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看见亲卫在给她解囚车,便要跑过来,被身后的亲卫一手押住进了院子,简峰和千碧并未被放下囚车,押去了另外的地方,亲卫押着茉儿把她推近了院子里,回手就把门锁上了。
“茉儿,你没事吧,我不知他们会将你关进囚车,让你受委屈了。”
茉儿握住牧晟的手,很认真的注视着牧晟,“不委屈。”这一刻,不论她身在何处,身处怎样恶劣的环境,旁人对她有怎样的误解,那都不重要了。
牧晟微微一怔,这还是茉儿第一次主动牵起他的手,“是你为我受委屈了,你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在这皇朝敢和皇上硬碰硬的人,估计就只有他一个了吧。
“宗人府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本王怎舍得让你进那种针扎火烤的地方。”牧晟将茉儿环在怀中,“没事的。”
“你就那么相信我,不怕我是那红莲余孽吗?”毕竟她的手臂上真的有那个怎么擦也擦不掉的红莲印记啊。
“茉儿怎么可能是红莲教徒呢,就算是的话,又怎么样呢,你就不是我的茉儿了吗。”牧晟揉了揉她的头发,用力的把她抱在怀里。像是怕她从怀里溜走一般。
“我真的不是什么红莲教徒,我甚至连我自己是谁我都不知道。”
牧晟把着茉儿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你谁都不是,你是牧晟的妻子,是将来牧晟儿子的娘亲。”
“这里是哪儿啊。”茉儿环视了周围一圈,脚下身旁全都是枯黄的杂草,焦黄色的土地裸露在地表,天晴时人只要一挪步子便会扬起灰尘,枯草长得能有人膝盖那么高,整个院落都是被高高的墙围着,墙足有三四米高,院内阴阴暗暗的。
牧晟的身后有一处泥草屋,上面的茅草已经不见了许多,留了个露了一半的屋顶在外面,泥屋整个都是斜斜的,墙体的泥草梗儿支了出来,房子的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前几日刚下过雨,院中的低洼之处还积着水。
茉儿伸手戳了一下泥草房的墙体,最外面的一层是软软的,仿佛整个房子一碰就会倒了一般,院子不大但足够两个人饭后散散步。
牧晟以为茉儿是嫌这儿的环境不好,忙说道,“茉儿,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在这里很久的。”他早就知道宫里有这么个地方,专门关押不知该怎样处理的王公贵族,当时牧拓要把茉儿关进宗人府,他才不得不那样做。
“这不是挺好的吗?”茉儿脱下了自己一件外袍找了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放下了,“有你,有我。”
茉儿蹲下身,拿着小棍戳着地上的泥土,“真想不到,大越瑰丽雄伟的皇宫之中,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是专门留下的。”牧晟在院中四处瞧着,“这可死过不少人呢,且死的十有八九都是皇族贵胄的冤魂。”
搅和着地上的泥土,茉儿点点头,这土还算是不错的,“这是专门用来关押贵族罪犯之地?那还要宗人府有什么用?”宗人府不就是管理皇族之人的地方吗。
“有些人,是不能进宗人府的,也不可以被定罪,但却又是历代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明白了。”这不就是个披着皇宫由头的大监狱吗?“不说这些了?”
“你不问问牧寒的事儿?”
茉儿拍了拍手,简单扑了扑房子之中灰尘,“他今日演这一场戏,无非是想挑拨皇上与你之间的关系,叫皇上不再信任你,至于我……他和南潇想置我于死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茉儿四处张望,“牧寒我倒是没什么关心的,你给我讲讲红莲教吧,我这个被说成是余孽的教徒,还不知道红莲教是什么,这就属实有些冤枉了。”
“红莲教是大越灭了晋国之后刚出现的一个组织,声称是晋国的遗民,要杀光越国皇室,重振晋国,他们的手段极其残忍,被他们捉了去或是刺杀的越人,首级都会被挂在城墙上,脸上还印着一朵红莲,就是你手上那朵。”
“自发现红莲教起,已有十余名朝廷大员遇害,包括一名亲王,皇上也有几次差点殒命,所以才会那般痛恨红莲教。陷害你之人,便是抓住了皇上的这个特点。”
茉儿手上的印记依旧清晰可见,“这招数不像是南潇阮宝音那些人能想出来的,你这个九弟倒是个值得琢磨的人物啊。”
“牧寒出身卑微,生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得了盛宠才生了牧寒,这么多年在宫里一直是以无心朝政的王爷自居,自上次大臣联名上表要我做摄政王,我便开始注意他。”
茉儿接过牧晟的话,“你一查便发现,你这平日无声无响的九弟,在朝中竟有着一大批的势力,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在韬光养晦。”那日在宫里第一次见到牧寒这个人,便觉着这个人绝对不像面上看着那么简单,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沉的气息。
牧晟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俨然成了人们心中的战神,他便再也坐不住了,不惜动用自己在朝中暗中培养多年的力量,也要扳倒牧晟。
“茉儿,你放心,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茉儿会心一笑,她当然也不会让他们在这里待太久的,二人在露着光的屋中来回踱步也没寻到一个能坐下的地方。
忽然,听见院外有什么声响,像是棍棒敲击的声音,茉儿寻着声音走过去,越靠近围墙声音就越清晰。
“你是谁?”
见院子中有人应答,那敲击声便停了下来,片刻之后,从围墙之上丢下来了几个硬邦邦的馒头。
茉儿眼疾手快,接了两个馒头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