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千也不等莫擎苍回应,直接拉着就往一边带了带。
周天瑜皱眉,想跟,不好跟。
“擎苍哥,之前你失去记忆,但时常还会记挂起心里那个人。我不知道这次你失忆,心里还有没有她的影子,也不知道你跟瑞秋之间又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我希望你每次做决定之前多多少少考虑一下这件事会不会给别人带去伤痛。我真不想看到你们再这么苦了!也真不敢相信这么久没见到你,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跟她离婚的事。我真纳闷,你怎么会舍得跟她离婚呢?她好不容易才原谅你的啊,以前无论是否她愿意,你可是打死都不会放手的。”莫千千神情严肃语气急切,口吻中还有一丝的怒其不争。
莫擎苍沉眸微敛,凝视她,判断这一长串话语,眼神里却尽是狐疑和揣测。
莫千千眨巴一下眼:“你不信我?”
莫擎苍敛了敛眸,冷沉回:“信!但是她…”
“还但是什么啊擎苍哥”莫千千急不择言:“要是再折腾下去,你们两个就真的完了擎苍哥。到时候悔死你你信不信?”
莫擎苍楞了下,怔怔的凝着面前的莫千千,沉思缄默。
“瑞秋这个人,爱恨分明,胆量和勇气都走极限,你要是将她伤怕了,她一气之下不管以后会不会后悔,都会破罐破摔,而且绝对不会再留后路。当初要不是你为她险先丧命,让她痛醒面对自己的内心,她现在早就抱着林总的骨灰人间蒸发了。你快醒醒吧!”莫千千的话像一根棍,强劲有力,声声击打他的脑门,一下下刺激着他的脑神经,直让他头疼脑胀。
莫擎苍不知道做何回应,紧着眸,咬牙忍痛,疼得身侧的手撰成拳,胸膛里那颗灼烧的心跃跃欲试,好似要跳出来拎着他奔赴何处。
见他神情依旧冷然,莫千千极其无奈的吐了口郁气,只撂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转身就走了。
莫擎苍睨着莫千千愤然离去的背影,拳头松了又紧,百感交集,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周天瑜疾步过来,抓上莫擎苍的手臂:“莫哥哥你的脸色好差,千千跟你说了什么把你气成这样?”
顿了顿,又说:“是不是跟你提到了那个女人?莫哥哥,你可不能心软,就算当初她跟你再相爱为你付出再多,她同样也为别的男人一样付出过那些。你难道还要纵容她的三心二意?你还要跟别的男人同时共享她吗?”
‘你还要跟别的男人同时共享她吗?’
小雪的话语尖锐犀利,如一把利箭直戳他心门和所有混乱的思绪。
莫擎苍缓缓睁目,头疼使得瞳孔紧缩充血的红眸,充斥了冷厉而猩红的光。
那种女人,如何值得他多费神?简直浪费时间和精力……
‘啊~我要疯了…’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我诅咒你跟你的沈若水都不得好死…’
‘至始至终我爱的都是林大哥一个人…’
‘我回来了…’
‘莫擎苍不要…’
耳内忽哄哄嚷嚷响了一通激烈尖锐听不清字眼女人嘶声力竭的吼叫声。如电钻钻头,剧痛无比。头疼欲裂得他握拳的手直颤,整个人就要往下坠去。
周天瑜见他身形晃荡,疾慌,连忙上前扶住,让他撑力。
“莫哥哥你头又疼了吗?我带你去医院”她半驮着他要往一个方向走。
莫擎苍身子一沉,抓着她肩膀的手如钳一样失控,撰得周天瑜拧眉咬牙。
莫擎苍发觉后,立即松开手,却一下失去重心,脚下一软,扑撑到地面。晕厥瞬间,脑海中突闪现出一张悲痛欲绝痛哭无声的脸。
第二天早,周天瑜半搀半挽着莫擎苍回到酒店套间。
“莫哥哥你头还疼吗?”她想将人往沙发上带,莫擎苍却折身沉步往书房方向走去。
“休息一夜,已经好了!”莫擎苍微疲态,坐下椅子,按开电脑。
周天瑜紧跟身旁,焦急关心:“莫哥哥你还是再休息一天吧!医生都说了你不能用脑过度。你就听一次吧好吗?”
