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蓝魂还是蓝灵的义兄,当初将蓝灵交与其父收养,故蓝魂得以拜入冰雪神教。
当然了,蓝灵的身世,并无多少人知晓。即便是蓝魂也一直以为,蓝灵是他的亲妹妹。
蓝魂猛然醒悟,自己太慌张了,转头看向萧冲,叫了声:“师父!”又转过头望向凌智真人,“噗通”跪倒,说:“拜见教主,属下一时激愤,乞教主恕罪。”
凌智真人瞟了一眼萧冲,倒没有生气,淡淡的说:“蓝魂,你有何事?”
“禀……禀教主,北门明暗哨岗内的师兄弟,全部被杀死,其状……甚惨。”蓝魂声音颤抖,就连身体也在颤抖,面色有些扭曲。
众人的心,猛然一沉,难道神教也招袭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只一个瞬间,若金针刺体一般,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什么?!”所有人都懵住了……
“蓝魂!你在说什么?究竟发生何事?再说一遍!”萧冲怒道。
蓝魂面色惨然,带着丝丝自责,沉痛的说:“弟子等人于西门巡哨,隐闻北门似有呼救。弟子未敢耽搁,当即寻声赶去……,却……却是晚了,北门弟子已被屠戮殆尽……”他声音低沉,万分纠结,缓了缓情绪,接着说:“当弟子等人正找寻线索,不知由何处,冒出三个妖女。其中一妖女说:‘尔等罪民听着,吾乃西王母座下三青鸟。汝等甚不乖觉,不知天高地厚。趁王母上天议事,汝等肆意妄为,侵占昆仑九城十二楼,其罪当诛。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王母亦是慈悲圣人,不愿屠戮汝等!限十日之内,迁出昆仑,否则永堕阿鼻道地狱。’说完之后,三人转身便走,我等终是无法赶上。”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怔住了,原本貌似和谐的气氛在瞬间冰封,所有人身上都涌起杀气……
昆仑山上的蓝天,仿佛暗了下来。
冰雪神教也遭到了暗算?!
此乃数万年未有之变局!
冰雪神教执天下之牛耳,向来是为人敬重。也许万年的和平,让人堕落丧志。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这百足之虫,正繁华无限。
究竟是谁,敢于挑战冰雪神教,这当世的庞然大物?
当年明月,依旧如昨,只是这尘世烟雨,却变了模样。
苍穹沉默,天地沉默。
冰雪神教北门靠近荒漠,常有妖魔出现,较之其他出口,岗哨更多。明岗有七十二处,暗哨也有三十六处,怎能同时被人诛杀?
兴之所在,败之所因……
凌智真人的心绪实难平静,但面色依旧平和,用更加平静声音,缓缓的说:“你且起身,北门情况现在如何了?”
“飘渺宫弟子正在收拾,对方虽下手残忍,多有裂尸,但不似妖兽所为,应是人间修士。”
……
凌智真人默然片刻,说:“各位同门,有何看法?”
成长老冷哼一声,说:“十日之内,欺人太甚,我等只尊鸿钧老祖,三清天尊。原始天尊百万年前,便在昆仑山开坛宣法,哪来什么西王母?就是不搬,能奈我何。”
说成长老是猪头,猪都不干。明显是假冒西王母,他还真就信了!说完还洋洋自得,众人心中都是暗笑。
容长老瞟了一眼成长老,接过话头,为他解围,说:“天地于泰皇时,已被隔绝。数万年来,本教亦有数位前辈,飞升于仙界,却无一位临凡。由此可见,神仙临凡绝非易事,西王母之说,不过是一个幌子!”
鲁畅皱了皱眉,起身说:“启教主,攻袭黄曲寺和南风剑庄的妖人,自称西王母坐下七战将。袭击神教之妖人,自称三青鸟,显然是一拨人所为。”
剑松宫宫主钟闲说:“鲁师兄所言极是,是谁有此大胆,敢挑战当今三大门派?”
德厚宫宫主权忠默然片刻,说:“属下以为,神教需当谨慎,妖人说十日,但多半只是幌子,可能十日之内,便会发动攻击。迁出昆仑山?我等岂能丢下祖宗之基业。此间道理,妖人自然也知。”
众人不在沉默的原因,是因为别人杀到了门前,美好的日子,可能一去不复返了……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外面喊道:“东海分舵急报!”
看完密报,众人均安静下来,又是一个惊雷。长离门千只巨船,在一个时辰内被人全部凿沉,何人所为却无从查知。
凌智真人身子微动,站起身子,缓缓的说:“容师叔所言极是,西王母断然不可能。西王母与刑天战后,昆仑九城十二楼被毁,她老人家再未于人间现身。虽然谣传周穆王因大机缘,得以朝见西王母,但毕竟只是传说。西王母虽掌握天地刑法,但非嗜杀之人。诸位同门,如何应对这些妖人?”
众人没有说话,均陷入沉默。此次沉默于往常不同,他们真在思索。只是这些人出生高贵,虽有天赋,但未经考验,无危难之中挽狂澜之智。
凌智真人见众人如此,叹息了一声,说:“兴之所在,败之所因!诸位需当警醒。”沉吟了一会,说:“几位师叔和蓝魂下山去做善后,注意寻找线索,本座稍后就到。诸位师兄弟,各回各宫,加强警戒。命各分舵密切注意南风剑庄、长离岛、黄曲寺的动向。”
人散,玉虚殿里只剩下凌智真人和凌羽以及蓝灵。
一声雷鸣,风卷残云,天边黑云翻滚。风雨欲来,阴云密布,一片肃杀之意。
凌智真人抬眼看去,昆仑山一片朦胧,四野寂静无声,只有漫天漫地的急风,于四处剽掠。
突然一个响雷炸开,雨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如梦如幻……
凌智真人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蓝灵,说:“蓝灵,你且至殿外等候,我和少君交代几句。”
一道闪电裂空而过,玉虚殿内亮了一亮。凌智真人站起身,一脸严肃,抬眼看天外,双眉越皱越紧。
“师父?”凌羽愣了一会,才呐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