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大灾难日。旧时代终结日。哀痛中秋。染血圆月夜。
就算现在女生中人气最盛的是区颖,以她的性格,以及弥漫整个校园的哀痛气氛,她终究还是不能坐上那个宝座。
至于校草候选人,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残存的几位,颜值还比不上刁斯文,纯粹是靠着一张厚脸皮蹭人气的,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去蹭,都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上去就像一窝鹌鹑。
不仅仅是这个学校,目前整个钟国,乃至世界各地区,都渐渐有校草当场惨死,只是正府还在试图封锁消息,直到这一场直播大戏出现,再也封锁不住。
这一天,是整个世界校草的灾难日,
——不,整个世界的灾难日!
当刁斯文的目光掠过主席台边缘成片的校草尸体时,感受到的是无边的哀痛。
终究是同校的同学,人死为大,人死如灯灭,相逢一死泯恩仇……
隐约的对未来的预感,让他明白,竞选校草,获取更大的名望,真的是很容易引来世界规则的关注与肆意践踏,生死只在一线间。
从今天,校草将会是一个可怕的名词,无数学校的校草,将纷纷惨死,百不存一。
无边的哀痛中,刁斯文迈开大步,走向主席台深处的巨大宝座。
当苟鸣设置的视频播放结束,大屏幕自动播放起排序第一的摄像机拍摄的直播画面。
那是最高清的摄像机,对准的正是主席台。
通过矗立在夜空中的大屏幕,以及许多学生手机的直播画面,无数人都在紧紧地盯着那个独行的身影。
他从容不迫,走上最大的那个宝座,坐了下来。
高傲的仪态,平静的表情,以及眼底那一抹无法拭去的哀痛。
让世界各地的无数人,在瞬间读懂了他的心思。
——如果校草注定代表灾难与危亡,那就让我坐上这个位子吧!
放在一旁的校草桂冠,被他双手高高举起,缓缓放在自己的头上。
整个世界,都在用他们的目光关注,亲眼见证了一位校草的诞生。
在校草横死无数的灾难之日,以巨大勇气坐上这一位置的,平民校草,
诞生!
……
血腥之夜。
大灾难日。
恐怖降临日。
校草喋血日。
血月之日。
旧时代终结日。
哀痛中秋。
染血圆月夜。
国难日。
……
无数名号,都被用来形容这一个可怕的夜晚。
整个世界,无数地区,同时有大批青少年惨死在这一天。
世界陷入到哀痛与绝望之中。
这还仅仅是个开端,第二天,照样有大批青年死亡,第三天也是。
无数人的聪明才智都发挥出来,迅速总结出死去的青年的共有特征。
都是男性。偶尔有女性死去,也是其他各种原因,而不是像这些男性一样,毫无理由的,以千奇百怪的方式死去。
长得英俊,潇洒,帅气。越丑的越不容易死,这条规律让无数丑逼家庭终于松了一口气。
(“丑儿孝子家中宝”,这条规则迅速被整个社会确认。)
有钱有名气的帅男更容易死掉。正府煞费苦心想要封锁消息,不让人知道明星们死亡的真相,结果还是被人知道了。按照他们死亡的时间,可以推断出名人、帅名人最容易诡异地死掉。
(黄*、林**等人还活着。不要试图打听这两个人是谁,如果你们狂热爱着起点、不想起点收到律师信的话。)
甚至在血月降临日之前,明星们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从此之后,丑星当道,成为了娱乐圈最大的一股势力。
不是说观众不再喜欢英俊小生、美丽娘炮,也不是那些漂亮的男演员丧失了进取信心,或是丑男联合起来对他们进行打压。
实在是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找不出来人再干这一行当,即使找出来了,恐怕没干两天就得再招人,还得另赔一份抚恤金。
被选为校草的男生更容易死掉,甚至是九百死无一生。而胆敢去竞选校草的男生,有可能在竞选结束后死,也可能还没有选上就死翘翘了。
当然,这些都跟刁斯文没有多大关系。
那一夜,方脸警察没有把他抓走。
整个警界系统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顾得上他,何况现场那么多摄像机,都拍下了他没有杀人的证据。
还有一个好消息,刁斯文当上了校草。公认的。
按照猴子的内幕消息,他是活下来的几个校草候选人当中,得票数最高的一个。
不得不说,猴子的拉票还是有点用处的,也有可能是沾了区颖、白冰莹的光,作为绯闻男主角,意外获得了一些票数。
当然,他当众激吻——不,是人工呼吸——玉女明星,还是有点作用的。
坏消息是,这个校草没什么实际作用。
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每个人都有同学、熟人死在中秋血月夜,难受还顾不过来,谁还有心情去管什么校花校草?
就连校花也没有确定是谁,票数也没有公布,不像刁斯文那样,人人都知道他是唯一的可能,因为长得比他漂亮的都死了。余下的也都吓破了胆,逃命似地离开了学校,回家去养伤、颤抖、哭泣。
当然校花候选人也都差不多,现在一半人吓病了,一半人吓得跑回家了,整个学校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偷窥狂朋友和关系不错的同班同学都死了,刁斯文心情不好,也不再去上课,整天躲在宿舍里面,拉着室友一起打游戏,以消磨心中的伤感哀痛。
实际上也没课可上。好多同学都跑回了家,老师也都随意准假,甚至一些老师也都请假回家休息了。
没回家的学生可以去自习室学习,这不包括刁斯文。如果在宿舍里面太闷了,就去野外修炼,希望能多增加些实力,也许哪天会有救命的用处。
这天心情不好,走出去逛街散心,干脆连摩托车也都不骑了,只是坐公交。
公交车上,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坐在车窗边看着大街,到处都有人在送葬,一路上遇到了好多葬礼队伍。
刁斯文对他们行注目礼,一直目送他们远去。
车开到一半,司机突然不见了。
据坐在前排的人说,司机在一个路口停下来,一溜烟地跑下车,没影了。
乘客们猜测,那司机不是去参加葬礼,就是去写遗书,或是去求爱,或是想找个餐馆,吃顿好的,然后回家躺在床上耐心等死。
反正在非常时期,遇到许多非常奇怪的事,也没什么稀奇的。
对于别人的选择,刁斯文不想评论,只能自己下车,走路去逛街。
走到小巷口,停下来不想再走,拿出一根烟点上,靠在墙上,默默地抽烟发呆。
他不喜欢抽烟,没什么兴趣。可是这么伤感的环境下,也可以试着抽烟来排遣烦闷。
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叫喊声,似乎是被人抢了包。
刁斯文向那边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懒得理睬。
最近这些天,社会的治安越来越乱了。其中有一部分,就是觉得自己肯定会死的青年,带着对自己容貌的谜之自信,干脆爽上一把再去死。
可问题是,如果爽完这一把,还没有死怎么办?
