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这一场雨终于停了。
树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从树叶边缘静静滑落,跌落下来,因为有风,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打在明焰的脸上。
冰冷的凉意,把明焰从梦中唤醒,缓缓的睁开眼睛,阳光的直射,让他再次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疼痛袭来,他下意识痛呼了出来。
迷迷糊糊再次睁开眼睛,但四野无人,他龇牙咧嘴的忍着巨痛,缓缓的坐起来,这才发现,在不远之处,封靖躺在那里。
脑袋轰的一声响,记起了昨晚的事情,是封靖救了他。
为什么会这样子,似乎像是做了一场梦。
看着身旁依旧昏迷的封靖,他知道这一切是真的。
他怔怔地想了一会,甩了甩头,走到封靖身旁,用力喊了声:“封师妹……”
封靖却没有醒来的意思,明焰欲推她一推,又困于男女授受不亲,伸出的手又收回去了。
不过他却注意到了,封靖也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皮肤如雪,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显然她也受伤了,两弯柳眉却似蹙非蹙,双眼紧闭,两靥之上多了一点病态,脸上有水珠点点。
明焰一怔,暗骂了自己一句,轻声接着喊道:“封师妹。”
但是封靖依旧沉沉的睡着。
明焰有点紧张起来,按说修仙之人,怎能睡的如此深沉,于是接着提高声音,连声喊道:“封师妹……封师妹……”
封靖依旧充耳不闻,明焰意识到问题严重,她一定是受了严重伤。
“怎么办?怎么办……”明焰有点抓狂,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却又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体内一丝真气也无法聚集,全身的疼痛撕咬着每一根神经。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封靖的身边,就这么的守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天,两天……
时间不快也不慢,就这样过着……
天高地阔,东方已经泛白,天地之间的第一缕阳光就要出现了。
如果在这天地之间遇剑而行,到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此时此景下的关雄却急速的向前,脸上满是焦灼之色。
在其身后一里之处,有一长袍之人,也在急速追赶,只是奇怪的是此人驾驭的不是一把宝剑,而是一把长刀。
剑厉其速,刀厉其威……
尽管如此,两人的速度,犹在伯仲之间。
二人一追一逃……
一日下来,二人仿佛不知疲倦,在这天地之间追逐。
天色已黑了下来,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挂在东天,两道白光划过天际……
昆仑山近在眼千,关雄已力不从心了,那道白光虽未能完全轰中自己,但余威波带来伤害颇为不轻,身上灼热的疼痛越来越重,眼中仿佛产生了幻觉……
月光洒下,天地隐隐,颇有阴森之感。
长袍之人也很烦躁,这柄长刀不仅与长剑不同,无法契合自己的功法。更重要的是,这本是一柄凡铁所铸造的长刀,在这急速的前进中慢慢的软化。
关雄就在眼前,他却始终无法赶上。
关雄终于露出了不支的状况,长袍人大喜。
一寸,一尺,一丈,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长袍人手掌张开,天地间的元气,缓缓的向掌心聚集,数秒之后,手掌一挥,一个白色的光球像着关雄飞去。
关雄已成强弩之末,但对危险,依旧有本能的反应,他回身挥掌迎击,白色的光球击中关雄的手掌,瞬间将关雄包围。
一阵嗤嗤的电火花声音出来,关雄闷哼一声,直直的下落。
“噗通……”
关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此处是一密林,月光被高耸的树木所遮挡,黑漆漆的一片。
地面上传来缓缓的脚步声,关雄欠起身子,望着眼前的身着长袍的人,问:“你究竟是谁?”
话语之间,并无哀伤,更多的是绝望,这个人会是凌羽吗?除了那个看似怯弱的小子,冰雪神教还能有谁,会有如此功力。
也许这个问题不该问,他既黑袍遮面、以刀为剑,有怎么会轻易吐露身份?
到了这一刻,其实一切都该放下了,执念也好,野心也罢,最后什么也没剩下。人散的散,走的走,到了现在,该是自己走了。
树林之内,有雾气升起,黑暗处雾蒙蒙的,不知隐藏着怎样的故事。
他闭着眼懒散的坐着,仿佛又回到孩童时代,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
黑袍人没说话,缓步向前,手中的长刀带着耀眼的光芒……
云山苍苍,被凄厉的野风带动,发出正正的哀鸣,是为世人痛吗?
忽然,他面色一变,望向密林深处。只是看了一眼,便擎出长刀劈向关雄。
关雄挥剑格挡,剑刀相撞,一圈圈白色光晕,向四周荡去。
关雄被生生的劈入地面,长袍之人没给他任何喘息之机,又是一刀劈出……
关雄再也无力抵挡,正闭目待死。长袍人的长刀,却倒转劈向身后。
“轰”的一声,长袍人被被击飞出数十丈。
水缘,宗延,厉南,荼寂,临刑五人从黑暗的密林中走出。
水缘背负双手,神情自若的看着长袍人,说:“在下对阁下的身份很感兴趣,不知道阁下能否告知。”
长袍人冷冷地哼了一声,用一个极度沙哑的声音,说:“好,好。冰雪神教和魔界联合了。哈哈!”
“有何不可?”
长袍人答非所问:“今日关雄命不该绝,你们也留不住我,告辞了。”
厉南“呸”了一声,说:“什么玩意,接爷一招。”
水缘拦住厉南,说:“阁下请便,他日相见之时,不知会是何种场景。”
长袍人没有答话,缓缓的向后退去,隐入密林之中。
厉南不甘的说:“老师,为什么放他走。”
水缘淡淡的说:“他的身份不应由我们来揭穿,再则了,未必留的住他。”
厉南依旧愤愤的说:“不可能,他难道是神?”
水缘没有在搭理他,转头看向躺在深坑之中的关雄,拱手说:“关宫主,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