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想想,郢王能指望的上吗?一个沽名钓誉之徒,现在只怕还做着孝子良臣的美梦呢,此事如何能找他商议。若不是誉王不肯,我连祁王也看不上,何况郢王?”黄灿不屑的说。
“那为何祁王还行呢?他除了钱多一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可取之处吧?”沈文博不解。
“多一些?那是一些吗?常平公主倒台,祁王与常平公主合开的钱庄柜房等等店铺都落到了祁王手上,我们要的就是他的钱财。只要有钱,就能收买御林军和千牛卫,到时事情就又多了一分把握,这你都不懂吗?蠢!”黄灿又骂了一句。
“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去办……”
黄灿万万没有想到,誉王之所以不收他的投效,不仅仅是已经控制了御林军和锦衣卫的缘故,更是为了逼他铤而走险。
黄灿其实猜的一点都没错,仁宗已经病入膏肓,这个当了二十六年太子才登上皇位的皇帝,身体愈发衰弱的同时愈发的害怕失去权力,所以他才借机清洗朝堂,提拔了一批下级官员身居高位,仿佛这些人会对他感恩戴德忠诚与他一样。
其实呢?所有人都知道他命不久矣,所以都在纷纷寻找后台,选择一个皇子站队。所以仁宗让锦衣卫监视群臣,让骁骑卫监视皇子,如有风吹草动,他会立刻以雷霆万钧之势假意镇压,在权力面前,骨肉亲情又算的了什么?大不了再把黄灿以离间天家父子的名义杀掉,给天下一个交代也就罢了。
仁宗越是这样的高压政策,底下越是人心思动。底下越是人心思动,仁宗就愈发的没有安全感,这似乎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悖论,所有人都在等待爆发的那一天,所有人也都畏惧爆发的那一天。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时,不知道会有多少血流干,又有多少人踩着流血的台阶登上权力的高峰。
泰兴元年九月初九,宫中饮宴。
仁宗体弱,不能久坐,戌时二刻离席回宫。至戌时四刻,饮宴结束,祁王酒醉,众人搀扶而祁王不肯就范,在宫中赤脚而舞。
戌时八刻,就在众太监不知该拿祁王如何是好的时候,宫中蓬莱殿突然蹿起火光,纷乱不止。大明宫的御林军意欲进宫救火,但守卫崇明门和光顺门的千牛卫不肯开门放行。与此同时大批早已化妆成千牛卫的骁骑卫缇骑,在黄灿和沈文博的带领下直冲仁宗寝宫紫宸殿。
黄灿刚刚带人冲进紫宸殿的大门,就听到轰然一声巨响,院门被关上了。随后,紫宸殿左右配殿之后和墙头之上冒出了无数的手持兵刃而身着太监服饰之人。
“不好,消息走漏,中计了。”这是黄灿的第一反应。。
一个身着普通太监服饰的人自众人之后缓缓走出,“黄都指挥使,好久不见了。”说话之人正是蒋炼。
顾不上感慨蒋炼为何在此,黄灿心中此时涌出无数个念头,“现在怎么办?如何脱身?消息怎么会走漏的?谁出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