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狂暴的大风肆虐般刮着,大竹林里竹树随风摇曳。
昨日柴火不够,今日又要上山砍柴,只是天色阴沉,怕是大雨将至,为了避免路滑,叶云早早便上山了,由于没有太阳,也不知道时辰,却也不像平日那般大汗淋漓,而且铁剑削铁如泥,不多时柴火便砍完了。
“喂,小呆子,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这声音不是昨日的少女又是谁,只见她仍旧坐在一株竹树上。
叶云却不去理她,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昨日之事他虽已经消气,但听到她见自己小呆子,加上这少女魔教身份,心中有些不悦,却也没有什么气火。
少女跳下竹树,盯着叶云又道:“怎么说我也救过你的命,你这样理都不理是什么意思嘛!”
“你叫的小呆子,又不是我,而且你几次戏耍我,我又凭什么理你。”叶云负气说道。
少女做了个鬼脸,方才不情不愿道:“那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我叫叶云”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其实叶云早已经不把昨日的事放在心上,只是碍于她魔教中人的身份,从小又深受仙门思想的灌韬,心中有些抵触,若她是正道中人,两人便早就成了好朋友。
少女灵巧一笑:“那我叫你云哥哥吧!”
“休要胡说,谁是你哥哥,那你呢?你叫什么?”叶云不满道。
少女狡黠一笑道:“我叫……竹灵儿。”又走到叶云身边看了他一眼叹息道:“只可惜,明日我就要走了。”
“你要走?去哪里?”叶云问道。
“当然是回教中啦。”
“对啊,你是魔教中人,你早就该走了,走的越远越好。”叶云急道,心中还有些失落。
少女童心未脱,自然不会明白他这番情绪激动的心情,只是见他这么说,全无一点挽留,满脸不悦道:“哼,你说的对,我本来就是魔教中人,和你这正道中人在一起免不了被魔教众人嘲笑,我就要走,以后也不要瞧见你。”
叶云也负气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轰!”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道闪电,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洒下。叶云终于先开口道:“喂,要下雨了,还不找地方避一避。”
“哼,谁要和你一起避雨。”少女将头一歪,赌气道。
叶云叹了口气,刚才之事确是自己话说的太重,于是又道:“对不起,还不行吗?再不走被雨淋湿会生病的。”
竹灵儿方才露出一丝微笑,两人一起朝着竹树不密地跑去。雨越下越大,路又滑,两人全身都已湿透了,忽然眼前出现一座偌大山洞,只是若隐若现的有种飘渺的感觉,但两人已顾不了那么多,只朝着眼前山洞跑去。
只是他们不曾发觉这里已经是后山深处,继续跑着,果然前面有一座山洞,两人奔去山洞,早已气喘吁吁,这山洞极大,外面的亮光依旧能照到外围的黑暗,只是越往深处走越黑,两人身上火折子都被打湿,也不能点火,但外围实在有些冷,于是叶云走在前面,慢慢朝着山洞内走去。
这山洞漆黑一片,但石壁上却有一些发光的石头,两人一路走来也渐渐习惯了黑暗,虽然勉强看得见,但竹灵儿毕竟年幼又目睹父母双亡惨事虽然表面活波灵动内心却娇弱无比,心中自然对黑暗有些阴影,此刻她紧紧贴着叶云,眼神四处张望,充满警戒。
“嘀嗒。”山洞内响起水声,原来已走到山洞内处,两人原地坐下,山洞仍漆黑一片,叶云随手抓了两块石头,便要点火,却见竹灵儿拿出一枚发光的珠子,顿时山洞明亮异常。
叶云问道:“你怎么刚才不拿出来?”
