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小眼神儿，真勾人儿！
接下来是一大群排队的男人排山倒海的训斥：“死人有什么了不起？哪里不是天天死人，要不是觉得我要死了，用得着来排队完成心愿嘛！”
接下来是绝望到极点的嚎叫：
“完了，真的完了！是楼凤死了！”
“啊啊啊啊，真的完了啊！让我们怎么活啊！”
一大片哀嚎声震天响起，充满着地狱深处般的绝望，让人听得鼻酸。
刁斯文扫视着这群抱头痛哭、哭爹喊娘的男人一眼，心里嘀咕：
“用不着这么激动吧？看你们的样子，想死还得几十上百年呢，世上哪有那么多一定要死的帅哥……咦？他们是在说谁死了？”
突然醒悟，既然大家排队购买的商品已经过期了，那这队还要不要排了？
就看到前面那个戴着口罩的高大汉子也在默默地低头抹泪，帽子一滑，露出了一对浓眉。
刁斯文目瞪口呆：“原来，果真是你！”
刁斯文深深地怀疑人生。
站在居民楼前，看着一排排抱头痛哭的男人，恐怕女明星死翘翘都没这么多真心悲痛的影迷吧！
转念间，又对那个楼凤充满了敬意。
“恐怕她这么做，不一定就是挣钱不要命，而是充满着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怀，以身作饵，扶危济困，满足他们最后一个愿望的！可惜，天不假年，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导致英年早逝，可悲，可叹！”
不过更多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那个默默垂泪的口罩男人身上：“你跑到这儿来排队，对得起你藏起来的国徽吗？”
看到他谴责的目光，那男人悲愤的眼神也畏缩了一下，低头就想离开。
“警察来了！”刁斯文大吼一声，四下正在痛哭的男人们立即作鸟兽散，那个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整了整领子，突然又醒悟过来，拔腿就跑。
刁斯文跟了上去，虽然身体有些僵硬，不过到底身体素质超过常人，追上他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男人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跑得更快了。
刁斯文不紧不慢地追在后面，终于那人忍不住，低声吼叫：“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刁斯文剑眉一竖，满怀正义感地沉声谴责：
“老秦啊老秦，我以为只有我这样帅气的普通群众才会在死前来完成自己的心愿，没想到啊，你这浓眉大眼的也背叛革命了！”
口罩男人骇得瞪大眼睛，心虚地四下张望，看看周围没有人，这才勉强安心，怒视着他：
“谁，谁姓秦！谁浓眉大眼了，谁背叛革命了！这点小事，也叫背叛革命吗？”
“别忘了你的职业！”刁斯文义正辞严地驳斥：“要对得起你头上、藏在帽子里的国徽！呃……你今天没戴大盖帽出门？”
“我的职业怎么啦！当警察的就不能有个人需求吗？要不是你，我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吗？”秦警官悲愤地怒视着他，愤怒到几乎不顾一切的程度。
“我怎么了？难道我害得你停职了？”刁斯文不太明白：“就算你没来得及救助你的头儿，也跟我没关系啊！”
“你还敢提她！”老秦眼睛都红了：“你对她做了什么？可怜我到现在还没有过女朋友，却被你拔了头筹……你这混蛋，有了她，还敢出来打野鸡！”
刁斯文头发都竖起来了：“你可别乱讲，就算你跟我一点都不熟，也不妨碍我告你诽谤！跟她在一起……我还想多活两年！”
一想到何丽侠冷若冰霜的可怕模样，浑身都在起毛，难受得不得了。
“胡扯！别想骗我！那天你们在被子里面，干的什么？要不是她自愿的，早就一枪把你崩了！”
“呃？……呃！”刁斯文回忆的阀门就此打开。
一想到何丽侠冷若冰霜的光溜溜的模样，浑身都在打颤，感觉复杂得不得了。
看到他这副陷身回忆的模样，老秦眼里的血管差点炸裂，像头公牛一样猛冲过来，挥拳砸向他的脑袋。
