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二太太一脸懵:“这是怎么了?谁招惹她了?怎么就骂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小晚把那断了的白玉簪还回来,小心翼翼的道:“刚才,也不知道大表少爷,跟姑娘说了些什么,姑娘就尖叫着‘浑蛋’,把这簪子,给摔断了。”
“这……”木二太太一头雾水:“莫不是,求亲不成反成仇,重光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这也太,太……”
木二太太正纳闷呢,想着这苏数瞧着大气沉稳,莫不也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实则是个不容人的?要是他不能容让木青,三天两头和他拌嘴,这日子可不行。
正这会儿外头有人报:“太太,护表少爷来给您请安。”
这哥俩,像商量好了似的,木二太太忙让人请苏护进来。
苏护脸色也不太好看,怏怏的给木二太太行了礼。
木二太太含笑问:“不是说你跟青青在一块?我怎么听说她哭了?她年纪小,难免任性,你是做表哥的,多担待着她些,姑母心里领你的情。”
苏护委屈的抱怨:“姑母,不是我不让着青青,可你给评评理,我和青青许久没见,好不容易见了想跟她说两句心里话,哪知她当时就撵我走。我陪了小心,说了半天好话,可她,她居然打了我一巴掌,姑母你看,我这脸都肿了。”
唉哟,还真是。
木二太太心疼的道:“你快坐,我叫人去拿药膏,青青这阵子也不怎么了,点火就着,护哥儿,你是她表哥,她有什么不是,我替你赔罪,你多担待些,啊?”
苏护由着木二太太亲手搽了药,勉为其难的道:“青青如今脾气确实大的很,我还当是秀儿信口开河,今日一见才知道是真的。”
这,骂的是自家姑娘,木二太太再想装大方,这脸上也难看。她只好和稀泥:“你们两个小孩子家家,一时说的不到,口角几句也是有的,她大概是……嗯,跟我生气呢。”
苏护这才脸色好转,跟木二太太说笑几句,就道:“姑母,你心疼心疼侄儿,替我劝劝青青吧,我也是好意,再说我娘也答应了,青青为什么这么不依不饶的?”
木二太太问:“嗯,青青怎么了?”
“姑母,我,我心里还是喜欢青青的。”苏护说着还不好意思起来:“姑母你放心,等青青进了门,我待她一定比待秀儿还好。”
木二太太这脑子嗡嗡直响,无意识的问:“你既喜欢青青,为什么要娶秀儿?”
苏护无耐:“这是我娘做的主,我能怎么样?”
木二太太喃喃道:“那你说什么青青进门?”
苏护兴奋的道:“我娘答应了,说把青青许给我做妾……”
一句话没说完,木二太太当面啐了苏护一口,道:“王八羔子,好大的脸,谁特么的给你的痴心妄想?我没嫌你背信弃义就是好的,你特么的又跑老娘跟前为蹦达,你给我滚,给我滚,我没你这个侄,以后你再敢登门,我打断你的腿。”
苏护瞠目结舌:“姑母,你,你怎么骂人呢,我是好心。”
木二太太气得心肝肺都要炸了。
木青是她唯一的闺女,是这一生的指望,是她捧在手心里的掌珠,这苏护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如此糟践她的宝贝,骂他都是轻的,她恨不得打死他才解恨。
木二太太骂道:“呸,烂肝烂肠的玩意,猪下水才是好心呢,你给我滚。”
苏护也恼了,道:“滚就滚,姑母别以后求着我纳青青做妾。”
他拂袖而去。
木二太太颤抖着手指着门口,嗫喏着想要说什么,却一口血喷出来,当时就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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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太太正同比苏护稍早回来的苏数说话,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嘴里的话却极为热情:“重光啊,你爹跟我说了,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我这些日子也没少替你相看,现如今有了一家和你相衬的姑娘,要是你没意见,那就换了庚贴,择了吉日完婚,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
她从来没管过他,这会儿却如此殷勤,要说她没揣着坏心眼,那才见了鬼呢。
苏数看似恭敬,实则淡漠的道:“不劳太太操心,我现在还不想成亲。”
苏大太太冷呵一声,道:“我说重光,你这样做事可就不地道了,怎么在你爹跟前你就巴巴的说要求娶,到我这又变成不想娶了?你没定性,朝三暮四不要紧,我还不想背着苛待庶子的骂名呢,实话跟你说,这亲事,不定也得定。”
苏数默然。
他是真的想娶青表妹,可惜她相不中自己,姑母和姑丈也不愿意。
除了她,娶谁都是娶,总之这辈子就这样了,可他就是不喜欢苏大太太这种故意刁难和掌控的做法。
苏数道:“不劳太太忧心,就是重光打一辈子光棍,也是我自己愿意的,并无一星半点的抱怨,总之怪不到太太身上。”
苏数说完,施了一礼,道:“府城里的铺子离不了人,重光这就得回去了,告辞。”
苏大太太冷笑:“你只管逃,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娘家侄女素芬和你年纪相当,且生得好,性子也温柔,我已经托了媒人,不日就要交换庚帖,就算你不回来,我也要把她娶进门。你想娶木青,呵,休想。”
这可真是撕破脸了,苏数冷厉的道:“什么素芬,你愿意娶就娶,那是你嫡亲的侄女,你要乐得看她守活寡,那就娶,关我什么事?”
“你——”苏大太太气得一噎,却很快又笑了起来:“不只呢,我还要让护哥儿把木青纳进门,到时你们两个牛郎织女,近在咫尺,却永生都只能守望,那时才趁了我的心。”
苏数真是气得狠了,真想把眼前这恶毒女人掐死。可眼前又是姨娘那瘦骨嶙峋的模样,手和鸡爪子似的,能看得见皮下的骨头,她哀求他:“数哥儿,好好活着,替姨娘,好好活着。”
苏数痛苦的一扭头。杀了这恶毒女人,也只是脏了自己的手,自己隐忍多年,已经离开了苏家,不再受她影响,不能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