那乐子可就大了……
一个青年拿着女式坤包,匆匆地跑过来,长得还有点小帅。
刁斯文很想告诉他,你长成这样,算是比较安全了,用不着把自己的未来都搭上。
远处@女性的叫喊声越来越近,听上去有几分熟悉。
刁斯文抬起眼,朝那边一看,随意地伸出了脚。
“啊!”
小帅青年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喊,一头扑倒在地上,把脸都抢破了。
刁斯文绊了他一跤,也没有追上去骑着揍他,只是走过去,伸手捡起女式坤包,拎在手里。
青年躺在地上,翻身怒视着他,刁斯文瞅他一眼,淡淡地道:“那女的我认识,欠她人情,替她抢回包也还不清的那种。”
“别得意,早晚你也会死!”青年愤愤地说,却看到刁斯文眼睛一亮,原本为了装逼而表现出的高人姿态立即丢到了一旁:
“你也觉得我长得很帅?看来这世界还是有诚实的人啊,对这个世界又看到希望了!”
——呃,关注点应该是这个吗?
青年被噎住了:跟这货简直没话可说!
忿忿地站起来,拔脚就走,心中的悲愤简直压抑不住:
“你知道我抢里面的钱,是想干什么去吗?”
刁斯文琢磨着:“……去援助贫困山区失学儿童?”
青年:“……”
为什么你总是能让人说不出话来?
“……那种事情有什么意义!我是要拿钱去,去求爱!”
“……求爱需要抢钱去求?你这爱情看起来很可疑啊!”
“有、有什么可疑!现在没钱谁会跟你!……那什么!”
青年一边走,一边回头愤愤地怒视刁斯文,发出了吊丝的革命宣言:
“老子不想到死还是个处@男!”
这一声振聋发聩,将刁斯文震惊得都呆住了。
看到他的表情,青年得意洋洋,感觉终于扳回了一局。
这一次,可以笑着回去了。
因为,辩赢了嘛!
乐极生悲,没走出两步,一头栽倒在地上,口鼻中汩汩地流出血来。
刁斯文叹了口气,走过去问:“有什么遗言没有?顺手的话就替你带到。”
“谢、谢谢!不过,不用了!”青年满脸是血,吃力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再给你一个忠告!”
“洗耳恭听。”
青年迷茫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坚定的光芒:“去爽上一把吧!隔壁花街有一个漂亮的楼凤,地址就在我口袋里的名片上,需要的钱——你把这个包掏空就差不多了!”
“你这回光返照就是为了这么重要的事吗?还想引诱我犯错误……你刚才说的求爱,该不会是拿着钱去跟这楼凤求爱吧?这还真是一求一个准啊!”
青年藐视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嘲弄:
“哥死前拥有了预测类异能,就是现在!哥预测你现在还是个处@男,对是不对?”
刁斯文被他看得红了脸,恼羞成怒:“这、这有什么可耻的!你的预测异能,只能看到这一点,算什么异能嘛!”
青年的眼神开始涣散,声音悠悠的,发出了最终的预言:
“去找她吧!别像我一样,到死还是一个处……”
戛然而止。
面对他临死前的善意,刁斯文只有叹息,决定不能浪费他的好心,于是伸手到他的口袋里,掏了张名片出来。
“你,谢谢,谢谢你替我抢回来……”
从身后发出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刁斯文回过头,看到了一个身材纤细的美丽女子,正是牛大力的表姐,精英律师于清蕾。
看到他,愣了一愣。
“咦,是你啊!你从他身上拿出来的,是什么?”
“……藏宝图。”
一边说着,顺手把藏宝图塞进了裤子口袋里,倒不信她会伸手来摸。
于清蕾被他逗笑了,压根就不信。
“我的证件和一些重要文件都在包里,要不是你帮忙,就麻烦了。”
她接过坤包,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些惊讶,向后退了几步。
“没救了?”于清蕾试探着问。
“死硬了。”刁斯文点头同意。
于清蕾叹口气,侧身发出邀请:“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去吃饭吧!”
这当口还有心情去吃饭,当律师的果然有颗大心脏啊!
刁斯文在心里给她点个赞,追上去并肩走着:“不用报警吗?”
“现在这种事太多了,警察都查不过来,何必给自己添麻烦。”
刁斯文早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律师,话说要是真有那么死板的律师,能活得下来吗?
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律界精英,除了有个天才的头脑,世代搞法律的家世之外,灵活与适应社会的能力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素。
著名的大律师,请吃饭的地方也当然便宜不了。是在一所大酒楼,里面的菜出了名的好吃。
酒楼里冷清了许多,看来人们都没心情吃饭。当然也有些座位上坐着些青年,都在胡吃海塞,有的一边吃还在一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