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庸显得有现尴尬,轻咳了一声,说:“接手皇权并不那么容易,杀了皇帝,国家机器如何运转?”
“大哥,小弟虽涉世未深,但对这个世界,也非浑然不觉。杀了皇帝,控制宰相,便可控制国家。”
“若宰相不服,当如何?”
“大哥多此一问,杀了宰相,控制两府、三司六部官员,谁不服杀谁。”
赵非庸不在说话,他小看了这个弟弟,沉默了半晌,终究没有把秘密告诉凌羽,只是微微一笑,说:“人各有志,你要回去,为兄不阻拦。”
赵非庸如此说,显然他并非在意皇位,他究竟要的是什么呢?
赵清似乎想说什么,被赵非庸打断,说:“妹妹,一切都有定数,顺其自然吧。”转身对章淳说:“章爷爷,在下有一物相请。”
“王爷需取何物?”
“哲宗皇帝赐下的筋骨速合散,如今可还余下?”
章淳一怔,说:“有,有……老臣这就去取。”说着转身走向内堂。
没一会,章淳手持玉盒走来,说:“这便是哲宗所赐圣药,老臣一直供奉,只是时日稍久,不知药性还在否?”
“无妨,多谢章爷爷。”
章淳诚惶诚恐的说:“王爷可要折杀老臣了。”
闲聊几句,三人和章淳道别。
赵非庸抱着凌羽转回大厅。
李神医煎来了药,给凌羽服下。
赵非庸一笑,说:“筋骨速合膏已取至,烦李神医费心。”
“不敢。”李神医接过玉盒,打开盒盖,看了又看,闻了又闻,一副无限向往的神色。
赵清心情本就不好,见李神医如此神态,有些不耐烦,说:“李神医,您快些吧。”
李神医回过神,尴尬一笑,说:“是,是,让郡主见笑了。”
赵非庸笑了笑,说:“妹妹不得无理,神医休怪,这药可够用吗?”
李神医点头说:“够用,够用……绰绰有余。”
“那好,余下的部分,神医拿去研究,若能配出此种圣药,亦是不世之功。”
李神医大喜,说:“属下定竭尽所能,不负王爷所托。”
筋骨速合散用法简单,均匀的涂于断骨处即可。
日值正午,秋高气爽。虽蓝天白云,阳光却无炽热之意,枝条微动,树叶轻响。
凉风习习,时至中秋了,偶尔传来悲哀的蝉鸣,感染着厅中的三个人。
“易轩,待你伤好,便回冰雪神教吧。”
凌羽点了点头。
赵清面色阴郁,心有不甘,看了看凌羽,又看向赵非庸,说:“真让弟弟回去?”
“弟弟心意以决,我等不必勉强,天命如此安排,定还有机缘。”
凌羽叹息了一声,喃喃的说:“谢谢,对不起。”
“不必如此。”赵非庸的目光转向窗外,默然片刻,缓缓的说:“若是为兄,大抵也会如此抉择吧。”
“谢谢……”
赵清见赵非庸如此决定,怅然若失,叹息了一声,却没说话,提起茶壶,给赵非庸和凌羽沏了杯茶。
凌羽黯然伤神,看着茶杯被慢慢的倒满,暗暗吸了口气,说:“大哥,恕小弟多言,您不该与冰雪神教开战。”
赵非庸怔怔的盯着窗外,轻皱眉头,随即舒展,缓缓的说:“不必相劝,此乃家族使命!”
此话一出,不仅凌羽,便是赵非庸的心理,也泛出异样的感觉,这个理由太狗血了。
人间皇位,对赵非庸来说,和蒿草并无区别。用这个理由搪塞,听起来冠冕堂皇,却丝毫经不起推敲。真正的理由,说不得,不能说……
凌羽见他又如此说,知他定有别图,默然片刻,问道:“可有他法?”
“也许有吧,可日月穿梭,时光荏苒,时不待我啊。”赵非庸有些精神恍惚,停了好一会,轻叹一声,说:“宇宙中,万千秘密,你我能知几分?”说道这里,话锋又是一转,说:“你尚且不知,现天下骚然,为对付为兄,已结成联盟。不少门派均遣高手,助阵冰雪神教。黄曲寺、南风山庄、长离门三大势力,已然不顾身份,倾巢而出,要于蓬莱决生死于昆仑。如此局势,为兄不敢放弃,否则,天下便无蓬莱。”
赵非庸此话,破洞百出,毫无逻辑可言,凌羽甚是不解,问道:“蓬莱?小弟未听过此门派。”
“你既回归冰雪神教,为兄便要保守秘密,就不要问了。”
凌羽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说:“既然天下修士,不知蓬莱所处,大哥即便罢手,无人可寻仇于你,何必如此执着?”
“为兄不能罢手。一则,为兄自有目标。二则,为兄有必胜把握。”
“大哥,何来如此自信?”
“实力!”
凌羽惨然一笑,摇了摇头,说:“大哥,恕小弟直言,您必败无疑!小弟实为不忍,才出此言,望哥哥以蓬莱基业为重。”
“弟弟,何必唬吓为兄?”
凌羽依旧摇头,说:“小弟绝无恫吓之意,便有三百个大哥,也必败无疑。据小弟观察,大哥修为,已是蓬莱顶尖,不会有太多高手。何必做以卵击石之事?”
赵非庸目光一寒,随即便不露声色,心平气和的说:“冰雪神教有此实力?十二宫宫主而已,哪一个是我对手?”
“大哥说宇宙之中,有万千秘密,你我能知几分?天外之天,人外之人,太多太多,你我只是蝼蚁。”
赵非庸忽现一丝怒意,说:“何出此言!?”
凌羽神色坦然,淡淡的说:“我们真的太弱了,小弟说这些,绝无他意,只是为大哥着想。”
赵非庸陷入沉思,凌羽会不会在骗他?三百个自己都必败无疑?这强悍的实力,是这个人间该有的吗?
天空瓦蓝,阳光温馨,秋风和熙,飘逸悠扬……
凌羽见貌辨色,缓缓的说:“小弟乃是冰雪神教弟子,有些话本不该说,但小弟实为大哥担忧。小弟再说一句,您所见的冰雪神教,不是真正的冰雪神教。”
赵非庸有些将信将疑,随即他笑了,笑的很放肆,说:“果真如此,到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