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拖着沈眉庄,替腹中孩子,研究了一下午的衣服绣花样子,一直到天快擦黑,沈眉庄才从延禧宫往咸福宫去。
离开时,仍旧是满面的笑意。
采月扶着沈眉庄,也是笑意满脸的开口道“小主还是在淑贵人这瞧着高兴些,奴婢都多久不曾见到您如此高兴了。
沈眉庄眉眼弯弯“是啊,陵容倒是少有能与我聊得来的,除了嬛儿,也就是她了。
说到此处,沈眉庄突然‘啊’的一声轻呼“哎呀,采月,今日是不是说了要去碎玉轩的?”
采月也是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模样“是呀小主,咱们倒是把这个事忘记了。”
沈眉庄面上泛起苦恼之色“这下子嬛儿可要生气了。”
“小主,您不是说莞常在与您是从小的交情,奴婢想定不会的,明日咱们再去一趟便是了。”采月不以为意,笑着应了一句,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沈眉庄抬头看了看天,才道“你说的是,今日这天也实在有些晚了,咱们也只能明日再去了。”
心中定了计,沈眉庄便不再多想,又与采月说起今日在延禧宫的高兴事,主仆两人快步朝咸福宫去。
沈眉庄住在咸福宫东偏殿,自然不必经过敬嫔的正殿。
敬嫔又一向是好说话的,沈眉庄便也没有再去打扰对方,一路朝着自己的偏殿而去。
两人本高高兴兴的说着话,哪知一进殿,便看到采星默默蹲在地上,正打算捡起几片碎瓷片。
沈眉庄尚未踏入殿中,便眉头微皱开口问道“采星,这是怎么了?可是碎了什么东西?
采星闻声抬头,沈眉庄才发现,对方眼眶发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沈眉庄猝不及防之下出声,吓得采星微微一抖,手上立刻被划了道口子。
口中痛呼一声,神色更见委屈。
沈眉庄见状忙示意采月上前,将人扶起来。
自己也紧跟着进了门,才发现,岂止是碎瓷片?
地上还散落着几块糕点散落,弄的殿中很是狼藉的模样。
瞧着地上情状,沈眉庄沉了声,开口问道“采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
采星被沈眉庄一句问的更加委屈的模样,放开采月负责的手,屈了屈膝,才出声应道“小主,都是奴婢没用,这藕粉桂花糖糕是莞贵人身边的浣碧送来的…”
沈眉庄闻言又想到今日背了同甄嬛的约定,面上不由闪过一丝愧色。
还是采月,见沈眉庄不出声,紧跟着问道“采星,既然是浣碧送来的,为何又散落在地?是你不曾端住吗?
采星接过采月的帕子,擦去眼泪,摇了摇头,应道“小主,采月姐姐,不是奴婢没端住,这藕粉桂花糖糕确实是浣碧送来的,可是奴婢也不知为何,她来的时候就满脸不高兴,奴婢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将她迎了进来。
“可她进了门,见小主不在,嘴里就有些不干不净起来,说什么小主故意爽约,是看不上莞贵人,奴婢知道小主和莞贵人的交情,此话实在听不下去,就同她争辩了几句,她就将东西一丢,便转身跑了…”
采星话到最后,又有些呜咽起来,沈眉庄却气的脸色都有些发红。
任她同甄嬛再好的关系,也不代表可以容忍一个奴婢爬到自己头上如此肆意妄为。
示意两人将地上收拾干净,沈眉庄一人坐在榻上,心中却想着浣碧此举的用意。
沈眉庄相信,甄嬛不会因为自己一日不去就如此安排,但浣碧却是对方的陪嫁。
心腹所为便代表主子的心思,此事倒是一时让沈眉庄为难起来。
若是追究了浣碧的错处,难免伤了两人的情分。
可若是就此轻轻放过,她一个贵人被奴婢下了面子,往后后宫之中,谁还会给自己好脸?
沈眉庄沉着脸色,一时纠结起来。
不多时,采月进来,出声道“小主,晚膳准备好了,您先用了晚膳吧。”
沈眉庄应声起身,眉间却仍是那副不满神色。
采月伸手扶住沈眉庄,稍稍沉吟片刻,边走边道“小主,您是在想该如何处理此事吗?”
“是啊,采月,你知道我与嬛儿是什么样的情分,若是因为这件事,伤了我与她的情分,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采月歪了歪头“小主?这事儿明明就是浣碧做错了,为何会伤了您与莞贵人的情谊呢?难不成莞贵人会为了浣碧同小主红脸不成?
“浣碧到底是嬛儿的陪嫁丫鬟,总是有从小的情分在的…”
“从小伺候又如何?奴婢也是从小跟着小主的,为了小主,奴婢也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做了,也绝不会为难小主,让小主替奴婢向他人卑躬屈膝的求情。”
采月话到最后,已添了一丝愤愤不平,不等沈眉庄开口,便又道“浣碧如此不知所谓,如今只是开罪了小主,却不想此事若是发生在翊坤宫或景仁宫,此刻她还有没有命在?小主顾念着同莞贵人的情意,焉知浣碧不是也因此才如此嚣张呢?
沈眉庄听着采月的话,转首便瞧见采月一脸郑重之色,不由被她逗得失笑出声“瞧你严肃的,我倒是不知道我家采月还有这样的时候。
采月被沈眉庄一句话说的微红了脸色,却还是撑着道“小主,奴婢同您说正经的呢。
沈眉庄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这事儿,你让我再想想,到底,也不是嬛儿的错处。
采月闻言,目中转了转,又道“小主,若是小主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不如明日去问问淑贵人的意思呢?小主同淑贵人小主交好,想必她也不会藏私吧?
沈眉庄闻言稍一沉吟,开口道“你说的有道理,明日你亲自做一道藕粉桂花糖糕,咱们带去陵容那,让她也尝尝你的手艺。
采月一听此话,立刻展颜笑道“是,小主放心,奴婢一定用心做。
两人又说了几句,迈步朝着膳厅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