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隐月千里迢迢赴京都,为的是南北盟主决战之事。她听闻“五门神捕”也会插手其中,也就自然往“梦亭湖”方向而去。
“五门飘逸府”坐落于梦亭湖中央,其设计,是上代府主五门老人。四周环水,只有从岸上不同方向的五人工造路才能抵达中央。
“飘逸府无愧于飘逸,其设计就紧扣‘飘逸’,不离不弃,不舍二字,当叹其鬼斧神工,自叹眼界所不能及。”司徒隐月轻纱曼拢,粉衣飘飘,细腰玲珑,暗红秀发,美不胜收。
江湖自不缺美女,如云如林绝不夸张,可像隐月这样轻妆淡抹而又露其锋芒的却是不多,不多里若真要有个排名,隐月当之无愧能居于榜首。
隐月半月前就与露月通过书信,所以她一来梦亭湖,就选择了朝“剑门”方向的路。
周露月也早早得知姐姐要来,从早上就开始等姐姐,他几年没有回无锡太湖,见不到家人,这会儿早就安耐不住,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盼来了姐姐。
隐月牵着自己的小白驹,手中一柄精致小细剑,露月瞅见姐姐,早已拥上前来一头扑进了隐月的怀里。
隐月轻抚着露月的卷发,这才有些热泪出来:“小露珠长高了,姐姐都抱不动你了。”
周露月激动地将隐月抱起转了好几圈:“老姐,我好想你呐!我虽然高啦,可你也漂亮了不少!”
周露月开心的像回到了小时候,笑得灿烂,动得活泼。
“好啦好啦,放姐姐下来吧!有多想姐姐啊?”隐月被热情地转圈有些晕眩,可也挡不住她久别重逢的喜悦。
周露月放下司徒隐月,擦了擦眼角泪珠,笑道:“很想很想,想得不得了,每天都会想。”
司徒隐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周露月的额头:“还是没长多大,你看你,笑得还是像个小孩子。”
周露月嘟着嘴:“我是成年啦,自然也长大了,武功什么的也都突飞猛进的,你不在我身边当然不清楚了,老姐,你倒是没变。”
“嗯?你不是说我变漂亮了吗?奉承我的?”
“不啊不啊,我是说你性格,也不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就是漂亮了。”周露月挠了挠头,“老姐你刚来我们也别站在外头说话,湖水冷,风也冷,进府内再说。”
周露月吩咐剑门的侍卫将司徒隐月白驹牵去马厩,自己则带着姐姐进府中参观。
现在府中只有储云哲与周露月坐镇,杨晓雪瑞受皇帝之命前去雁门关与上官千仇商议要事,杨霜凌在山东调查毒人案,吕辰碧李风摇几日内也要回府。
储云哲一向谦逊有礼,见五师弟表姐前来自然也是以礼相待,热情洋溢,一切都尽量做到周到。
而储云哲的大名司徒隐月也是如雷贯耳,前几月还大破云南石林之案,可谓一时间名声大噪!自然,司徒隐月让储云哲多照顾自己这个弟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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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百相江湖事,一如既往老钟楼。”
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这是老钟楼门前的一对对联。
老钟楼素来有天下第一楼的称号,与“藏经阁”、“浩烟塔”齐名。
老钟楼位于北城,高有四层,建筑古典,风格独特而不张扬,隐匿却又嚣张。光是大门上悬挂着的“老钟楼”三字已叫江湖中人醉生梦死,更何况里头的乐趣?
周露月清楚老钟楼这里虽谈不上不雅之地,可所谓江湖中风雅之说确实一点不差。都说老钟楼有“天地玄黄”四大赌坊,天坊是江湖纷争、地坊是官员朝政、玄坊是棋牌骰庄、黄坊则是物价拍卖。
自司徒旷决战金赛豹之事传开江湖,来自各地的武林豪杰都齐聚于老钟楼内。他们都在天字赌坊,为了南北输赢已经吵得不眠不休,坐地起价赌注天价之事在武林也传来开来,就连朝廷也派遣“飘逸府”、“六扇门”、“锦衣卫”、“东厂”管理此事。要知道,如此武林各门各派高手齐聚于此,而且又是国家命脉的京都,怎么样也威胁到了朝廷。
六扇门、锦衣卫、东厂都是朝廷直系机构,唯有“飘逸府”是身兼朝廷江湖两边的机构,看来此事重视度绝对不会只是表面上的高,连一向深受皇帝信任的飘逸府也变得孤掌难鸣而要派出其他机构高手。
听司徒隐月所说,三月二十七,也就是今日,江湖南北高手都会前来老钟楼天字号赌坊,于是他便随老姐一同前来赴约。
可刚走到大门口,他便有些疑惑:按照路程,二师兄也该到了呀,怎么这个时候也没回府中?这件事可是交由他主办的。
司徒隐月在一旁推了推周露月,道:“小露珠,等会儿就跟姐姐身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了身份。”
周露月点了点头:“老姐,混进了天坊我就先去探查,你随时给我打一下掩护。”
司徒隐月道:“这个自然,可是你要探查什么?”
