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已过,落叶不见,纷纷化作泥粪,深埋在冬雪之下,埋藏了数不尽的战争血色。
晋国,城门处。
江染素白玉指抚过精致嫁衣,凉意渗入心底,她忽然凄惨一笑,目光执着坚定,仿佛燃着一簇火光,“他既不会回来,我便亲上战场相寻,替他报仇!”
文玉惊恐,“公主万万不可,叶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此番晋越大战,将军却战死沙场。”文玉单膝跪地,誓死阻拦,“越国五王爷牧晟杀伐嗜血,手段狠厉,若是公主前往,只怕危险……”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江染冷笑,滔天的恨意弥漫,精致的五官上尽是杀伐决断,“弑夫钻心,侵晋之辱,我是叶封的妻子,是晋国的嫡公主,此行必要手刃敌人!”
邻国越侵略之心早有,以莫须有的罪名挑起两国战争,叶封本与江染婚期在即,因为出征不得不将婚期推迟,然而,她等来的不是他凯旋而归,而是战死沙场。
心,如刀割。
嫁衣,嗜血刺眼。
陡然,她冷厉勾唇,嫁衣披身,环佩不再,叮当不响,只有一袭血红之色,胯下骑一匹千里马,身后随着数十名亲信,一骑绝尘,奔赴战场。
十日后,本来因为失去主帅叶封而人心惶惶的晋国大军,忽然迎来了一名女子将军,带领晋国大军迎上了越国军队。
“越贼占我河山,杀我主帅,辱我子民,今日便是我们晋国热血将士报仇之日。”
晋国军队整装待发,大吼,气震山河,“卫护河山,报仇!报仇!”
两军对阵,那女子身子单薄纤弱,一袭盔甲似乎都有些不堪重负,况且她还身披嫁衣,头带面具遮掩如花容颜,手持长剑,身若矫健游龙,飞入战场之中,与越国大军厮杀。
越国为首的将军身着厚重却豪华的盔甲,头盔下的俊朗五官露出轻蔑的声色,“晋国当真无人,竟然派这么一个孱弱小儿领军,呵!给我杀!”
两军对阵,只有冷兵器上的血色可以论成败英雄,纵然江染武功高强,又擅长机关阵法之术,可是对方的越国五王爷似乎略胜一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地江染节节败退。
晋国军队连续战败,刚刚被江染激励起来的士气瞬间又降落下来,行军打仗,士气十分重要,士气散了,就先败了一半。
主要是晋国将士们都输怕了!
江染心中焦急,知道对手不容小觑,若是任由士气低落下去,晋国必败,日后也很难再有取胜之可能。
江染挥手斩杀身侧越国士兵,和身边轻信互相交换一个神色,便在几人的掩护下,飞身而起,手中利剑直指着对方将领——五王爷牧晟,声音压低,雌雄莫辨,“狗贼,拿命来!”
这话语中,还含着江染为叶封报仇的血腥和仇恨,利剑上的寒光仿佛都染上了仇恨的血色,刺激着牧晟冷寒的眼神。
“武功不错!”牧晟难得有闲心赞了一句,随后抽刀挥出去,将江染的长剑斩下,剑刃几番震动摇晃,仿佛摇摇欲坠一般,江染的手腕都被震得发麻,暗自心惊:‘万万没有想到牧晟一个血战沙场的将军竟然有这么高深的武功,我师从天机子,苦学多年,竟然在他手下走不过一招!’
“怎么?傻了?”见江染气势汹汹而来,可是被他一击便没了动静,牧晟眼睛危险一眯,不禁嗤笑一声,随之而来是致命的杀招,语气狂妄,“看来,你比叶封更不如!”
‘叶封’三个字仿佛是暗黑魔咒一般,瞬间激活了江染浓烈的恨意,她咬牙,悬身而上,借着身体娇小灵活的优势,凌厉的杀招缠绕而来,招招击向牧晟的命脉,嘴上也不甘示弱,“你废话太多了!”
牧晟一向是沙发果决的沙场男儿,行事果断狠厉,很久没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他,激起了牧晟的浓烈杀意,“很好!”
梁军交战,主帅对阵厮杀十分正常,若是一方主帅能够占得上风,基本即代表了胜利。
顿时,牧晟和江染的打斗就成了这一场战争的核心,初时,江染还能勉强和牧晟对招,给了晋国将士一些希望,然而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江染便露出了颓势,为了身后的晋国将士,她咬牙支撑,却见牧晟忽然讽刺一笑,一刀晃了个虚招,吸引了江染的长剑,然后飞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长腿飞踹,直接打了江染一个措手不及,单薄的血色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