刁斯文向后一蹿，感觉身体寒冷僵硬，差点就没能躲开这一记重拳。
最近战斗力大降，他也只能努力适应着，躲闪挡架，对付一个刑警倒也不是很吃力。
“你是说，你因为看到我和何丽侠钻被窝，所以难过成这个样子，所以自暴自弃，跑来找楼凤，来送出你清纯洁白的身子？哎呀，这还是我的罪过了，我来好好跟你解释，那天我之所以跟她躺在一个被窝里……咦，她自己怎么不跟你解释？”
刁斯文也是暗恋过人的，清楚地知道暗恋的苦，所以对老秦的悲愤绝望，十分理解，倒也不下重手，甚至都懒得发起攻击。
老秦却是怒发如狂，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狂风暴雨般地挥拳砸向他，可是一个久经训练的刑警怎么能打得过刁斯文这么一个普通的死大学生，狂攻半天没有进展，气得眼泪流得更多。
刁斯文还是有些纳闷：“何丽侠那样的坏女人，怎么值得你这么撕心裂肺的暗恋？你看我，暗恋的人就……算了，你当我没说！”
双方在这方面的际遇，还真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更幸运。有时候刁斯文恨不得自己从小暗恋的对象换成于清蕾，虽然也是个没什么希望在一起的大姐姐，至少不会被她伤得那么厉害。
老秦荷荷怒吼，红着眼冲过来，刁斯文闪身躲开，嘀咕：“又不是斗牛，我也没拿红布，你这动作太惹人误会，你知道打输了的会被切下牛鞭吗？”
老秦的脚步却没有停，向前冲了十几步，一头扑倒在街道上，就这么死了……死了……死了……
看他半天不动，刁斯文有点觉得不对劲，走过去叫了几声，又伸手探探鼻息，不由大恸：
“你说你怎么就死了呢！这不是说，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长得比我还帅吗？”
切齿痛恨：“老天爷你不长眼睛啊！我真的比他丑吗？你们的审美观在哪里？天理又在哪里？”
轰！叭嚓！
一道闪电直接劈过来，刁斯文嗖的一声蹿开，动作灵活，差点就被它劈中了。
“咦？好像活动力恢复了点……唉，又降下去了！”
被闪电接近时，他逃跑的速度一下子变快，等闪电过去，又恢复了原样，半死不活的速度，让人很是不适。
不过这一记晴天霹雳给他提了个醒，再也不骂苍天了。
两个世界融合，不仅仅是让世界规则改变，甚至世界的意志都不是没有苏醒的可能。万一把老天爷骂急了，扔下几十个晴天霹雳下来，岂不是会把自己当场烤成熟肉？
为了探鼻息，老秦的口罩被他摘下，看着老秦那一对大眼还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样子，刁斯文叹着气给他合上眼帘：
“别难过了，哪天我把何丽侠烧给你，让你在地下也能满足心愿……我擦！这是乍尸了？”
老秦的眼睛被他合拢，突然又睁开，盯着他看。
“我，我不能死！”
他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还要见她最后一面！”
鲜血从秦警官的七窍里面汩汩流出，十分凄惨，看上去就像是不能活的样子。
刁斯文犹豫了一下，拿着口罩又去替他合拢双眼，免得被血沾在手上：“你安心地去吧，等我把她烧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嗯？怎么这么不听话，强撑着受苦有什么好的？”
意志力这么强的选手还真没见过，明明被世界规则侵蚀得身体都彻底崩溃，却还能坚强地瞪大眼睛诉说心愿，这不是诈尸也差不多了。
“你想烧谁？”
干巴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刁斯文汗毛一下子乍起：
“能走到我身后不被我发觉，还有这干尸一样的声音，这是僵尸出现了吗？”
他噌的一下向前蹿出好远，回头看去，却见到一身警服的何丽侠站在他身后，依旧面如死灰，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看来这些天的治疗效果不是太明显。
当然已经不错了，至少她没有拔枪指着脑袋自杀，这就是质的飞跃。
