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胡言乱语,茉儿自然不会担心,看着众人道:“美钗姑娘身娇体弱,我是不放心她一个人为我们操劳的。我去找她,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经过牧晟身边,牧晟叮嘱道:“小心。”
茉儿会心一笑,而后便离开了这里。章大夫无事所做,便又开始检查南潇的眼睛。
天机子撺掇着张天也去帮美钗,说是美钗身子搜索,还是有个会功夫的看着才好。
张天本也担忧美钗,天机子的话正中下怀,忙应了下来,正要出去,章大夫却是唤住了它,理由自然是看他体内的毒如何了。
张天欲哭无泪,只得听了章大夫的话,留了下来。
茉儿筱凡美钗的时候,美钗倒是真的为了做吃的忙忙碌碌。见到茉儿过来,美钗手上的动作一顿,浅笑道:“此乃污秽之地,茉儿姑娘何必过来,在那边等着就是了。”
“我不过是边陲之地,渔夫之女,身不娇体不贵,如何来不得,还是美钗姑娘想要做什么手脚,怕我在这里看见了?”茉儿漫不经心地走了进去,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里边的一切器具,拿拿这个又摸摸另一样,将这些东西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端倪,才略微放心了一些。
“茉儿姑娘说笑了。美钗是真心想要款待各位。”美钗被戳中了心事,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起来。但须臾之间,她便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也装作若无其事地作答。
“看茉儿姑娘这周身的气度,雍容华贵,生得也是倾国倾城,怎么可能是边陲渔夫之女?依着美钗看来,茉儿姑娘的姿色气度,就是一般的公主也是比不上的。”美钗凝着茉儿的眼睛,那么一段话,她却分成了好几句才说完,之后又咳嗽了好几声,道:“都是老毛病了,茉儿姑娘不要见怪。”
茉儿却是思量着她的话,总觉得她似乎是认识自己的一般,忽而笑道:“不过一面之缘罢了。你对我又了解多少呢,我哪里能比得上什么公主。”
茉儿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着美钗,美钗犹豫半晌,欲言又止。
“怎么,难不成美钗姑娘早就见过我了?”茉儿心绪乱了起来,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当初在江婕妤寝宫,看到的那副画像。一边害怕美钗说认识自己,一边又期待着美钗可以告诉自己些什么东西。
“今日之前,不曾见过。”美钗摇了摇头,虚弱第倚在一边的船壁上,深深吸了两口气,苦笑道:“我这身子,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差别。”
“好人自有好报。美钗姑娘仁德,上天自然会厚待姑娘的。”茉儿一边与美钗说笑,一边注意着她所有的动作,只怕美钗趁着自己不注意,在吃食里做什么手脚。
“看到美钗姑娘,茉儿就想到了一个故人,不知道姑娘认识与否。”茉儿还是想要继续试探一下。
美钗面不改色,将手中一连串的动作做完,方开口道:“美钗体弱多病,寄情于山水中,真没有什么朋友。不知道茉儿姑娘说的是谁,美钗要是认识,定然是有印象的。”
“她是晋人。”茉儿口中吐出这四个字,美钗手中的锅勺从手中脱落,砸在了地上,她慌张地蹲下身子,将锅勺捡了起来,却不敢起身与茉儿对视。
“姓江,闺名梦逸。”茉儿字字清晰,美钗闻之色变,缓缓抬头,惊诧地看着茉儿,激动得落下了泪水,一把抓住了茉儿的肩膀,她急切地问道:“你知道她!你什么都知道?”
美钗兴奋得喃喃自语,偏偏她说的话又什么信息也拼不出来,只能够让茉儿确定,她的确是认识江婕妤的,或者说,江婕妤那幅画里的人,的的确确就是她了。甚至于,她和江婕妤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杀了他!他信任你不是吗?只有你才最好动手!”美钗目眦欲裂,将茉儿拉到了角落,上下打量了一番茉儿,担忧道:“你迟迟不动手杀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定然会为你想办法的。”
茉儿自然知道,美钗口中的那个他,就是指的牧晟了。美钗一心都想着杀了牧晟,又怎么可能在牧晟出事的时候,出手相助?
茉儿心思百转千回,冷漠地看向了美钗,美钗说是帮助牧晟,可是自己却成了牧晟的拖累,若不是为了护着他,牧晟根本就不可能受这么多伤。
“在冤孽湖刺杀阿晟的,是你的人?”虽然是问句,可是茉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美钗并没有察觉到茉儿神色间的冷漠,连连点头,道:“可惜我没有想到,他本事那么厉害。那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你干脆假装助他,牺牲船上所有人的性命,让他以为亏欠了你?”茉儿接着美钗的话说了下去,“你是想要靠近他,得到他的信任,然后找机会杀了他。”
美钗一点也不否认,眼中汹涌着无尽的恨意,继续道:“对,没错!”
“他该死!”美钗咬牙切齿,一张脸近乎于扭曲。许是因为太过于激动,竟然又昏厥了过去。
这一顿饭到底没有吃成,章大夫医术当真了得,一根银针插在了美钗人中,美钗就醒了过来。
美钗在一张一张面庞中看到了茉儿,勾唇浅笑。茉儿别过了眼睛,正好对上了牧晟的视线,她忙别开了目光,美钗的问题,茉儿还没有告诉牧晟,对牧晟有所欺瞒,茉儿自然心虚。
“是美钗没用。”美钗弱弱地道了一句,就要起身,却被张天给阻止了,张天黑着一张脸,训斥道:“你身体不好,好生躺着别动。”
美钗将视线落在了茉儿的身上,缓缓开口道:“茉儿姑娘可否留下来与我说说话。”
天机子闻言目瞪口呆,一个劲地给美钗使眼色,示意美钗不要和茉儿接触,美钗却是一直盯着茉儿,并没有注意到天机子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