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声凄厉哀嚎响彻廉家上空。
廉落之的存梅堂与德善堂不过一墙之隔,又听着小厮的禀报,一身冷汗如何也消退不下。
那小厮犹豫片刻,又道,“二爷和二夫人,恐怕.......活着到不了乡下,大小姐的心性,真是.....常人难比.......”说着,自己也惊起一身冷汗。
“是啊......”廉落之看向窗外天色,“关院门,若是问起,就说我前几日单试旧伤未愈,早早就歇下了。”
那小厮应了,躬身退下。
廉老太爷的魂魄飘荡在德善堂上空,看着呆滞麻木的廉开怀和凄惨哭嚎的月晓清被带离,心中竟十分平静,他飘进屋子里,又见到冷面告退的廉疏音,顿时急怒交加,想要告诉大儿子,此女不可留,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穿过廉大爷的身体。
廉疏音径直出了德善堂,垂在袖中的手狠狠攥拳,几乎将保养圆润光泽的指甲生生掰断。
大约是被捂住口鼻匆匆拖走了,再听不见一点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恨意强烈,头也不回的向着清凉居而去。
花婉留下她,不是想留她一命,恰恰相反,该是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廉家的名声才最要紧。
廉老太爷已死,无论出殡还是后面的单试,廉家的隐世长老必然会出现主持大局,届时他们一句话,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她得赶紧回玄灵学院去才行,只有师傅,能保住她。
正等想要看廉疏音下步动作的廉疏桐见她回来,急忙飘回青隐院去找已经被她缠的毫无睡意的廉盈盈。
“你说我们要不要跟吓廉纤雨那个贱人似的去吓吓廉疏音那个蛇蝎女?”
廉盈盈扶额,“就廉纤雨那个段位你尚且吓不死,还想去拔廉疏音的胡须?”
廉疏桐闻言撇嘴,“你小看谁呢!那次还不是他们非拉着我回来……”
廉盈盈,“……”她摇头,被吵醒的毛毛三下两下窜到她腿上,仰着小脑袋求顺毛,“你若不回来,被廉礼发现了端倪,还能有现在的快活日子?廉疏音在花婉面前尚能翻盘,就凭你?十个你也斗不过她!”
“才不是呢!”廉疏桐不服气,“那上次廉纤雨陷害她,她不也没办法?”
廉盈盈冷嗤,“那是因为当时事发突然,她阵脚已乱,再加上廉纤雨以百虫散瘀膏咄咄相逼,步步把她逼进圈里,况且她当时三言两语便平了与廉纤雨的气势,还不够么?谁让你确实死透了,必须要给旁支个交代?而我则是实现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而已。”
廉疏桐似懂非懂,只觉一个比一个高深,倒显得她什么也不懂,傻子一个,顿时不依,“那怎么办,别怪我没提醒你,廉疏音的师傅杨水心在绿州颇叫得上名号,我听说还是皇室的座上宾呢,一旦廉疏音回了玄灵学院,再想拿捏她,就是大夫人,也得掂量掂量。”
廉盈盈不以为意,微微笑,“错了,进了玄灵学院,那就生死有命了。”
廉疏桐想了想,在她身边飘来飘去,“你要杀她?”
廉盈盈打了个哈欠,“早就撕破了脸,不是她杀我,就是我杀她,有何奇怪?明日,还有的闹呢,我要睡了,你快离开。”
廉疏桐在一旁耍赖,“不要!”
廉盈盈睨她,“信不信让你在这不能动不能说话站上三天三夜?”
廉疏桐瞬间老实,期期艾艾的飘出廉盈盈的卧室。
毛毛已经睡着,轻声打鼾,廉盈盈将它抱到一旁的软榻上,自己也重新盖了被子,闭着眼睛,却没有多少睡意。
窗外夜色寥寥,若是留心,轻易便能捕捉到一两声响。
嘴角微微勾笑,此夜,难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