看着她腰间的手枪，刁斯文干笑：“没说要烧你……绝对不是你……虽然你这么像僵尸，要真烧了你，我怕母安部找上门来……”
何丽侠走到秦警官面前，低头看着他，呆滞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抹悲伤。
老秦死灰般的眼睛里也升起了一丝激动，颤抖着想说什么，突然一仰头，就此嗝屁。
“虽然暗恋着她，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还是没有能够有勇气说出来，人生的悲哀，莫过于此……”
刁斯文在心里默默地替他说着台词，看着老秦死去的脸，暗自叹息：
“出场了这么久，连名字都没有出现过的死跑龙套的……人生真是悲哀啊……”
何丽侠缓缓蹲下身，伸出手，将他的眼帘合上。
这一回，秦警官没有苏醒吓人，就这样安详地去了。
许久之后，她站起身来，默默地注视着刁斯文。
“你去买椿了？”
（这么造词防和谐是不是不大好啊？以后出门买香椿都不敢跟人打招呼了！）
她突然问。
“没有！”刁斯文慌忙回答，脸色发红，就像一个被妻子逮住偷腥的丈夫：“就是看到有人排队，习惯性地想去占个位置，自己不用也能把位置卖个好价钱，就像黄牛一样。”
话说黄牛党已经被时代抛弃了啊，到现在都快灭绝了，一想到这里，就不禁有些惆怅。
何丽侠默默地看着他，突然唇角上翘，微微一笑：“你想要为什么不跟我说，何必花这个冤枉钱呢？”
她冰冷干涩的面容，突然露出笑容，如冰河解冻，春花绽开，美艳不可方物，让刁斯文都忍不住看得呆了。
刁斯文双手发抖：“我当然也不想要多花冤枉钱啦，可我担心去找你帮忙，会被你一枪打碎小头的！”
说实话，想找她帮忙的想法一点都没起过，要不是看到她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材，差点都忘掉她是个女人了。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会不同意呢？”
美女警官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动作充满诱或，让刁斯文差点就激动了。
当她温软的娇躯贴在他的身上时，刁斯文终于忍耐不住，动手动脚。
砰！
一记重拳对撞，刁斯文抬脚挡住她猛撞自己下身的膝盖，藐视地冷笑：
“你以为我会摔进同一条河流里两次吗？从赵雪儿那时候我就发誓，再也不会被人偷袭到男人的要害了！”
“……你这一脸自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何丽侠表情灵动了些，攻击的招数却愈发阴狠，来一记双龙抢珠，指尖一挑，直接就刺向他的双眼。
刁斯文嗖地一声蹿出去，喝道：“你疯了？当街就想杀人，该不会真是精神异常了吧？”
“哼！”何丽侠抿紧红唇，双手握拳，如疾风暴雨般攻来，普通人中了一拳就得飞跌出去吐血，也就是刁斯文这样强悍的体质才能勉强支应。
当然也谈不上反击，最近身体僵硬得厉害，好多高速度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没被她一拳打碎卵蛋已经是他拼命反抗的结果了。
砰砰砰一阵乱响，双方拳脚交击，狠命轰击了几十下，何丽侠终于扛不住他的巨力，一闪身退出战圈，揉着酸痛的手脚，向他抛了一个媚眼：
“怎么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啊，人家的手都被快被打断了呢！”
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刁斯文浑身发软：
“怎么会有这么勾魂的声音！还有这小眼神儿，在青娄里卖笑了几十年的老鸨子都没你这么能勾人儿！”
现在他是真的能够确定她的精神状态出了一些问题，就是不知道她的理智到底还能剩下多少。话说上次被软泥怪攻击，她的精神到底受了多少刺激，怎么一下就画风大变，简直让人认不出来了。
“警察来了！”
一群人呼啸着四下乱跑，从他们身边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