“刚才害怕,给忘了。”
叶云一阵无语,站起身来看了看山洞,除了中间有一座石台,石台前有一石像外,四周全是山壁,而且洞顶还能看见一丝亮光,这么深的山洞都能穿透,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过山洞里有石像也是挺神奇的,叶云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石像凶神恶煞的但却又带着一丝正气,心想定是哪个徒弟雕的。
竹灵儿此刻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欣赏什么石像,明日便要回教去了,心中自然有些不舍,朝着叶云说道:“云哥哥,你一点道术也没有,大竹林里却有那么多猛兽,我教你幻灵术吧,虽然没有什么大用,不过简单易学,说不定将来会有用呢!”竹灵儿眨了眨眼睛。
叶云点了点头,少女才一字一句的将口诀念了出来,又将一些施法动作交于叶云,这幻灵术其实是鼎洲传到东洲的法门,不属仙魔两派,若是魔教功法叶云断断不肯学的。
两个初入世间的少男少女,本就极有吸引力,又一番患难与共,此刻心中互生情愫,心中都有许多话,却不知如何去说。
忽然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响彻在山洞,原本坐立的石像居然动了起来,化作一人,这人一身黑袍,袍上还刻着许多正道所用的符文,一头白发,面上凶神恶煞,眼睛却又带着一丝憔悴。
“哼,你这个老头,原来偷听我们说话,真是可恶。”竹灵儿恼怒道,没想到这灵幻术口诀竟被人偷听了去。
“小娃娃莫不是心想这幻灵术的口诀被我偷听了。”说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竹灵儿见他嘲笑自己,更是愤怒,左手灵光一闪,法宝“紫玉环”便从手臂飞出打向老人。
“小娃子,不知天高地厚。”只见一道极快的灵光眨眼间打在竹灵儿身上,竹灵儿瞬间倒地。
叶云想到两人在一起的场景,没想到今日竟害她身陨山洞,心中悲痛不已,一把将竹灵儿抱在怀中,失声痛喊:“竹灵儿,竹灵儿。”
“小娃娃,不需担心,他只是昏过去了。”
叶云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你是什么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下手如此狠毒。
“你可听说过心魔老人这个名字?”老头负手问道。
据说百年前正道出了一个极为出色的弟子,连各门派掌门都为之赞叹,但后来为了一个女子竟叛入魔教,为正道不容,后仍坚守正道,习得魔教功法,自此天下几无敌手,然深爱女子却不幸身亡,又遭人暗算,心灰意冷,被正魔两道追杀至死。
“当然听过,他是我正道的叛徒。”
老者仰天长笑,笑声过后瞪着叶云道:“正道?何为正道,何为魔道,我嫣儿无杀世间一草一木,却落的被仙魔两道追杀而死的下场,你可知真正的正邪?心若正何为邪,心若邪何为正。”
“你就是心魔老人?”
“不错。此刻你若拜我为师,我便将一身所学教授与你,如何?”老者眼中精光一闪。
“我是绝对不会拜正道叛徒为师的,不用多说,你杀人不眨眼,今日就算死了也算捍卫正义而死。”说完闭上了眼睛。
“我对你这小娃娃的性命可不感兴趣。”只见他手中突然一凝,一本墨黑色卷宗便出现在手中。
叶云大惊,这卷宗和自己那黄色卷宗颜色不同外,形状以及勾画全部相同。
老者喜道:“你身上果然有这卷宗。”
“那有如何?”
“你不想知道他的秘密?”
“我自然想知道,只是不愿听你说。”
“小娃子性子坚定,倒是一颗修道的好苗子,而且自身基础也算坚实。”
“哼。”对他的夸奖毫不在意。
老者笑了笑道:“昔日我被正邪追杀在此山洞,本以为定会陨落,哪知这卷宗竟能将我魂魄留住,只要逢下雨之时天地间灵气静止不再滚动,这虚幻的山洞便会现行,由此我便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这卷宗便是开启五境的钥匙。”
这倒是叶云头一次听说,连仙神录都不曾有记载,心中虽然好奇,但叶云却也不问。
“若非因为这个秘密我岂肯苟活于世,小娃子你可愿拜我为师。”
叶云态度坚决道:“我绝不拜正道叛徒为师。”
“好好好,你既这么说,我也不便多说,他日若你想通,便来这里找我。”说完又化作石像。
山洞忽然消失不见,只听见天地间响起一道声音:“心若正何为邪,心若邪何为正,哈哈哈哈。”
雨忽然停了,风也走了,叶云将竹灵儿拖起,不多时,少女才缓缓醒来,却对刚才之事一无所知。
只见叶云正一脸微笑看着自己,心中涌上一丝暖意,羞涩说道:“你……你可以放手了。”
“啊!哦。”此刻叶云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竹灵儿的腰间。
“云哥哥,我要走了,恐怕再也不会来大竹林了,你……你以后下山来找我玩好吗?”
离别之时,叶云心中失落:“当然好,只是我学道需满三年才能下山”。
“没关系,我等你三年。”竹灵儿嫣然一笑拿出一块碧绿色玉佩交给叶云道:“喏,这是我娘给我的,现在我送给你,记得要来找我哦。”说完朝着天空飞去。
叶云心中全是失落,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