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内不安,姑娘不妨与我们同去北夏?”耶律珀盛情相邀,“珀与姑娘一见如故,若是姑娘不嫌弃,让珀尽地主之谊,珀不胜荣幸。”
茉儿思量再三,料想耶律珀此人也是北夏贵族,若是有他相助,自己也能够早些找到牧晟,兴许还能够早日取得血珀冰花,这才点头。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楠姬生了火堆,映着夜色。耶律珀直勾勾地盯着茉儿,眼中全然是爱慕之色,毫不避讳。
茉儿坐立不安,楠姬几次目视耶律珀,以提醒耶律珀有失礼数。偏偏耶律珀是一个实诚惯了的,丝毫不将自己的失礼放在心上。
好在耶律珀盯着盯着,便睡了过去,楠姬尴尬一笑,向着茉儿解释道:“北夏人大多热情坦率,不拘小节,姑娘莫要见怪。”
茉儿点头应了下来。脑海里却全都是方才耶律珀之言,晋人正在受苦受难,而他认为,天下众生平等!
越不管是牧拓执政,还是牧寒取而代之,越国百姓,始终是被苛捐杂税所累,衣不蔽体,食不下咽!
但若北夏君主,也与耶律珀一般想法。若是北夏吞并越国,那也是天下之幸!
牧晟如今不为越所容,仅凭终于牧晟的几千兵马,非但不能守住越国江山,就是保命也无异于痴心妄想。不如与北夏合作,徐徐图之,重新打回越国!
牧晟从不想谋权篡位,可是如今形势所迫,做这个乱臣贼子,才是真的为民请命,天命所归!
况且按着牧沐公主之言,牧拓手中本无传国玉玺,皇后不识逍遥曲,天机卫不出,牧拓的皇位也根本做不得数!
若是他们寻到玉玺,补全逍遥曲,届时唤出天机卫,打回越国,登基为皇,名正言顺!
茉儿辗转难眠,趁着楠姬也已经睡去,借着月色,走远了些,让清风明月,沐浴己身,寻一处清醒。
哪曾想,忽有狼嚎,茉儿忙退了一步,意图回到火堆旁,那白狼纵身一跃,向着茉儿扑来,至茉儿之前,拦住茉儿去路。
白狼眼泛绿光,阴狠之象,仰天长啸,露出獠牙一副。电光火石之间,又向着茉儿扑来。
茉儿躲闪不及,竟以手挡在身前,抵住白狼的攻击!
白狼惊怒,张开血盆大口,茉儿慌张失措,惊乱之间,用力掰着白狼的巨口。
一人一狼,皆气势汹汹,茉儿本就有伤在身,伤口破裂,鲜血直流。
闻血腥之气,白狼兴奋不已,攻势越猛。
耶律珀转醒不见茉儿,若有所失,忙找了过来。
楠姬听闻动静,惊坐而起,瞬间整顿心神,跟了上去!
闻狼嚎之声,耶律珀忐忑不已,心道:“莫不是茉儿姑娘遇险了?”
“茉儿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遭遇狼攻,怕是无还手之力!”耶律珀急急忙忙向着狼嚎之音那边而去。
他虽与茉儿粗相识,却已经将茉儿当作朋友,哪里愿意让茉儿受难?
二人近了茉儿,却目瞪口呆,只见茉儿手中持着一把匕首,插入了白狼脖子。
白狼满身鲜血,双目失神,哀嚎一声,豁然倒地。
疾风呼啸,茉儿面色清冷,眸光嗜血,紧握匕首,通身都是肃杀之气。
“巾帼不让须眉!好一个铿锵女郎!”耶律珀看直了眼,只觉茉儿摄心夺魄。
“茉儿姑娘课还好?”直到茉儿拔出匕首,无力瘫软在地,耶律珀这才如梦初醒,奔将过去,忧心难平。
楠姬盯着白狼,瞥向茉儿手中的匕首,视线一亮,震惊不已,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茉儿身前,问:“姑娘手中匕首从何而来?”
“边陲渔夫之女?不通武艺,焉能徒手杀狼?又有晋将军叶封的匕首?”楠姬心下疑窦丛生,对茉儿更加提防了起来。
茉儿盯着自己手中的匕首,这是当初自己落在皇甫渊手中,张天交于自己。
但不知耶律珀与楠姬身份,岂能够据实相告?
“偶然捡的。”茉儿精疲力竭,声音无力。
见茉儿闭目凝神,不愿多说,楠姬明知茉儿所言虚假,却不再多问。
天色破晓,耶律珀带着茉儿回到马车之中,又唤了楠姬,小心翼翼为茉儿处理了伤口,等茉儿休息好后,他又絮絮叨叨地说着茉儿昨夜徒手斗狼,如何英武。
茉儿却是盯着自己的双手,颇为郁闷。犹记得好几次涉险,她身子下意识地就动了起来,好像是习武之人惯有的敏锐。
可是她何曾习武?茉儿痛苦闭目,想要在脑海里搜寻自己的过去,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她的过去都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茉儿气恼非常,颓然倚在马车之中。耶律珀狐疑不解,又忙问茉儿可有什么烦心事。
也惧怕热情耿直,茉儿也将他当作良友,便将自己失忆一事,与耶律珀说了。
奔波三日后,这才到了北夏境内,这三日间,耶律珀对茉儿小心照顾,无微不至,茉儿心存感激,二人友情甚笃。
“公子,奴方才去打听了,章大夫并没有来到北夏!”茉儿与耶律珀等人投宿客栈之中,耶律珀津津有味地与茉儿谈论着北夏风情,楠姬却匆匆忙忙进来,面带愁色。
“怒早说直接将章大夫抓来北夏,公子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怒威胁章大夫来,公子也斥奴无礼。如今可好,章大夫的身影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北夏过!”楠姬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处事淡然冷静,如此忧心忡忡,一反常态。
“不如公子自进宫去,奴重返越国,将章大夫抓来!”楠姬倔强开口,“公子不愿逼迫章大夫,可是公子的身子,可等不得了。”
茉儿听得一头雾水,诧异看向耶律珀。楠姬这才想到,茉儿还在,但好在所说之事,也并非什么秘密。
“哪个章大夫?”茉儿适时开口,这才想到,初相遇时,耶律珀的确说过,他前往越国,乃是为了寻医。
楠姬沉默不语,倒是耶律珀已经将茉儿当作朋友,便不再隐瞒,道:“听闻越国有神医,有妙手回春之术,珀此番去越,便是为了他!他在九王府中,珀费尽心思,才得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