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安陵容自己还有过怀孩子的经历,自然知道罗瑞此言的重要性。
遂点了点头“多谢罗太医提醒,我知道了。”
说罢,示意罗瑞起身,才再次开口道“这位是沈贵人,正巧今日罗太医也在,不如请太医也替沈贵人诊一诊平安脉吧?”
这样的事情,本就是罗瑞的职责所在,也提不上什么拒绝之词,便又取了布帛,放在沈眉庄手腕上,闭目搭脉。
只是这一诊,便是一盏茶功夫,罗瑞手指动了又动,直让安陵容两人都面露忧色,才终于收回了手。
安陵容见沈眉庄被罗瑞的反应弄的有些担心,便主动开口道“罗太医,这是怎么了?沈贵人的身子有什么不妥吗?
罗瑞面色有些难看,转首看了看,却不曾开口答话。
安陵容见状坐直了身子,再次道“罗太医,月明是我的心腹,采月更是沈贵人的陪嫁,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在她们面前说的,有什么问题,您还是赶紧说吧。
罗瑞闻言这才躬了躬身子“微臣斗胆,不知如今沈贵人可有觉得腰部酸痛,夜晚睡眠不佳,时常夜半梦魇?
沈眉庄一听此话,顿时白了脸色“罗太医,这…太医所说,确实是有,但平日给我请平安脉的太医说,这并无什么不妥啊…
罗瑞微微摇了摇头“是谁给贵人诊脉,微臣不好发问,只是想必这位太医的医术……贵人的脉象,有用了的迹象。
“?这是什么东西
“沈贵人,若是使用得当,有明目养肾的效用,但只能用在男子身上,女子若是用得多了,一来伤身,二来会致月事不稳,长此以往,甚至会影响到女子孕事。”
罗瑞的声音尚算平和,但听在沈眉庄耳中,无疑是让她被巨锤击中。
整个人身子一软,就要往后倒去。
采月和月明见机的快,急忙上前扶住沈眉庄,口中一叠声的急唤,才让沈眉庄复又清醒过来。
再坐直时,沈眉庄的脸上,已经落下了两行清泪。
安陵容见状自然知道对方是定然不能再正常发问的,遂接过了话头,开口道“罗太医,嫔妃所用膳食都是由御膳房准备的,若说有人要害沈贵人,那也不可能长久的有这样不别人发现的机会,不知太医可能诊出沈贵人用这有多久,身子有没有什么坏的影响?
罗瑞摇了摇头“小主放心,沈贵人接触的时间并不长,想必就是近期的事情,至于如何接触,依微臣看,却并非是膳食。”
“小主有所不知,生的若是遇热,会发出一股奇特的味道,常人一般都是不能接受的,但若是磨成粉末,加上旁的香料制成熏香,那便能彻底掩藏这个缺点,因为通过气味的效用,会远远低于入口,所以依微臣看,想必是沈贵人平日所用的香料有问题,才对贵人的影响不大。
香料
安陵容喃喃一声。
若说到香料,她自己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但此生自己从未去过存菊堂,也没有再沈眉庄身上闻到过什么特殊的气味,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
但转念一想,罗瑞那句接触时间不久,又让她起了疑心。
接触时间不久?
难不成是背后之人发现自己这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才将目光转向了沈眉庄,寄希望于沈眉庄时常来延禧宫接触自己,让自己小产?
一念及此,安陵容只觉得心头一阵寒意起。
忙转首道“采月,你立刻回存菊堂,将眉姐姐近来所用的香料取些来,记住,手脚麻利些,不要让人发现了异样。”
采月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屈膝退下。
安陵容才接着道“眉姐姐,此时不是神伤的时候,不知姐姐今日出门前,可燃了香?”
沈眉庄闻言看向安陵容,见到对方目中的急切,才回过几分神来点了点头“容儿,我这几日得了个新奇的香,味道闻着极好,昨日睡前便没有熄。
“既如此,那姐姐这身衣服可是穿不得了,此时未弄清背后的人是谁,妄动必然打草惊蛇,若是姐姐不嫌弃,不如先跟月明去,换一套妹妹的衣裳?
沈眉庄忙颔首“妹妹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嫌弃?”
安陵容闻言端起手边茶盏“姐姐,妹妹得罪了。”
话落,便在沈眉庄一声惊呼中,将有些微凉的茶水泼在了对方的衣袖上。
不等沈眉庄再说什么,安陵容已经扬了声音,又道“月明,沈贵人打翻了茶盏,赶紧带她去换一套我的干净衣裳。
沈眉庄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称谢,便跟着月明匆匆离去。
沈眉庄复又看向罗瑞“罗太医,我倒是觉得,今日这桩发现,乃是针对我而来,不知罗太医有何想法?
罗瑞本不想卷入后宫的争斗之中。
但自从他被秋芳领到延禧宫来,就注定了他被拉上了安陵容脚下的这艘船,再不能下。
闻言罗瑞垂首思索片刻,才道“小主说的有道理,若是想要靠着熏香,让沈贵人无孕,没个三年五载,是不可能建功的,但若是想让小主胎气不稳,若是两位小主日日见面,想必至多不过半个月,就会有效果,而且,若是如此被间接影响,微臣也是轻易诊断不出缘由来的,所以,微臣也以为,这件事,乃是针对小主而来。
安陵容冷笑一声“果然如此,我这里有你,有竹英,是不好下手的,背后的毒手,自然就要寻摸旁的计策了,倒是好本事。
罗瑞没有应此话,话头一转,便又道“不过微臣刚刚替小主诊过脉,小主目前的身子没有任何异常,想必也是时间不够的缘故,只要往后好好调养着,小主定是能平安生产的。
“如此,自然是要罗太医费心,一会儿采月拿了东西来,也要辛苦罗太医帮着看看。”
“小主客气,微臣自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