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为哔苦，为哔忙
刁斯文半身酸麻，腰腹被冻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霜，踉踉跄跄退了几步，仰天跌倒。
黯珠破碎，在腹部内造成空洞，整个身体，无数部位都迸发出金光，顺着血液向腹部涌去。
腹部里面，一颗闪电小球正在形成，不断释放出电光，轰击着他身体内部，让他身体不断地剧烈震动。
“这就是拯救世界的代价？”心中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刁斯文陷入了昏迷。
他是被室友们扛回宿舍的。猴子听到了消息，叫上牛大力赶去学校前面，在路上找到了他，一起将他弄回了宿舍。
等到刁斯文醒来时，看到的只有牛大力一个人。猴子最近有些神出鬼没，室友们经常都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看到牛大力，刁斯文有点心虚，想着自己跟他姐在一张床睡了一整夜，当中有许多不可描述的故事，于是对小舅子更客气了些。
牛大力倒是一点没有觉察，只是捧着手机躺在床上猛看网络小说，一边看一边拍大腿痛骂作者，不时还在手机上发言，对作者进行抨击。
他最近迷上了网络小说，每天看个不停，看得不爽还要大骂作者，刁斯文早就习惯了。
刁斯文费力地爬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黯淡的天色，心也变得一片黯然。
不知不觉，心里就会变得很难过，就像心灵上蒙了一层阴影，怎么都无法拂拭干净。
接下来的日子，一片灰暗。
刁斯文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抑郁症，还特地找到了学校的心理咨询室，跟心理咨询老师探讨了一下自己的心理问题，结果还是没有什么用。
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冬天逼近，将寒气洒遍这片大地。
城市中变得萧瑟。随着众多男性的死亡，街道上人流稀少，道路显得空旷，更有大批男性在打砸抢暴动中被抓捕，街上的人就更少了。
不时的，还会有男性莫名其妙地死去，但人们也都变得麻木，就连新闻网站的记者都懒得再进行详细报道。
刁斯文走在街头，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太阳，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在空中变成了白色的寒雾。
今天他强迫自己出来逛街散心，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像被冻结了，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这样下去就会变成石头人，他只能努力振奋精神中，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
可是心中总是会产生难过的情绪，自己也无法扼制。
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停下来，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上次替于清蕾抢回手包的地方。
一想到那空谷幽兰般的美丽女子，心中的难过又增添了几分。
她去夏威夷了，在那里疗养，并替妹妹进行治疗，似乎是瘦妹的身体出了点问题，那里正好有个医院在这方面很有研究。
没有她在身边，又不能下定决心对穆杉杉进行追求，日子很是难捱。
穆杉杉那里他去过，去表示谢意，可是穆杉杉总是害羞地躲着他，而季欣又努力劝他进行追求，刁斯文总觉得不太对劲，就拖延了下来。
也有一点是不想耽误穆杉杉。就算谈了男女朋友又怎么样，没准哪天自己就死了。
一想到这里，心神黯淡，突然有了明悟：
“最近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我就要死了？”
算一算，最近死的男性这么多，轮也该轮到自己了。
站在抢包案现场，想到那抢包青年临终前的最后宣言：
“老子不想到死还是个处@男！”
刁斯文紧紧握住香烟，把它攥得粉碎。
也许，下一步就是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前进，至少不要在死的时候，留下太多的遗憾。
他转过身，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寒冷的街道上，刁斯文的身影显得那么佝偻，如此苍凉，令人叹息。
他特意绕了道，走上了鲜花店的那条街。
路过陆琳儿家的时候，特意去敲了敲门，毫无意外地还是没有人回应。
“兴许是她哥哥死了，一家人带着骨灰回老家安葬去了。”
刁斯文嘀咕着，默默地从她家门口走开，走向了鲜花店。
看着正在店门口笑迎宾客的穆杉杉，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突然有一句古诗涌上心头：
“为哔苦，为哔忙，为哔奔波一辈子。”
又一眼看到旁边刚送货回来的季欣，另一首诗在心中油然而生：
“吃哔亏，上哔当，最终死在哔身上。”
季欣正在好奇地跟穆杉杉聊天：
“你说姹紫交的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历，真的那么有钱吗？你说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混得那么好呢？”
一眼看到刁斯文，眼睛一亮，嘻嘻笑道：“你的追求者来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一溜烟骑着送货的摩托车走了。
穆杉杉脸上一红，想躲开已经来不及，只能细声细气地问：“你好，有什么事找我吗？”
“我，我想和你困觉！”
刁斯文还是没有把前辈阿贵的名言说出来，最终只能黯然离开。
没办法，一站到穆杉杉面前就会自动开始精神升华，什么肮脏龌龊的念头都被荡涤一空，简直就像开启了太监光环一样，什么样的真男人都会被弄成太监。
刁斯文怀疑这就是她的异能，有可能是精神类的被动异能，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没什么事实依据。
就算真是精神类异能，具体有哪些功效，不同异能间差别也挺大，刁斯文一个快死的人，实在没心情去深究。
