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微笑道:“没什么,你闭上眼睛。”
刘德柱夹着嗓音,“我怕!”
“不怕!”
张奇又低声安慰了一句,四下里张望了一眼,从床尾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手腕粗的扫帚。
他掂起来拍了拍手,在半空中挥了挥。
刘德柱看着张奇的动作,眼神愈发害怕与恐惧。
“奇哥哥,你想要做什么?”刘德柱夹着的嗓音,微微颤抖。
“闭上眼睛!”
“为什么?”
“嘘!闭上眼睛,转过头去!”
“为……”
刘德柱眼神惊恐不定,更不会扭过头去了,但这时也由不得他了。
张奇走上前,把刘德柱的头扭过去,然后拿银针,在刘德柱肩井穴上一点,刘德柱就像是中了电了一样一抽一抽的。
但他再怎么想往这边看,已经不行了。
张奇走到床前,抬起扫帚,抽在了刘德柱的后脑勺上。
“不要……不……”
啪!
一抽一个不吱声,刘德柱瞬间就闭了嘴。
张奇抽完,伸手提起刘德柱的其中一条胳膊,用三指扣在了刘德柱的脉口上。
仔细品脉后,张奇震惊的发现。
刘德柱集结在脑部的气瘀,被一扫帚给抽散开。
自己之前试了那么多次的银针疏导,结果还不如抽这一下效果好。
真应了自己爷爷那句话。
野猪吃不了细糠!
刘德柱这体格子,根本不金贵,糙的很。
张奇把扫帚又放回去后,刘德柱那边啊呀叫了一声,如梦方醒。
刘德柱感觉头晕晕的,同时也感觉身上疼的厉害,更觉得自己口渴的很。
“爹?爹!渴死我了,给我倒杯水啊爹!”
刘德柱使劲扭过了头,突然看到一张不想看见的脸,“我去!我又做恶梦了这是?”
说着,刘德柱赶紧闭上了眼,眼珠子在眼皮下晃动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
可再睁开眼,张奇还在眼前。
刘德柱‘啊’地叫了一声,“你你……”
他瞬间看向自己的身体,被人绑在了床上,身上像是被滴了辣油,每一寸都像是在燃烧。
听着刘德柱的声音恢复过来,张奇对门外道:“可以进来了!”
刘二民唰地一下子推开门跑了进来,他来到刘德柱床前,上下查看。
“柱子?”
“爹!”刘德柱害怕的要命,看向张奇,一脸惊讶,“爹!我这不是做梦了吧?”
“儿啊!”刘二民抱了抱刘德柱,听见他正常的声音后,哭的更大声了,也更心安,还更加后悔。
如果二十多年前,就一切听张景泰的话,又何至于病入膏肓,拿自己的女儿换命?
刘二民哭着把刘德柱疯病后的状态告诉给了他,又把如何请来张奇给他治病也说了。
张奇见刘德柱状态稳定下来,给张安龙使了个眼色,让他把绑着刘德柱的绳索都解了下来。
刘德柱这才在刘二民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他看着张奇,低着头道:“谢谢,谢谢你。”
张奇微微颔首。
刘二民没了眼泪,心也放松下来,望向张奇,“小奇,他这个到底是什么病啊?真是我家盈……”
提到这个字,刘二民又紧张地看了一眼刘德柱。
见对方正在盯着自己身上被挠破的地方,抽风似的喊疼,这才松了口气。
张奇解释道:“一种情绪病,用咱们的老话说的话,更像是癔症的一种,以后多注意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儿,来刺激他,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真的?”
“嗯。”张奇点点头,又想起药方上的字,对刘二民道:“二民哥,我知道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但也不要过于溺爱,德柱跟我一样,从小就没了妈,这在他的童年,是严重的母爱缺失,有些事不能由着他性子来!”
刘德柱听到这个,有些不服,“你不和我一样?”
“去!怎么跟人说话呢?”刘二民赶紧拍了一下刘德柱的肩膀。
张奇看着刘德柱,“是,咱们的童年的确相似,但有一点,有本质上的不同,我喜欢看书,你喜欢看吗?”
“我……”
刘德柱一问一个不吱声。
书那玩意儿,狗都不看,我看那玩意儿有个毛的兴趣啊?
有我钓鱼香吗?
张奇见刘德柱不吭声,再次开导用药,“书里有很多排解人情绪的故事,通过书里正向的价值观引导,可以弥补一些天然的母爱缺失,你可能无法拥有母爱,但你能感受到什么叫母爱,你电鱼能电出母爱吗?”
“我……”
刘德柱仿佛被撕掉了底裤一样,被张奇看穿!
张奇半摇了摇头,最后看向刘二民,“二民哥,回头到桃源村卫生室拿些中药,给他吃上三剂,应该就不会再出这种事了,我会给明哥说准备什么。”
“谢谢,谢谢你小奇!”刘二民站起来,抓住张奇的手,不知道说什么话来感激。
“不用,”张奇拍了拍刘二民的手背,拿起医药箱,找出一瓶典伏,和一包棉签,递给刘二民,“给他擦擦抓伤的地方,别感染了,其他的没什么事了。”
“好好。”
刘二民感激着把张奇送到了门口,这才因为不放心刘德柱又返回了家。
张安龙道:“早知道这么容易就治好他,就该让这小子多受点罪,当时你回村,这小子不是……”
“都过去了!”
张奇摆摆手,把刘二民给的药方展开,在夜色下,看着这张如此特殊的情况下才回来的第三十六封信,几乎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就连一旁的张安龙都感觉到张奇的手在抖了。
张安龙看那药方大小,竟然与最近两天看到的那些信,大小一致,连摸起来的手感都一致,立刻想到了什么。
“这药方……该不会是……”
“对!这就是第三十六封信!”
“啊?”
张安龙吃了一惊,最后却又不得不佩服道:“老爷子简直赛神仙啊,这药方二十多年前就送出去了,他怎么就能算到,刘二民能把这药方保存这么多年的?”
问完,张安龙自己就笑了。
“我的天!神来一笔!”张安龙想起刘二民刚才的话,叹道:“老爷子说刘德柱未来会犯病,可能还会用到这药方,所以他不敢扔,这……太神了!”
“这还不是最神的,”张奇轻叹了一口气,大步向前,“走,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