莫擎苍不以为然,点开昨天易普发来的资料,便开始阅览,略发干的嘴唇张了张:“这些事必须我自己来确定,没时间了!”
说着,他又抬头氤瘟的睨到边上面色一样憔悴的周天瑜,皱眉说:“你守了一夜,去休息吧!午饭到了我叫你”
周天瑜闻言,惊喜十分,点点头:“那莫哥哥你要劳逸结合,工作中也要稍稍的休息一下!”说完雀跃离开。
莫擎苍从门口收回视线,昨晚小雪彻夜守在身边半步未离,让他心有不忍。
他不明白,一个相伴自己十几年又对他痴心全付的女人,他怎么会没有动心呢!
反而,会爱上一个根本就不值得的女人。
看了半小时,他眼眶发酸,疲倦的阖了阖,继续点阅电子文件,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晕头晕脑。
莫擎苍深吸口气,强忍着扎眼的痛,收回所有心思和注意力投进邮件中。
退出一页,回到文件排序,十来个文件中,视线不经意的划到名为‘蒂瑞儿新一季作品—LK(需确认)’。
他无意识的直接打了开,里面黑素描的一条项链,一枚戒指,名各都为‘鸢尾之恋’。
项链是以铂金为材料,吊坠为精细的鸢尾花之型,吊坠分长短坠,一坠为缺少一角花瓣的鸢尾花,一坠为缺少的那一部分花瓣,它们被上下拉离,永不结合。
莫擎苍看着眉心蹙了下,继续点开下一张戒指图案。
竟是钨钢为材料,样式直接为一朵黑色鸢尾花,连花带茎绕成一个开口的圈,便成一枚戒指。
太简单了,他没理由给予通过。
但是往寓意里想,可能还会有说服他的理由。
莫擎苍不懂花,却在法国听说过这种花,法国的国花,在那里它是光明和自由的象征。
他在法国见过各种颜色的鸢尾,却没见过黑色鸢尾。
莫擎苍盯着黑色鸢尾戒指沉静片刻,打开电脑搜索-黑色鸢尾花。
不搜还不知道,原来同一种花,不同颜色居然有不同的花语。
‘白色鸢尾代表纯真;
黄色鸢尾表示友谊永固、热情开朗;
蓝色鸢尾是赞赏对方素雅大方或暗中仰慕;也有人认为是代表着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可是易碎且易逝...
紫色鸢尾则寓意爱意与吉祥
黑色鸢尾花花形似兰,花色深紫色近黑,花语是绝望的爱。’
看到最后,莫擎苍黑眸一凝,握着鼠标的手指不受控的颤了一下。
几分钟后,他在微信里找到易普的聊天框,发送:新一季作品加上邮件里两个,让她们精修,下礼拜交去工厂确认并打样,没有问题就开始生产第一批。
他刚点退出,易普好似一直守着一样,立即就回了过来。
‘好的!莫总,你什么时候回来?’
莫擎苍:“……”京城现在是大半夜,易普大半夜没有睡,就为了等问这句话?
连着一个星期,易普的聊天框里少不了的这句问话,看得他都想直接将其拉黑算了。
他睨着信息默了默,跟前几天一样,抿唇直接退出微信,不做理会。
丢开手机后,视线又不受控制的落到电脑中的样稿上。
黑色鸢尾花
——绝望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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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静夜的京城某处,清溪园主宅灯火通明,白可卿抱腿坐在玻璃床边,凝望外头的寂静星空。
那处,一颗流星,一瞬溜走,都没来及抓进眼球,便消失在夜空漆黑的另一头。
就像她的爱情,刚刚萌芽,都还没来及昏天暗地的绽放一回,就那么无情的溜走了。
花房外,小敏从厨房厨娘手中接过一碗夜宵:“放百合了吗?”
厨娘回:“放了,都按你给的方子做的,一步没有落下”
小敏点头走出厨房,刚迈出厨房门,后头灯灭了。
她回头,看到厨娘走出来:“别关灯!”
