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炼冷哼一声,“我刚刚出恭回来,见到都督面色不好,便悄声问他可要去休息片刻。他说也好,让我送他回书房,我送下他便走了,我走时都督明明好好地,还让亲兵给他端碗酪浆。当时门外的亲兵可以作证。”
那亲兵低声说:“确如蒋大人所言。蒋大人送下都督便走了,不曾停留。”
“都别吵了,”王福大喝,“去找大夫来看看。”听到这话,亲兵急忙去喊大夫。
孔兴国接过写有遗言的纸看了看,“墨迹尚未完全干透,信纸也为折叠,应该不是仿造吧。”众人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也不敢贸然点头。
这里面疑虑最大的就是褚无叹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贺娄不花服毒自尽的。就在他还在想问题出在何处时,大夫到了。大夫看了看贺娄不花的尸体,又用银针在尸体下压着的一个小瓷瓶中取了些剩余的毒药,轻轻的闻了闻,说到:“蛇毒,见血封喉。”
“怎么可能?若是见血封喉的蛇毒,都督又为何会让人端酪浆来?”褚无叹喊道。所有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这时张茂学悠悠然说了句:“为何会是贺贵暂领军务?”这句话一出,几名副将都不出声了。他们平日里就素有嫌隙,在贺娄不花的有意控制下更是不睦,此番贺娄不花一去,暂领军务的人搞不好就会再升一级,如此的机会哪个会放过?
“论军功,也该是老子才对。”尚长水果然又开始发炮了。
“这又不是我定的,这是都督的遗命!”贺贵反驳。
“都督既去,我们还是选个能谋划的人暂领吧。”张茂学阴阳怪气的说。
说着几人便争吵了起来,这时褚无叹有心想再为自己的谋主伸冤,可是众人已经不把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幕僚放在眼里了。
几人越吵越凶,孔兴国说,“既然争执不下,不如先让监军大人暂领如何?”他提出了一个众人都能接受的方案,毕竟王福只是监军不可能真的扶正,而且王福和几人的交情都是泛泛,反而更能持中,就这样在贺娄不花的尸体边,陇右军的权力完成了更迭。。
出了陇右都督府,王福一把把蒋炼拉上自己的马车,“是不是你做的?”他瞪着眼睛问蒋炼。
蒋炼却没有回答他,“监军大人,为今之计不是追查凶手,而是洮州。倘若贺娄不花真的通敌,那洮州便是变数。贺娄不花今日若是不死,三日后我们到洮州,若是吐谷浑来袭,贺娄不花是走还是不走?若是不走,那之前我们查证他资敌的证据便统统没了用处,他打赢这仗,他就还是陇右都督的不二人选。现在他死了,监军大人暂领军务,三日后若洮州有变,是功是过又是谁的责任呢?”蒋炼面不改色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