走在街上，与阿贵有关的另一句名言又浮现在心头：
“断子绝孙的阿贵！”
没老婆，是处南，肯定会断子绝孙。刁斯文甚至都不去考虑自己留下后代的事情了，只希望别在死前留下处南的遗憾，也就足够了。
可惜的是，于清蕾在夏威夷，穆杉杉那里又不能开口畅所欲言，就连学校里也看不到几个女生——都跑光了。
自从中秋夜死了那么多人，学校的正常教学就难以维持。吓疯了的学生们才不管会不会挂科，都跑回家求庇护求温暖，哪怕学校以退学相威胁也没有卵用。
法不责众，面对这个困扰所有学校的问题，校方也只能退缩，要是真给这些学生退学了，学校也就没有必要再办下去了。
“怎么办呢？”刁斯文难过地想着，“难道真的得继承那个家伙的遗志，去光顾那个楼凤吗？”
手指在口袋里一伸一缩，一张名片出现在指尖，正是那位志士留给他的最后赠别礼物——“楼凤的联系方式”。
从前不会考虑的提议，到了临死的绝望之中，什么想法都会冒出来。
就在他心中激烈冲突，不能决定是否接过志士大旗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
“不用纠结了！那位不是学姐嘛！”
靳晶晶如同救苦救难的天使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还言笑宴宴地跟他打招呼：
“你好啊！看到你没有死，真是很高兴啊！”
“像我这么英俊的男人还能活到今天，我自己也很意外啊！”刁斯文叹息道，试探着问：
“学姐今天这是要去哪里啊？”
“今天刚买了些东西，想要搬到新租的房子里面去。我宿舍的室友总是哭，弄得我睡不好觉，只好去外面租房住。”
刁斯文懒得问她室友为什么哭，现在天天哭的女生多了，不是死了男朋友，就是死了暗恋的人，或是死了喜欢的校草，或是死了明星偶像——这么多理由加在一起，不哭才是稀奇的事。
主动请缨：“有没有什么要搬的东西？我来帮你搬啊！”
心下难过：“又干这种下贱事了！当初跟马叶分手，就决定再也不替人当苦力，谁知道今天为了……又要苦忙奔波，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啊！”
至于请马叶帮忙的事，他想都没想过。如果真的去了体大请她帮忙脱处，会被打出来吧？
挨揍还是小事，最怕会被她嘲笑，那就死了也不得安生。
靳晶晶也不客气，欢笑着请他去了自己的出租屋，当然，背上需要扛着很沉的东西。
对刁斯文来说，这些重物已经算不了什么。倒是心灵上的沉重负担，才是难以承受。
干完了活，靳晶晶心情很好，拍着高耸的胸脯欢笑：“总算忙完了！这下可以安心请假回家去了。学弟你这么帮我，我请你吃饭吧！”
“不，改日吧！”刁斯文一脸深沉地说。
“改日？啊，也好啊，可是我就快离开学校了……呃？学弟你是说真的？”
她看到刁斯文严肃的表情，终于明白过来，大惊失色，正要叫喊，却被刁斯文一把扑倒在她铺着崭新床单的单人床。
“等等，学弟，这张床太小了，禁不住你那么大力气……”靳晶晶慌乱地叫道：“不对，我是说，你不要这么对我，会痛死的！”
“学姐，对不起！”刁斯文一脸沉痛地撕扯着她的衣服，靳晶晶拼命阻挡，渐渐力气不能支撑，清澈的泪水克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呜呜呜……学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枉我这么信任你，还把你带到我住的地方来……呜呜……”
刁斯文手软了，可是想到自己的悲惨未来，眼圈一红，差点跟她抱头痛哭：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更不想到了死，还是一个……悲惨的……可耻的……”
“呃？学弟你要死了吗？”靳晶晶一脸呆萌的表情，跟穆杉杉有一拼：
“是得了绝症？”
“现在还要绝症才能死人吗？”刁斯文悲愤满腔：“你看死的那么多人，哪个是得了绝症的！”
“啊？学弟你说的是……”靳晶晶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学弟你在担心这个啊，我拿面镜子给你看看你就不担心了哈哈哈哈……”
话说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死人的规律早就被总结出来了，靳晶晶通过对活人的日常观察和对死人的综合分析，早就看穿了真相。
刁斯文脸黑了：“学姐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信不信我这就死给你看？”
“我信我信哈哈你不要死了……”靳晶晶笑得喘不过气，拼命将他从自己胸前推开：“求你快点从我身上下去，我快要憋死了哈哈……”
刁斯文讪讪地把头抬起来，让她能稍微轻松点地笑一阵，却还是抱紧她温软的身子不肯放手：
“学姐我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你就当扶危济困，惜老怜贫，山村支教，就把你的第一次给我吧！”
大声发出求爱爱宣言，刁斯文脸都红了，还是坚定地看着她那张绯红娇艳的俏脸。
靳晶晶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擦擦眼泪，将手指顶在腮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可是人家已经没有第一次了呢，一位可爱的学长说他快死了，就把人家的第一次拿去了！”
刁斯文目瞪狗呆。
气急败坏：“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知道自爱！那个家伙死了吗？”
“还没。人家其实也不想的，可是他说得那么可怜，人家心一软，就……”
靳晶晶满脸委屈地说着，眼中带着促狭，看着他满脸失落的表情，忍不住偷偷地笑了一笑。
“可，可我还是第一次啊！”刁斯文失落地说着，最终一咬牙，又露出了坚毅的表情：“那就把你的第二次给我！我不挑！”
靳晶晶忍不住打了他的头一下：“你一个坚强犯，有什么资格挑我是第几次！告诉你，第二次也没了，一个可爱的同班同学说他快死了，人家一时心软……”
“那就第三次！”刁斯文眼泪都快下来了：‘人生怎么会这么多磨难啊！’
“你说第三次啊？”靳晶晶一脸憧憬地回忆着：“第三次是一个同乡小弟弟，他说他快死了……”
“好了，剩下的我都知道了！你说说你到底是第几次了吧？”
“……”
靳晶晶沉默了。
刁斯文盯着她艳若桃李的美丽容颜，娇艳朱唇在不停蠕动，过了半天试探着问：“你还没数清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