“我要去找老钟楼背后神秘的老板,姐姐你不是收到老钟楼邀请函了吗?他有意把此事弄大,其心可测。”
司徒隐月毕竟不了解此事也不便插手,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弟弟,有些欣慰也有些担忧,只能勉强点头道:“嗯,你且小心行事,有危险就跑,知道了吗?”
“放心吧,知道啦知道啦!”
老钟楼第一层是茶馆,二层是戏曲表演的大舞台,周露月看在眼里,尽量记住每一个角落。第三层颇为乌烟瘴气,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赌博,自然都是听到不文雅的唬人语句。马上就到第四层了,天坊也在四层,可周露月停下脚步,他选择不上去。
第四层从楼梯口开始就有人把守看卫,他要是也跟着司徒隐月进去不明摆着暴露身份?天下不知道他周露月的还真是少。
“老姐,你且先进去,我就在下三层看看。要是有机会我就去四层。”周露月看着司徒隐月有些担心的神情,好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也不是孩子了,知道知难而退的。”
“那便好,你万事小心。”
“懂。”周露月告别了司徒隐月,准备先从三楼下手查看。
三楼乌烟瘴气,周露月鼻子一向很灵,闻着大多数的劣质烟味让他极为难受:这帮人,爱吸烟,连买好烟草的钱也赌不到?周露月想想又好笑。
“开喽开喽!来来来,买大买大,不变不变!”
周露月走近一个赌桌,听得这个桌前嚷着最大声的赌徒五大三粗,可声音却是极为熟悉。
周露月又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全身心投入赌钱的家伙,可正当他要反应过来时却被身后一人一把手拉了出来。
周露月不知所措,那个拉住自己的公子哥自己也不认识,但再细细想了想,不觉好笑道:“三师兄的易容真的已经如假包换了。”
公子哥笑了笑:“被你发现了?五师弟。”
周露月好笑道:“你的易容之术天衣无缝,但是二师兄在那卖力地吆喝却是出卖了你。”
公子哥又听了听那粗糙大汉吆喝的声音,无奈摇了摇头:“二师兄没学过变声,容貌本公子可以帮他改变,这声音还真帮不了。你瞧他,一来这里就像回了家里忘了自我,一个早上输了七十九两。”
“七十九两!”周露月惊道,“三师兄,你也不管管他?”
公子哥两手一摊:“随他呀,输了七十九两,赢了四百七十两,这生意用他的话就是不可能亏。”
周露月拍了拍头:“服了。以为是个赌徒,没想到是个赌神。”
公子哥轻声道:“本公子与二师兄丑时就来了。此次前来赴会的江湖人士我们也都过了一遍。最近一位就是司徒隐月。”
我这二师兄虽然贪玩,可办事却毫不含糊。周露月也轻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了吗?”
公子哥四下张望一番,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生怕有人发现道:“此次邀请的武林人士可不简单。南北武林有头有脸的掌门门主来的不在少数,可还有好多黑道中人前来赴会。”
“黑道?”周露月疑惑,“直接让黑白两道同时赴会,老钟楼的背景这般强大?”
“这还不稀奇。两边都请来,怕不是会打起来。对了,二师兄最关注的浪涛会也来人了。”
“浪涛会!你是说金姐之前的门派?”
公子哥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是又望向了楼梯口。
周露月也看了过去,又有一人前往四楼赴约。
“年龄大概在五十左右,一席紫袍,头扎浩然巾,老气横秋,面容俊丽,剑眉星目。”公子哥看得清楚,笑道:“五师弟,你认识的人来了。”
周露月不敢相信的擦拭自己的双眼,他看得毫无偏差,嘴里嘀咕道:“他也来了,不可思议。”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武林四大高手之一‘天指’陶亭萧也来了!”公子哥周露月身后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二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吕辰碧假扮的粗糙大汉。
“二师兄,不赌了?”公子哥故意问道。
粗糙大汉哈哈尬笑两声,挖了挖鼻孔:“不赌了,没意思,太轻松,再说本大爷想看到的两个人也都来齐了。”
周露月问道:“陶亭萧?”
粗糙大汉摇了摇头:“他的出现让我颇为意外,本大爷要等的是金潮汐和尹龙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