新来的厨娘不明白。
小敏耐心告诉她:“这座房子晚上都不要关灯,白小姐怕黑!记住了!不然被少爷知道,你就没得干了”
厨娘震楞…
小敏端着汤碗来到花房,白可卿扭头过来,还没看是什么东西,直接回:“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
小敏还是来到她的面前,将汤碗递过去,微笑说:“吃一点吧!就当为了林先生”
白可卿抬眼看她,疑惑。
小敏微微垂了垂眸,淡淡的笑:“今天是少爷的生辰,也是林先生的”
白可卿一怔,心口被扯了一下,羞愧和哀痛爬上面容,不敢再看小敏。
小敏无所谓的说:“白小姐不用因为我或是小江而感到有压力。但是,我希望,你能对我们少爷好一点。是,林先生离开,我跟小江难免会因为林先生而难过,但其实时间久了我们也就会慢慢的释怀了。可是少爷他”小敏无奈哀叹摇摇头:“少爷他是一辈子不能释怀,因为你,也因为他自己”
白可卿怔愣着,心里堵得慌,万般难受。
半小时后
白可卿解下围裙,端起托盘走出厨房,来到别墅某个宽敞的阳台上。
这阳台跟巍山庄园的极似,白可卿第一次上来,稍楞了楞,很快寻到远处月影下挺立孤寂的高大身影。
她抬眼望望夜空,这里看去,那上头竟然一颗星都没有,只剩一个孤月高挂,宛如底下的男人一样,孤身一人,寂寞寥寥。
他有无尽的财富和荣耀,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唯有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愧疚和罪债。
何其孤寂和无力啊!
可是至少,他还活着,未来可能还会有个愿陪他一辈子赎罪的爱人呢!
这么想着,她又不这么伤悲了,勾了勾唇冲那边说
“生日快乐!卡尔”
那头的马晔阳稳稳扭过头来,看向她手中的东西后,稍诧了一瞬。
他语气平淡但缓和的走过来:“小敏告诉你的吧!”
走近,他才看到托盘上有两碗面,面上各自露出两枚白胖的鸡蛋。
白可卿将东西放下,端起一碗送到他面前:“你可能不饿,多少吃一点,至少要把鸡蛋给吃了”
马晔阳淡漠的蓝眸,闪一下柔光,他怔了半秒,轻扯了下嘴角,接过反问她:“今天的晚饭吃了吗?”
白可卿抿下唇,俯身再端起另外一碗鸡蛋面,平声说:“这碗,我替林大哥吃”
说完,直接端着面碗,坐到躺椅上,稳速吃了起来。
马晔阳眉心一动,蓝眸似被风刺激了一下,刺痛,他眨了两下,端着面碗也坐下躺椅,挑起一捆面送进嘴里。
两人安静的吃面,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连咀嚼的声音都听不到,唯有秋风,凉月。
吃面时,白可卿盯着面碗里的清汤白面一瞬不瞬,眼泪滚进碗里,混着汤水跟着面条一起吸进嘴里,统统被她咽进肚子。
马晔阳只看了一眼,便沉眸瞥向别处,眸光里的薄雾被月光照出两片亮。
白可卿到后面狼吞虎咽起来,他没有理会。
茶几上,白可卿的空碗放下,莫擎苍睨着自己手中还剩一大半的面,沉眸黯然。
他终究没能把长寿面全部吃完。
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寿,长不了…
白可卿徒手抹了两下嘴巴,顺便抹掉一边的泪痕,躺在椅子上默了好一会,笑着说:“我给你们唱生日歌吧!”
跨腿坐在小桌另一边躺椅上的马晔阳,胸口微震,浓眉拧巴在一起,没有说不,也没有说好,双眸深凝远处黑色。
“林大哥,祝你生日快乐!”
白可卿对着天空喊了一句,然后重重的吸了口气,长长的吐出来,声音发颤
“祝你…”
她嗓音哽了一下,咽了咽泪水,继续飘音:“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马晔阳双臂抵着膝盖,身形微颓,听她唱完,紧紧的闭上眼,内心在抗拒,在抽颤,他有些听不下去了。
然而,这个女人似在痛怜什么,痛怜他们悲哀的人生,又像在痛怜自己,痛怜世界上所有生处绝境的人们。
她又笑着说:“我再唱首英文的吧,你们两个一人一首。”
马晔阳睁眼,紧了下手掌,要站起来。
“卡尔,生日快乐!”
马晔阳动作一顿,浑身紧绷,动不了了。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卡尔
HappyBirthdaytoYou~~~”
马晔阳眼里温润,扭过头去,水雾超载的眼眸深深凝向无比平静,眼角却砸下无尽伤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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