出了门,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王风见左右无人,纵身一跃,上了房顶,片刻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卫青虽贵为大将军,大司马,骑马射箭无不精通,甚至武功枪械也是甚为了得,但见了王风这身手,也不由暗暗欣赏,难怪霍去病把他当成最信赖的助手。事情紧急,卫青也不多做停留,匆匆出了霍府,按照王风的计划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