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襟宽广。
这个词从不会出现在茅山北宗弟子的字典里。
要么井水不犯河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若别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对北宗弟子干坏事,北宗弟子也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之前,沈精兵因为被秦不易在美院门口狠甩了他一个过肩摔,后来在张家他被吓尿裤子又与秦不易有关,加上得不到凌岁寒这个导火线,他就记恨在心了。
在一个月前,终于让他在桃花源别墅区外的荒僻小路蹲到了秦不易,差点把秦不易打死。
光这一点,秦不易就不能饶过他。
而在刚才,听到两人对凌岁寒有些下流的谋划,秦不易也就没什么顾及了。
“不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我都对不起北宗历代先祖!”
叮铃咣当!
诊室里热闹非凡,当其他科室的医生以及看病的病人赶过来,便看到两个手残脚残满身是血的男人。
众人上去想要分开两人,却发现两人相互死死抓着,嘴里还咬着对方的肉,嘴角流着血水和唾沫,就跟犯神经病了一样,怎么拉都拉不开。
无奈之下,只能把两人一起拖出科室。
至于是去了手术室,还是精神病院,秦不易不想管。
“嘻嘻,主人,我打得怎么样?”小萝莉思月再度落在秦不易肩上。
千年修为,已经让她修出实体鬼身,倒是不怎么惧怕外面的阳光,她晃了晃小手,摊开来,两枚绿色命魂在肉嘟嘟的手掌上飘着,邀功道:
“这两个家伙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事,我把他们命魂拘出来了,我能吃吗?”
秦不易咧了咧嘴,心说老话说的没错,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这才多大功夫,这小丫头居然就自己领悟拘魂吞噬魂魄了。
“下不为例!”
秦不易答应了,和他平时的理念相违背,却符合一个男人的行为尊则。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秦不易的逆鳞……
走进诊室,里面桌椅板凳、各种仪器倒在地上,狼藉一片。
将惊妖符贴在地面中央,秦不易结出法印,
“阎君展鬼乱纷纷,神奇白马出天成,收斩黄都六洞鬼,七二夫人随后兵,大帝赦令钟天师,马行随后斩妖精,吾今念起惊妖咒,妖邪百煞化为尘,急急如律令,现身!”
灵符激活,强烈罡气以惊妖符为中心扩散开去,不断掀起地上的纸屑塑料袋,却并没有异常情况发生,直到撞上科室内放置的饮水机。
吱——
一声尖叫,那团淡紫色妖气从饮水机内弹出,撞到墙上,然后砸到地上。
那是一只鱼头人身鱼尾,全身长满鱼鳞的怪物。
吱——
怪物嗷叫一声,朝门口扑过去。
“抓住他!”
秦不易站着没动,只命令一声,小萝莉早已挡在门口,指甲变长,插进了怪物的背部挑了起来。
吱吱吱……
怪物受到重创,嚎叫了几声,见挣扎不脱,喉咙里咳咳几声,生涩的道:“人类法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嗯?会说话?”
秦不易有些意外,看着那对混混沌沌的死鱼眼,问道:“你是什么变的?鱼妖?”
“鱼妖不过是我族仆从!”
怪物很是高傲的道:“我乃东海鲛人一族,四海之中,罕有对手,我劝你趁早放了我,否则等我族大王归来,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哟,你家还有大王呢?你是你们大王派来巡山的?”秦不易好奇的看着这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鲛人。
“我家大王还没回来,我巡什么山?要巡也是巡海。”
鲛人还是挺单纯的,但下一刻却露出来一个得逞的笑容道:“我是来寻仇的,要不是你这个人类小法师跟着,我根本不需要分出分身引开你!”
它话说完,身体就像一只漏了气的气球,迅速干瘪下去。
调虎离山!
“那个孕妇,糟了!”
秦不易大惊失色,急速朝医院妇产科跑去。
临州人民医院很大,光妇产科就有好几个手术室,很巧所有手术室都亮着红灯。
都有手术在进行。
哪间手术室里才是那个孕妇?
秦不易不敢乱闯进去,他晓得女人生孩子几乎和去鬼门关转一圈没什么区别,一不小心就回不来了。
要是吓到医生或是孕妇,一尸两命那就糟了。
不得已,他只能让小萝莉思月一间间手术室挨个查看。
他焦急的在走廊上等着,来回踱步,就好像他自己媳妇儿在里面身孩子一样。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上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哥们,你也要喜当爹了?”
“额……没有!”秦不易愣了愣,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话有点别扭。
“别紧张,第一次都这样,还好我大儿子出生很顺利,一生下来就能在水里游,游得贼快!”男人嘿嘿笑着。
“游泳是本能,婴儿会游泳不稀奇,但刚生下来就放水里不太好吧?”秦不易不动声色抖开男人的手,退开一步。
“是啊,就因为游得快了,撞到了人家网里,被人抓走了!”
男人微笑的脸逐渐僵硬,浮现出一片片闪着寒光的鱼鳞,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撑破了衣服,手和脚指甲变长,手指和脚趾间还有蹼,跟鸭掌一样。
“你是那只鲛人!”
秦不易惊骇,发现周围的人都不见了,走廊里只剩下他和眼前的鲛人。
咔哧!
青蚨剑弹出。
“受死!”
秦不易抓住青蚨剑,准备踏起罡步斩杀鲛人,却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脚上不知什么时候,被长得像海星的触手怪物缠住了。
触手越分越多,顺着他的裤腿攀附上来,将他牢牢困在地上。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青蚨剑拍下,其中一条触角缩了回去,却立即有更多的触角延伸过来,逐渐将他半个身体缠住了,任由他怎么敲击都没用。
“没用的,小法师,这是筐蛇尾,不是妖物,你的法术对它没用!”鲛人呵呵笑着,看向正对面的那个手术室,道:
“我大儿子就是被她丈夫用网网住的,现在他儿子出生,是不是该还我儿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