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涉及官位一言听的安比槐目中微缩,面色阴沉的看了安陵容片刻,才让开了身子,道,进来吧。
安陵容神色不变,越过安比槐,当先一步朝着正中间的屋子而去。
可还未行至门口,午门便从里面被拉开,一道身着粉色衣裳的妖娆身影出现。
对方一见安陵容,目中便是一冷。
但看到后方的安比槐后,立刻又换了一副脸色,老爷回来了,妾身未曾迎接,还请老爷恕罪。
说着便三两步走到安比槐身边,顺手挽住了对方的胳膊,又转首笑道,今儿个大小姐怎么也来了?可是稀客呢。
安陵容没有理会对方的话,兀自迈进屋中,留下那女子一脸委屈的看向安比槐,老爷,可是妾做错了什么,才让大小姐如此厌恶于我?
安比槐安抚的拍了拍那女子的手,莲儿不必同她一般见识,越发的没有规矩,都是跟着林氏那个人学坏了!
说罢便领着莲儿快步进了屋中,也不问旁的,立刻朝着安陵容怒喝到,莲儿好歹是你的姨娘,见了长辈不行礼,是谁教你的规矩?
此刻安陵容已经坐在了屋中椅子上。
闻言头也未抬的看着自己青葱般的手指,冷笑道“长辈?一个妾室罢了,女儿是正室嫡出的大小姐,见了面,也该是她白莲来给我请安,长辈这样的话,又是从何说起的?虽说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县丞,但便是为着你自己,这样的话还是别往外说的好。
安陵容此话出口,安比槐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白莲已经双目聚满了眼泪,摇了摇安比槐的胳膊。老爷,大小姐说的对,老爷千万别跟大小姐生气,都是妾的错。
安比槐闻言立时大怒,放肆!
话音刚落,就一步跨到安陵容面前,扬手就想打下去。
安陵容丝毫不惧,抬首看着安比槐,目中皆是冷色,父亲可要想好了,这一巴掌下来,女儿可不能保证你还能好好儿的留着这靠我娘卖绣品买来的县丞之位。
安比槐本就被安陵容目中的冷漠弄的有些心惊,闻言手在半空,愣了许久,终究是没敢打下去。
悻悻的一甩手,你今日来到底有何事,赶紧的说完就给我走!
自然,女儿也不想待在这地方看着白莲故作委屈,只是咱们父女说话,一个妾室,自然是没有资格在这听得,怎的,你还不出去吗?
话到最后,安陵容盯着白莲,面上俱都是嘲讽之意。
白莲见状还想再磨一磨安比槐。
可此刻安比槐动不得自己的女儿,本就没什么好心情。
一甩对方递过来的手,你先出去。
白莲委委屈屈的屈了屈膝,带着满脸的眼泪离开。
安比槐又是冷哼一声,走到安陵容对面坐下,怒道,现在此处就你我两人,有话便直说,你刚刚所言官位,到底是何意!
父亲这官位从何而来,想必你比女儿更加清楚,可是你却在母亲熬坏了眼睛,替您买了官之后,将母亲丢在后院,弃之不顾,便连请个大夫来替母亲看看眼睛都不愿意,却只顾着个整日里只会搔首弄姿的贱人欺辱我母女,呵呵…
安陵容说到此处,却似乎很是生气,一拍桌子怒喝道。父亲,你说,若是我将此事上禀,你会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放肆,你敢!”安比槐闻言怒不可遏,紧跟着安陵容的动作,也一巴掌拍在桌上。
安陵容却恍若未闻,冷笑一声,敢不敢的,本不在取决于女儿,而是取决于父亲的态度,我娘为了你落到如今这么个身子,你不该请大夫来看?
安比槐被安陵容的冷漠模样气的半死,却又碍于对方刚刚话中提及的上禀之言而不敢斥责。
一时间,屋中竟就此沉默了下来。
可安陵容今日来可不止是为了此事,又哪里有这闲工夫同他在此磨蹭?
见对方不开口,安陵容再次道,父亲莫要想着女儿还会念着什么父女之情,会有什么恻隐之心,女儿今日就把话放在这,此事若是你不应下,明日这信便会送到父亲的对头那,该如何做,你自己好生掂量着便是。
安比槐气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但安陵容此言,真真是拿住了他的命脉,他是想发怒也不敢。
好半晌,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容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父亲确实不敢阻拦,我会让白氏去请大夫,午后就给你母亲看诊。
让白氏请?
安陵容嗤笑一声,父亲当我是傻子不成?白氏那个贱人,这些年对我母女二人的磋磨还少了不成?让她请大夫,你就别抱着这样的心思了!”
安比槐死死咬着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如何?
很简单,把银子给我,我自己去给娘请大夫。
你……
安比槐是被气的忍了又忍,才一拳砸在桌上。好,就依你。
安陵容闻言嘴角弯了弯,如此,就多谢爹了,只是今日女儿来此,还有一桩事,要告诉爹。
安比槐自然听到了安陵容话中的称呼变化,但此刻他心中恨极,哪里还在乎这爹不爹的?
只重重呼了一口气,还有什么事?
想必爹已经知道了,宫里要给皇上选秀。
安比槐闻言冷笑一声。怎的,你以为凭你的身份,还能进宫不成?
父亲该祈祷着女儿一定能进宫才是,否则,以你的官位,女儿就算嫁到什么勋贵人家,又能给你带来什么帮助不成?
安陵容手指在桌上咔哒了几下,再次道,这次选秀,我是一定要去的,加上我娘看病的银子,父亲一共给我五千两便是。
五千两?你是要抢劫?!安比槐一定此话,顿时大怒,双目圆睁瞧着安陵容,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父亲虽不是知县,但咱们自家人知自家事,莫不是你要跟女儿说,你拿不出来这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